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别人如何不待见她、针对她,但是在小睿心里,他还是有自己这个妈妈的。
小睿的那一声“妈妈”,近乎折断了阮蔷的心肠,阮蔷的眼眶都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对小睿难以割舍,阮蔷半蹲下身子,把双手搭在了小睿的肩上。
“等改天妈妈有时间了,再带你出去玩,给你买衣服穿,带你吃好吃的。”
阮蔷的手抚上小睿细嫩肌肤的脸蛋,脸上难得浮现出母爱的光辉和温柔。
小睿看着自己的妈妈,觉得这会儿的妈妈好温柔,温柔到他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妈妈,和前不久还对自己冷着脸的妈妈是同一个人。
“褚姨,是小睿回来了吗?”
身后,传来阮慈的声音。
阮慈穿着拖鞋往玄关那里走。
待看到出现在门口那里的阮蔷,这会儿正依依不舍的和小睿告别,阮慈脸上的表情先是一僵,随即,表情变的不自然起来。
抬手往耳后勾了勾鬓边垂落的发丝,阮慈轻说了一声“徐太太。”
阮慈没有叫阮蔷一声“姐
姐”,也没有像霍靳深那样叫她一声“大嫂”,更没有像褚姨那么生疏的叫她一声“阮小姐”,而是唤了阮蔷一声被赋予的、新的身份——徐太太!
相比较而言,在阮慈看来,这声“徐太太”才是现下最妥帖的称呼。
她的母亲给自己父亲下毒,割断了自己父亲和她母亲之间的夫妻情分不算,也割断了她们同父异母的姐妹情分。
或者,更准确的说,因为之前发生的林林种种,她们两姐妹之间,早就已经没有了应有的姐妹情分,余下的,只有连陌生人都不如的寡淡关系。
再者,阮蔷已经嫁人了,她不再是霍修远的遗孀,她现在和霍家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她只是徐少擎的妻子,仅此而已。
所以“徐太太”,才应该是对阮蔷最妥帖的称呼。
阮蔷抬起眼帘看向阮慈,看到她这张让她讨厌的脸庞,她心里积压着根本就无从宣泄的怒火。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改变了她的一切。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出现,她阮蔷
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骨肉分离的地步。
即便是自己想和自己的孩子见上一面,都成了奢望。
只是,阮蔷再恨、再憎恶阮慈,她也必要须保持清醒和冷静。
她虽然现在已经是徐少擎的妻子了,有了更多的底气和资本,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和霍靳深、阮慈正面较量,如果自己和霍靳深、阮慈撕破脸,不仅仅是因为她目前势单力薄,更有可能因为她的莽撞行为,让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顷刻间烟消云散。
所以,阮蔷再如何不甘,再如何难受,都得强迫自己咽下这口气,等待来日报仇,一雪前耻。
脸上重拾笑颜,阮蔷唤了声“小慈”,一如多年前那样。
“真的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你看我这冷不防的回来这边,一时间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闻言,阮慈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没在国内这一年多,我挺想小睿的,所以我这一回国,把事情都安顿好,就去学校接小睿了。我这去的匆忙,也没有来得及和你说一声,你可不要
怪我才是啊。”
阮蔷会装,阮慈也不是吃素的料。
所以面对阮蔷,她礼貌,她也礼貌,她装傻,她也装傻。
“怎么会?你是小睿的妈妈,来找小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下次再见小睿,还是告诉我和靳深一声比较好,省的我们担心。”
阮蔷说:“这次匆忙,下次不会了。”
阮慈依旧是笑,说:“你们母子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怎么没有多待一会儿呢?”
阮蔷心想,她倒是想和自己的儿子多待一会儿,可是霍靳深不让,她有什么办法?
阮蔷真的恨死了眼下这种明明对阮慈、霍靳深两个人恨之入骨,却还不得不虚与委蛇的演戏。
“我这边还有事情,下次和小睿见面再多待,多聊一会儿吧。”
再去看小睿,阮蔷说:“小睿,妈妈这边有事情要走了,你在叔叔和婶婶这里,要乖乖听话,不要顽皮,也不要淘气,要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阮蔷听不得小睿叫霍靳深和阮慈两人爸爸妈妈,所以,她特意强调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他们两个人只是小睿的叔叔和婶婶,而不是爸爸和妈妈。
小睿知道自己妈妈不喜欢自己的爸爸和小慈妈妈,所以自己妈妈这么说,说自己爸爸和小慈妈妈是自己的叔叔和婶婶,小睿倒也没有反驳,而是很乖巧的点头。
“小睿知道了。”
一旁,听出阮蔷话里有猫腻的阮慈,唇角抿了抿。
她倒是无所谓阮蔷怎么耍花招。
只是一想到她的存在,不免会离间自己和小睿之间的关系,挑拨是非,阮慈就心里隐隐不快。
阮蔷嘱咐完小睿,再站起身看阮慈,她说:“小慈,那小睿,就拜托你和靳深两个人照顾了。”
阮慈脸上始终噙着温婉的笑,说:“放心,小睿在这里,也是我和靳深的孩子。”
阮蔷嘴角不易察觉的勾出来一抹嘲弄的弧度,但还是很客气的说:“有你和靳深两个人照顾小睿,我很放心。”
把该说的话说完,阮蔷没有再继续逗留,提步就要走。
等阮蔷转身离开的时候,阮慈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