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琪不看她但一字一句说给她听:我并不想怎么样?我就是想过清静自在的日子。
公公和相公在外奔波劳碌,回来不求你嘘寒问暖,但不能一回家就要面对鸡飞狗跳的糟心事!我在家操持家务,也不想看你的晚娘脸,更不想听到你辱我骂我?
你生病,我劳心劳力的为你做可口的饭菜,你觉得是虐待你,那我明确告诉你,以后我煮什么你吃什么!别想我再多费一份心。你有相公,有儿有女,让他们伺候你去!
为人子女什么都可以重新选择,可唯独父母不能,你儿子永远不会不管你。在我和你之间,他永远会选你,女人可以很多个,可娘只有一个,你不就是仰仗这点想拿捏我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没门!这世上四只脚的蛤蟆难找,可两只脚的男人有的是。我不会在你顾家这棵树上吊死。
你要清楚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凭你的所作所为,公公休了你,你父母兄弟都找不到理由为你撑腰。
你更要知道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大家都谨守底线就相安无事,如果你非要越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别拿那些破规矩约束我,我不吃那一套。我无父无母,了无牵挂,谁能耐我何?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我低头。大不了同归于尽呗!
苏琪的话如同响雷炸得她晕头转向,不一会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苏琪静待她平静下来,拨了针“这些话我只说这一遍。你也不要心存幻想,认为我只是吓唬你,我敢保证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你好好想想吧!何去何从你自己选。”
苏琪开门,见他们坐在门口,神色坦然道“相公,打盆水,娘要洗漱。”
“你们早点睡,我回去了!”小姑有点畏惧她,想了想,回去叫上小儿子,连夜去了娘家。
陈氏见女儿过来“出什么事了?”
小姑“袁勇!去找你表哥玩儿。”
小姑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族长问小女儿“知道她为什么发疯吗?她说什么了惹得琪琪大发雷霆?”
小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景昊和景芝刚被赶出门。”
陈氏喃喃道“她疯了吧!”
小姑愁死了,她婆婆是有错,但她也太狠了,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留啊!“你说景昊怎么想的?这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顾青江“父亲……”
族长“今天这事烂你们肚子里,不用派人接应青湖。都回去吧!”
族长右手无意识敲击桌面,放飞思绪,既有菩萨心肠,又有雷霆手段,恣意潇洒又无欲则刚真乃女中豪杰。
陈氏“当家的?儿媳妇虽然能作但是对我们也有点敬畏之心,可她……”
族长笑道“畏惧是吧!听说过宁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吧!她是君子。人有底线就不会行差踏错。她这样的人最好相处,你敬好她一尺,她还你-丈,大家相敬如宾就好了。这么好的媳妇我怕他们载不住,那我们顾氏一族损失惨重。”
顾景昊紧紧搂着苏琪,头埋在她的颈旁,悠悠的问“媳妇!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绝无虚言”苏琪不想和任何人虚与委蛇,何况是自己的枕边人。
虽然不幸穿越古代,但骨子里依然是那个现代以“君子自强不息”为座右铭。短暂的一生每天都在学习,在打拼,从小镇做题家奋斗到一线城市的有车有房的中产阶级的那个苏琪。
怎么可能甘愿当一个所谓的“贤妻良母”让婆婆欺辱,让自己一世流于琐碎平庸。就是为了让多多快点回去她也要抗争到底。
顾景昊慢慢松开她,苏琪翻身迅速进入梦乡。顾景昊坐起沉思,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苏琪还是卯时起床,顾景昊已经出去了,她和多多玩一会,其实就是交流。
多多“你就不怕他和你离心?”
苏琪烦躁啊!这都叫什么事“妈宝男不要也罢!”
景芝怯生生的叫“嫂子!”
苏琪摸摸她的头“起来了!去叫娘吃早饭,一会还要上山呢!”
景芝“嫂子!我也想去!”
苏琪“可以!去叫娘吃饭!”
叶氏顶着个熊猫眼出来了。苏琪盛一碗粥递给她“娘!”
叶氏低头“谢谢!”
一家四口沉默的用完早饭。“娘!相公,我带景芝和叶子去后山,多多跟着我!”
两人抬头看她,顾景昊知道她所言不虚,但他不想和她形同陌路“景芝在家,我陪你去!”
两人沉默的上了后山,走到一个小溪边,顾景昊“媳妇!我们坐下聊聊吧!”
两人坐下,苏琪喝完水递给他。顾景昊喝一口“媳妇!我昨晚想了一夜,就如你所说我永远不会不管我娘,但是我有我的人生,我想和你生儿育女,白头偕老。我不能让她的任性毁了我的人生。”
苏琪看他,顾景昊回视她,眼神坚定“我准备接受黄捕头邀请做一个捕快,我们去城里住。”
苏琪冷笑“你这是要坐实我不孝吗?”
顾景昊拉着她的手“媳妇!绝对不是的,我就是不想大家住在一起彼此尴尬。”
苏琪甩开他的手“你是独子,你想不孝不悌,这骂名你不在乎,可我不背这黑锅。再说了,我问心无愧,我为什么要尴尬?你知道你娘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吗?都是你们惯的!我明确的告诉你,只有两条路,第一,按我说做,大家一起好好过日子。第二,和离,当然我也不介意收休书。”
苏琪起身“多多!我们走!”
妈的!这要是现代,单过求之不得的好事,老死不相往来才好呢!这万恶的旧社会,真这么做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
“多多!我想喝红酒了!这里有野葡萄吗?”
多多“还没发现!我找找!”
“多多!你说怎么做才能回去呢?”
多多“别想了!不可能的!”
苏琪哀嚎……
一连两天,一家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那娘仨小心翼翼,姑姑也不过来串门了,按说发生这么大事,祖父那边肯定知道了,也是安静如鸡。可苏琪泰然自若完全不受影响,该干嘛就干嘛!这就是博弈,谁先松懈谁就输了。
多多“你不担心吗?”
苏琪笑它“担心什么?担心他们休了我?正好咱俩浪迹天涯。担心他们对我不利?你能保我全身而退吧?”
多多“这个自然!”
苏琪抱它“知道我为什么敢和他们叫板吗?都是因为有你啊!”
多多“你过奖了!是你自己心志强大!不过你这态度也太随意了!你让他们怎么看你。”
苏琪“这人啊!一旦不害怕失去,哪会在意态度这些微末小事。谁不想像个孩子似的,开心了可以肆无忌惮的笑,难过了可以歇斯底里的哭,不识愁滋味,不用担责,不知人间苦累。可惜我两世都没这个运气,除了自己奋斗,别无他法。可我劳心劳力,不求感恩戴德,也不能做低伏小,任人辱骂吧!”
苏琪继续说“至于你说的别人怎么看我?我可没有义务去成全别人对我的期待,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什么事,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不要把我退一步海阔天空当成得寸进尺的资本对我予取予求。”
这天李青湖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不过他没回家,直接去了祖父家,张富则拿了二十多斤玉米种子交给苏琪。不一会景旻来喊景昊过去,说有事商量。
苏琪看着婆婆在家团团乱转有点想笑。不过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叫上人整地,虽然有点晚,但聊胜于无。种下去才能有收成。
种子成色不好,选一选只够种二三亩左右。
半下午,父子俩都回来了,面色如常,不一会就见婆婆神采飞扬走来走去。苏琪心灰意冷,坐在墙边跟多多玩,饭都懒得做。
一家人吃完饭。公公拿出银票递给苏琪“总共卖了八千两!”
苏琪接过银票心里更有底气了!这价钱也还行!那两支就更值钱了。
婆婆想起她的话双手搅在一起,手背青筋暴起。
公公又说“府城回春堂祖上是御医,他家子弟这一代还有人在太医院任职,有人托他找五百年以上的人参,你那两支卖不卖?其他珍贵药材他们高价收。”
苏琪“现在不卖!不过您可以跟他们说,我们可以帮他找。”
顾青湖瞬间就悟了,她这是吊高了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