东厂
整个京城之中，权力最为高度集中的地方。
内阁，还有首辅、次辅之分。
六部三法司，也都有着自家的堂官和副手。
但在东厂，只有一个人，一道心意，统御着上下一切。
那个人就是九千岁，厂公魏忠贤！
曹正淳这样的东厂大档头，武道修为直逼宗师境界的存在。
也只是魏忠贤的心腹手下。
还有田尔耕这些执掌锦衣卫等势力的一方大佬，也只是魏公公的义子罢了。
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他们先是成为了魏公公的义子，才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
穿过层层关卡，沈炼感觉到自己身上，至少被七八道同境界的武道强者意识扫过。
甚至还有他也捉摸不透的，极有可能是宗师境界的武者的意识探查过。
也对，阉党在魏忠贤的带领下，盘踞朝野数十年，能有宗师级强者，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沈炼一脸坦然，在铁爪飞鹰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暖阁外面。
铁爪飞鹰低着头，抬手对沈炼说道，“沈大人，您自个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候。”
这等规格的接见，铁爪飞鹰当然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沈炼推开门，走进了暖阁。
一股沁人心脾的龙涎香的味道，悠悠地飘了出来。
这可是上千年的龙涎香，和皇宫里面皇上所用的是一个档次的。
对于武者，这等价值千金的玩意儿，只要闻上一口，便可稳定心神，当日的修炼可以大大提速。
门口的铁爪飞鹰，当即抓住机会，狠狠地嗅了两口。
往里走的沈炼，脚下踩着的都是黑色的地砖。
这些地砖不是什么玄武岩，也不是什么黑色的珠宝镶嵌。
而是人为烧出来的，硬如精钢的黑金砖。
每一窑成砖的时候，都会杀一头猛虎，用新鲜的虎血浇以祭炼。
据朝天观的道士所言，这样的地砖可以防止幽魂野鬼的侵入，隔绝旁门左道之法。
其价值，已经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了。
至于暖阁里面其他装饰，和皇宫里面，几乎无疑。
走了进去，在一方书桌后面，正襟危坐着一名面容苍老的男子。
他脸上皱纹甚多，头上白发苍苍。
听到沈炼的脚步声，立刻睁开眼，双目之中，精芒乍现！
这就是魏忠贤，他居然也有武道修为！
但下一刻，魏忠贤的双目之中，恢复了浑浊的老人眼神，显然是将自己的武道修为给压制住了。
“你，就是沈炼？”
声音低沉沙哑，但十分有力。
沈炼行了个礼道，“卑职是锦衣卫镇抚使，沈炼！”
“好！年少有为！”
魏忠贤并没有过多地啰嗦，而是直奔主题道，“你的物证和调查结果，曹正淳都告诉我了！”
“道理能盘的通，但你的胆子也忒大了，居然敢往信王身上泼脏水，不知道当今皇上眼下落了水，昏迷不醒，信王殿下乃是皇上最亲近的弟弟么？”
魏忠贤说这番话，哪里有一星半点的责怪之意，而是将宝船案和信王之间的利害关系，说透了。
沈炼泰然自若地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何况信王若真的有这等野心，那厂公倒是要提防提防。”
魏忠贤眼皮微微颤动，他不是没有想过皇上驾鹤西去之后，直接就让血缘关系最近的信王上位。
平日里信王深居简出，只好一些花鸟字画，不是什么有出息的样子，应该可以控制。
但随着沈炼这揭开的宝船案的真相，魏忠贤有些担心了。
信王如此有城府，让他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还有他魏忠贤的活路么？
更为可怕的是在沈炼所言及的，那个千户陆文昭临死之前的供词里面，有这么一句。
“各省、州、县、六部、三法司，有多少他们的人！”
这让魏忠贤更为害怕了，这些年他稳坐大明江山，不曾想现如今还是被信王一伙人给渗透了。
若这是真的，那自己就算是这时候扶持着信王上位，人家也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的。
相反，信王身边的那些人，一定会怂恿信王，砍了阉党这棵大树，好瓜分树上的果实。
这也是信王身边的那些人，为什么要帮助信王的一个重要原因。
从龙之功，向来是改朝换代时候，最为丰厚的奖励！
魏忠贤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道，
“人证呢？”
“只有物证，没有人证，还是没法定罪！”
定罪！
这两个字可是非同小可。
九千岁魏忠贤，是要和信王开战了！
沈炼当即递过来一柄“刀子”道，“人证乃是当夜陆文昭潜入案牍库的时候，所惊动的看守案牍库的青龙指挥使！”
“青龙？这位老前辈还活着？”
魏忠贤点点头道：“青龙指挥使为大明鞠躬尽瘁，是大明历史见证的活化石，他能出来指证，是有一定说服力的！”
“好！沈炼，这件事你办的非常不错！”
魏忠贤满意地说道，“现在你已经是镇抚使了，本督授予你行走东厂，调用我麾下势力之权，给我狠狠地挖掘宝船案背后的涉案人物。”
“必要时候，格杀勿论！”
说完他解开了腰间佩戴的玉牌，这可是魏忠贤的贴身之物，也是他东厂提督的身份象征！
“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沈炼接过玉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东厂暖阁。
魏忠贤双拳紧握，看着案几上的那本《宝船监造纪要》里面的纸条，神情冷酷地自言自语道，“信王，这大明江山您要是想要接盘，还得豁出命来才行！”
……
回到衙门的沈炼，并未透露一点自己去东厂干了什么的消息。
于是乎便有一些小道消息传了出来，说是沈炼被厂公认作了义子，很快要和同为义子的田尔耕大人一样，成为锦衣卫数一数二的头号人物了。
还有人传的更邪乎，说是沈炼要被阉了送进宫里，要送入司礼监，成为秉笔太监，未来更是要成为厂公的继承人的存在！
沈炼当即告诉殷澄，以后谁敢传什么他要被阉了的流言蜚语，当即拿下，关进诏狱里面。
殷澄等人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透露给沈炼，今天京城里面的金铺、珠宝店还有一些古玩店，出现了好多锦衣卫的人的身影。
“大人您想啊，您这一跳三级，还是厂公面前的红人。”
“别的衙门不说，至少咱们锦衣卫的南北司，还是有不少人想要巴结于您的！”
“您啊，就回家等着金子、银子、珠宝、古玩这些的，送上门吧您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