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一旁之人皆是漠然的看着碧螺,李若音还毫无仪态的翻了个白眼。
这若是丑貌无盐,普天之下怕是再无人自称倾城,也不知这话是在埋汰谁了。
女子没有答话,艳丽的脸却微微有些扭曲。
而一旁的碧墨却在反应过来后,心生怒火,抽出藏于腰间的匕首就朝着女子走过去,身上杀意不敛半分。
“你!你别乱来!”女子吓得步步后退,转身逃也似的跑远了。
女子跑的着急,一路连头都不敢抬,冷不丁的撞上了人。
“哎呦!要死啊?”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女子连忙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面孔。
“长姐?”见到此人,女子有些心虚,小声的喊了一句。
“你?”
撞上的不偏不倚,正是四大茶品世家之一的胡族陈家嫡女陈婉儿。
陈婉儿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一声,语气轻慢的道:“怎么,长本事了?如今都能进了学堂里来了。行了,让开!别挡路!”
女子闻言抽了抽嘴角,曲起手指掐住了手心,面上却扬起了一抹敬畏之色。
陈婉儿见此更加不耐,她平日里一向自恃嫡出,高人一等,更看不上家中庶出的姊妹,在加上女子本就茶艺不精,她更是每每见了都懒得搭话。
正要侧身而过,却被女
子猛地拉住了手腕。“长姐等下!我这有重要之事告知长姐。”
“放手!我可没时间陪你,你想去取悦李公子,姐姐还要回去学习茶道,为家族争光要紧。”
陈婉儿猛然抽出自己被拉着的手,狠狠的拍了拍衣袖。
想起这个妹妹不精茶艺,反而靠着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攀权富贵,陈婉儿就觉得阵阵恶心。
“姐姐,可知道本次比试的冠甲?”被如此对待,女子却仍是温柔一笑。
陈婉儿不屑一顾的瞥了她一眼,“听过又如何?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那姐姐可是想错了,这人啊,没什么本事,只不过……与李槿公子有关。”
女子说话间,看了看陈婉儿的神色,果然不其然,陈婉儿大当即神色一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说?”
“李槿是何等人物?他的茶艺在曲城谁不知道?怎么就轻易输给了一个来历不明女人?”
“你是说,李槿故意输的?”
女子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点点头,接着道:“我这女人怕是不简单,连李若音都笼络得跟她混作一团。”
“哼!”陈婉儿一甩宽袖,“她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也配得到李槿公子的喜欢?”
“若是真的呢?听说李槿公子与这碧螺早早就相识……”一席话说
的有鼻子有眼,听的陈婉儿深信不疑。
“行了,”陈婉儿冷冷打断她,“你什么心思,我心里有数。”
然而,不管事情是真是假,有这么一个碧螺的存在终究是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女子知道自己已经达到目的,便不在多言,只是试探的应和着,“若是长姐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
“闭嘴。”陈婉儿皱起眉头,神色难掩厌恶,“以后在外面见了我,记得绕着走。这里,你还是少来便是!舍得给我陈家丢人现眼……”
说完,便抬脚走了,女子再她身后,缓缓收敛了笑意,眸子中的阴沉却是深不可测。
早上,首堂课,便是制茶课。
入了茶堂,学生都各自领好了每日的课程安排和所需要的茶叶材料,以备上课时用到。
木香也按着先生吩咐的给碧螺带了茶具,然而现下却将她急出了一身汗。
木香探身找了许久,眉头紧皱,不禁自言自语道:“那份青瓷的茶盏呢?我记得是放在这里了。”
碧螺正用膳,闻言瞧了一眼木香,手中木筷落在面前的饭菜上:“昨日整理衣裳时,我瞧你手上是拿了一套青瓷的,放在哪里了?”
“确实是……”木香后半句话渐渐隐去,在屋子里各处翻找起来,“在哪里呢?”
“若
不然先用木制的一套顶着?”碧螺拭了手,起身到柜子里翻看。
“恐怕不好,奴婢听说今日的那位先生是出了名的严苛,只怕会叫小姐挨骂。”
木香说着有些自责起来,抿了抿嘴:“都怪奴婢笨手笨脚的,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好。”
“不打紧,”碧螺打开上课用的木匣子,将一套雕花木制的茶盏放进去。
“我看着这木制的也好看,说不定煮出来的茶水会更好。”
木香有些不放心,嗫嚅了几句。
碧螺拍了拍她的手,将木匣子交到木香手上:“若是再不动身,只怕是要晚到了。”
到了学楼门前,碧螺解了披风正要进去,被匆忙赶来的李槿叫住。
“你也来的这般晚?”李槿见到她有些惊讶。
“找了一些东西,所以迟了一些。”碧螺微微笑着,从木香手中取过木匣子,“快些走吧,不然先生怕是要生气了。”
木香行了礼,退到门口一侧等候。
李槿点头,也从下人手中接过木匣子,跟在碧螺身后进了楼。
最终还是晚到了……
先生端坐在上面,眯着眼瞥了他们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陈婉儿见一向严苛的先生居然一言不发,有些气不过:“碧螺姑娘刚刚拿了冠甲,就故意迟到,是否不太合适?”
本已经到
了位置坐好,碧螺只好站起身,朝着先生略略施礼:“先生莫怪,碧螺来迟了,十分抱歉。”
“无妨,且坐吧。”先生颔首,并没有对碧螺有何刁难。
碧螺应声坐下,却觉得陈婉儿的目光一直落在身上,不由得皱了皱眉。
“先生前几日交代了,今日的课是带了青瓷来,碧螺姑娘怎么如此不顾先生的规矩?”
见到碧螺的茶盏,陈婉儿果然又出言刁难。
李槿眉间有些不悦,看着碧螺又款款起身。
“今日有些匆忙,青瓷没有找到,才只好取了木盏代替。”
“这青瓷取了没有多久吧?”
先生还不曾说什么,陈婉儿就继而追问道。
“我……”
“碧螺姑娘的那一套茶具在我这里。”李槿眉目染上一分的寒意,款款从木盒子里面取出一套崭新的青瓷茶盏。
陈婉儿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李槿,心中苦涩,嘴上愈发不肯放过碧螺:“李公子莫不是弄错了?碧螺的……”
“没错了,本是前几日要帮着碧螺姑娘一并带去的,匆忙之中忘记了我的放在哪里,只好先把姑娘的带过来了。”
李槿温柔笑着,将手里的青瓷茶盏放在碧螺面前。
碧螺不知说什么好,若是就此推脱,难免两人不会一起受责罚,若是就此收下便要连累李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