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与谢沉安一起生活在了宁南城中。
他们在这里认识了许多人。
住在旁边的邻居阿园绣工很好,唐暖跟着她学给谢沉安绣了条手帕。
隔壁那条街的酒肆老板特别热情,唐暖爱过去坐着听他讲他年轻时在天南地北闯荡的事。
哦,还有丐帮的小孩特别讲义气。
上次唐暖请他吃了一顿饭,那小孩时不时就过来给她说他打听到的最新八卦。
唐暖每次听八卦都会“喔”的发出惊叹声,一边点着头一边双眼放光,谢沉安就在一旁笑着看她。
那小孩见唐暖惊讶的样子十分受用,于是传八卦就更积极了。
每次等小孩说完唐暖都会抓给他一把糖,然后小孩就乖乖和她告别,说姐姐明天再见。
一天结束后唐暖撒娇喊累,谢沉安就会背着她,带她慢慢走回家。
这一天,唐暖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宁南城城主的女儿,路南衣。
起因是今天唐暖与谢沉安一同逛街正琢磨着今天要去哪家胭脂铺好呢?突然看见前方的巷子里有一伙地痞流氓正在欺凌一个少年。
“乖乖把钱交出来也好免了你一顿皮肉之苦,不然……”
“不然你个头!”
唐暖路见不平一声吼,冲上去就踹了那人一脚,踹完就躲在了谢沉安身后。
“谁**踹的我?”
被踹的人大吼一声,面色不善的回头,看见了唐暖与谢沉安,狠狠地冷笑一声。
“就你们两个多管闲事是吧?”
“呵,不知天高地厚!也敢管我的事——”
“兄弟伙们,跟着我上!”
谢沉安面无表情的站在唐暖身前护住她,手中拿着一截竹竿,眼神冷漠的看着那一群人冲上前来。
如此败类,死不足惜。
“我倒是不知道还有人这么大胆!敢在姑奶奶的地盘上闹事!”
“我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你们才对!”
但在谢沉安的竹竿先甩出前,却突然冲出了一个持剑的女子——正是路南衣。
路南衣身手利落,剑势惊人,上前几招就将那伙地痞流氓全部都打趴下。
“就你们在这嚣张是吧?”
“欺负人是吧?”
路南衣用剑一个一个拍他们的脑袋。
那伙地痞流氓见了路南衣,就战战兢兢的连连求饶道:“小姐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是一时糊涂啊…”
路南衣却是冷哼一声,收起剑。
丝毫不听那些人的狡辩,将人全部打包交给了官府处理,还特意叮嘱了若是这伙人再闹事,就直接关进大牢里去。
随后,他们就一路安慰着将被欺凌的少年送回了家中。
“若是你以后再被欺负,就到城主府来!敢在宁南城做这样的事,我们定饶不了他。”
看着少年进了屋,他们才放下了心。
随后双方就在少年屋门口大眼瞪小眼了半会,最后相视一笑。
这就结了缘。
路南衣虽说是个女子,却是英姿飒爽,豪气万分。
唐暖与她投机,就约着她一同去了酒肆喝酒聊天。
“你说,你们是从月落城来的?”
“对啊,我们从月落城来,要去游历好多好多的地方,这是我和沉安的第一站。”
路南衣听着唐暖说的话,忍不住羡慕得直叹气。
“你叹什么气啊?”唐暖不解。
路南衣颇为惆怅的倒了一杯酒。
“唉,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从宁南城出去。”
“去世间各地,像你们一样每个地方都去游历一番,可是——”
“可是我爹不愿意让我出去!非说我是城主的女儿,将来许是要接管这座城的。”
“唉、但我又不想做城主啊!我有个弟弟有个妹妹!我看他俩都挺好的。”
“但无论我怎么说,我阿丢就是不允许让我出宁南城。”
唐暖听明白了。
……原来豪门真的会有这些烦恼。
看着路南衣忧愁的模样,她有些不忍。
要不说些心灵鸡汤安慰一下她吧?
嗯,应该可行。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你现在苦一苦,以后或许就甜啦。”
“……等你弟弟妹妹长大后接任你,不就好起来了吗!”
以上的话…是心灵鸡汤,大家少听少看。
路南衣听完唐暖说的话无语瞪眼一会。
又想叹气,险险忍住了才生无可恋开口。
“我弟弟十九岁,妹妹十六岁,他们都很能干,很有才华。”
“现在宁南城有的事务就由他俩处理着呢。”
“比起我,他们做得更好,更合适。”
哈???唐暖惊。
不懂,更不懂了。
难不成城主还讲究长子继承。
路南衣不停的拿着酒壶灌酒,说是要借酒消愁。
唐暖见她这样,忙换了个话题与她继续交谈。
“诶?说起来,为什么宁南城是在北州,一年四季皆下着雪,城名却是宁南呢?向往南方吗?”
“这个?”
路南衣停下灌酒的动作,思索了一会儿。
“这个我也不知道。”
“这个城名是我曾伯公取的,我曾伯公是北州的第一任城主。”
唐暖听后点点头,也没在意。
就见路南衣突然提起了剑,站起身就要走。
“你去做什么?”
“去同我父亲问个清楚!”
??啊?
看着路南衣快步走出酒楼消失不见。
直到谢沉安用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她才回过神。
她眼神发懵的看着谢沉安的脸,谢沉安面上神色淡淡,说出来的话却和他的神色不同。
“你好似和她聊得很开心。”
“也不理我。”
“也不看我。”
“我在旁边看着你们,真是孤单极了。”
唐暖看着谢沉安这副模样,有些想笑,强忍住了。
她用双手捧着谢沉安的脸,凑近亲了亲。
轻轻哄他:“对不起啦沉安,是我忽略了你,是我的错。”
她一顿,又接着说:“不会有下次了,沉安是我最喜欢的人,谁也越不过沉安去。”
谢沉安挑了挑眉,问:“当真?”
唐暖回答的斩钉截铁,“当真!绝对真!我最喜欢沉安!”
谢沉安神色这才好转,看着唐暖的脸,又亲了一亲她,才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站起身。
“回家了。”
“嗯嗯,今天吃炒竹笋和豆腐好不好?”
“你这么喜欢吃蔬菜,难不成真是个兔子?”
“才不是呢,我是你最最可爱的阿暖。”
……
这一天用过晚膳后,唐暖坐在堂屋里与邻居阿园聊天。
阿园的小儿子突然跑了进来,大声喊道,
,“娘,阿爹今天回不来了!城门关上了!”
邻居阿园与夫君育有两个孩子。
她夫君有时会需要去城外打猎,常常回来的晚,这时跑过来的正是她的小儿子阿虎。
阿园听见阿虎说的话,连忙站起身,询问道:“怎么回事?”
“阿虎,你说得仔细些。”
阿虎停下来喘了喘气,才又继续说。
“阿娘,城门关了,城主下令,说是大小姐偷偷跑走了要出城……”
“现在城门禁闭,阿爹今天不回来。”
阿园闻言,顿时慌乱起来。
她心下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却又听见阿虎说,“不过阿爹拖了进来的人给我们报信。”
“阿爹说会去村子里的舅父家住着,让娘不用担心。”
阿园听见这话,才松了一口气,蹲下身看着阿虎,给阿虎整理跑乱了的衣服。
“你这孩子,说话这样停顿,倒是吓了我好一跳。”
阿虎嘿嘿摸着头笑。
阿园为阿虎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
回头对着唐暖笑道:“我便先带着阿虎回去了。”
“好。”
唐暖随意点点头。
她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去关紧了院门。
她走进屋,看着谢沉安在桌边写着些什么。
也没去打扰他,她默默坐在旁边,思索着路南衣的事。
等谢沉安写完,就看见唐暖微微皱着眉,一脸纠结的模样。
谢沉安上前摸了摸唐暖的脸,轻笑一声。
“阿暖怎么了?”
“就是……就是路南衣……”
唐暖听见谢沉安的话,忙说着路南衣的事。
路南衣前几天才和他们说要去同她阿爹问个明白,这时就传出消息路南衣逃跑了。
城门禁闭,唐暖有些担心。
说完路南衣的事,她眨眨眼。
“不过,我虽然心里想着这件事,但是,我最最想着的还是你哦!沉安。”
谢沉安听罢唐暖说的话,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自从和唐暖在一起,他笑的次数便越来越多了。
是情难自抑,是幸福愉悦。
“唐暖!唐暖!”
门外突然穿来了声音。
唐暖与谢沉安对视了一眼。
走到院门口,打开门,看着门口的人。
“路南衣?”
“是我是我!先让我进去躲躲再说。
唐暖与谢沉安侧开身,让路南衣进来后,又再关紧了院门。
他们与路南衣一同坐在院内的树下再一次大眼瞪小眼。
夜间更为寒冷。
谢沉安单臂揽着唐暖的腰,将她抱在怀中,才先行开口。
“有事?”
“没有,就躲躲。”
话音落,谢沉安瞥了路南衣一眼,没再说话。
唐暖被谢沉安抱在怀里,坐在谢沉安的腿上,这个坐姿有一点别扭,她忍不住动了动,却被谢沉安的手按住了腰。
唐暖扶额,只能让自己适应着这个坐姿。
她看向路南衣,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的?”
路南衣听见她的话,略一挑眉。
随后自信的用大拇指指着自己。
“城主府。”
“这个城的一切在城主府都能查得到。”
“所以你现在也在被城主府通缉?”
唐暖抛出这句话,路南衣的脸顿时黑了。
“什么通缉,等我跑出去,天高地远,任我飞!”
“你为什么之前都好好的,现在却突然决定要跑啊?”
唐暖好奇。
“...别说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跑出去,我阿爹根本不会让我走的。”
“为什么?”
路南衣沉默。
片刻后她才开口说道。
“你之前不是问我北州城为什么叫宁南城吗?”
“这个问题有答案了,你要听吗?”
“……!”
“这个答案我们可以听吗?”
“可以的话就要。”
唐暖顿时精神了起来,脸色严肃,有种要吃到瓜的感觉。
路南衣笑了。
笑完后,她就开始说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是答案,其实更是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