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胡乱游历之际,她面前的影子突然停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他淡淡道,“今后的三天,你住在这里。”
三天的时间,足够谈枫抹掉那些痕迹了,只要他把痕迹抹掉,北宸爵也拿他没办法,这一次,他们算是扯平。
唐懿贝嫌弃的看着面前的小房子,“这里面有热水器么,赶了一路,我想洗澡。这里有电视么,我想看电视。我不玩手机,但网络总要有吧。”
没有网络,她怎么给北宸爵发消息出去?
“你说的东西都没有。”影子语气莫名道,“活着就是最好的了,别挑三拣四了。”
“喂,你去哪里?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啊。”
“你不准走,否则我开枪了。”影子的手下拦住唐懿贝,手摸在了腰间的枪上。
唐懿贝咬着唇,看着影子走的越来越远,她觉得自己肯定失算了,这个影子把她带来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家,或是他出生的地方,他带自己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是个没有网络的落后地段。
帝都这么繁华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破落的地方呢?
难道是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个村庄?这是传说中被人类遗忘的世外桃源吗?呜呜呜。她真的不想待在这里啊。
紧盯着面前的黑衣男人,
唐懿贝突然哼了一声,“你和他都不是好人,你们给我等着!”
她说完,推开面前的小木门,走了进去。
里面应该是刚被打扫过的,看起来干净,但空气里还有灰尘的气味,很简单的摆设,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两个小木凳。
往里面唯一的一间屋子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最简单不过的木床了,铺着的毯子很薄,还叠着一床花点点的被子,嗯,真的很简朴的房子和摆设。
墙壁是清一色的白,地上没有地板砖,有的只是水泥地。
四周什么都没有,唐懿贝默默感慨了一把这里的艰苦和朴素,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我饿了,还渴了,我什么都没吃,我身体不好,经不住饿,要是饿死了,看你们怎么和总统先生交代。”
没多久,她竖起耳朵,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居然把她锁起来了?
这房子里唯一的窗户还有铁栅栏,她怎么逃啊?
半个小时后,影子亲自端着一碗白面条来到房间外的小客厅,唐懿贝勉强把这个房子分作客厅和卧室两间,她坐在椅子上,看着连油水都没多少的白面条,尴尬道:“只有这个了吗?”
“你可以不吃。”冷面男果然是冷面男,面色冷得可以,说话的语调堪比万年冰
川了。
唐懿贝的肚子不给力,这个时候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你不吃吗?”她拿起筷子,看向影子。
他没说话,她也懒得多问,将就着把这碗面吃了,“影子,你没有带干粮吗?这里有没有牛奶,我习惯晚上睡觉之前喝一杯牛奶的。”
“什么坏习惯?”他低低吐槽了一句。
“这才不是坏习惯呢,这是好习惯。以前我是没有这个习惯的,是北宸爵帮我养成的,我要是不喝牛奶,他就要罚我背书,写字,我只能喝了。”
说起十八岁以前的那些日子,没有人知道她过的有多快活,北宸爵这个“小舅舅”管着她,她突然觉得失去母亲也不是什么令人绝望的苦难了,午夜梦回还是会难过,但她想的更多的,却是可以依赖的那个男人。
兴许,她就是那时候种上了对北宸爵的情根吧。
影子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一个女人依赖一个男人的神情,他嗤之以鼻,冷道:“这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你带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是想藏多久呢?”唐懿贝放下筷子,直言道。
“你想知道的太多了。”
“如果是你被绑架的话,我想你好奇的东西更多。”
“早点睡吧。”影子端起碗,起身。
唐懿贝赶紧
跑到他面前,“你不说清楚,我不睡觉。”
“你威胁不了我。”
“你……”
“记住,我不是北宸爵。”他语气莫名,冷冽,唐懿贝皱着眉,暗道一声疯子,然后关了门准备睡觉。
要是影子什么时候走掉就好了,对付他那个手下,她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这里虽然是个村庄,但留下的人不多,都是老弱病残,年轻的大约都出去打工了,她想求救都没门。
影子真不愧是杀手界的第一杀手,连这种天然的囚禁地都能找到,太聪明了。
感慨完,唐懿贝躺在硬硬的床上,怎么睡都睡不着,真的训练是一回事,但真正让她过这种艰苦的日子又是一回事。
她心里装了太多事情,压根睡不着。
半夜三更的时候,唐懿贝想开门,发现门被锁了,她暗道机会来了,取出自己藏在衣服内侧的银针,准备开锁。
她的动作很轻,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很快就打开了门。
目光谨慎地扫了一圈,看到坐在门边睡着的手下,唐懿贝想都不想就把银针扎在了他的身上,把他手里的枪,身上的联络器都顺走,小心翼翼的迈出这个房子的范围。
刚走到村口那辆车旁,她耳畔便响起了冷冰冰的嗓音:“我说了,你敢逃
走,我就废了你的腿。”
唐懿贝一转身,一颗子弹就射在了她的脚边,只有一寸,就射在她的脚背上了。
她的脸色白了白,咬牙道:“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算了?”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
“你不敢杀我。”唐懿贝挑衅的看着他,“我就是要逃走,大不了你废了我的腿好了,你废了我,我也还是要逃走!你是拦不住我的。”
在她眼里,影子看到了漫天的星辰闪着光,那双澄净的眸子里,与天空的星星形成了对比,他的眼神微微动了动。
他做了多年的杀手,很少遇到这样坚强又干净的眼睛。
“你真的不怕死?”
“谁不怕死了……我很怕死的,我只是不想连累北宸爵,我也不想让他担心我。”唐懿贝见他眸色缓和,暗道有戏,连忙装可怜,“我好不容易才躲避了谈枫的许多杀手,想要见北宸爵一面,在他和别的女人结婚时,我还差点受伤呢,我被他囚禁了一段时间,本来是要去找他的,结果还被你给绑架了,我怎么那么可怜呢?呜呜呜。”
影子心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在唐懿贝开始“演戏装可怜”的瞬间消失不见。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那你应该怪北宸爵,若不是他,你不会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