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窦秋莲这下子是慌了,她虽然没有正面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来,但是,她背地里也没少帮唐梦婕拱火,到时候,很有可能自己也被刮到啊!
而且,依照自己这个好姐妹说的话来看,这霍靳深和阮慈要是能放过自己,那才奇了怪了呢。
“如果被警方调查出来下毒一事儿,那可是谋杀啊,是要坐牢的啊?到时候,你怎么办啊?别说得不到阮家的家产,还有可能进去吃牢饭啊!而且……而且还有可能牵连到我啊!”
“你住嘴!”唐梦婕瞪了窦秋莲一眼,说:“事情怎么样还两说呢,你现在急什么?还有我怎么可能允许我坐牢?”
看向窦秋莲的目光,倏尔变得凌厉,唐梦婕说:“这件事儿,你给我守口如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阮慈报案,警方来查,再想应对办法,就目前而言,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自乱阵脚,让人看出来端倪。”
窦秋莲觉得唐梦婕说的话在理,她重重的点头。
“我知道了。”
“别嘴上说知道,心里还是怕的要死,你最好给我管住你的那张嘴,别给我惹事情,不然,之前我答应给你的钱,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一听这话,窦秋莲当时就不高兴了,她为唐梦婕办了那么多的事儿,如果到时候一分钱都拿不到,她岂不是白忙活儿了一场吗?
窦秋莲刚想和唐梦婕叫嚣,说这样不公平,只是话到嘴边,她又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
虽然她没有干什么杀人犯法的勾当,但是自己这个时候开罪唐梦婕,没有任何好处可言。
相反,自己这个时候顺着唐梦婕,她若是什么事儿也没有,这钱,还不是照样能进入自己的口袋。
这么想着,窦秋莲暂且压下心里的不满,看了看唐梦婕以后,说:“对了梦婕,以防万一,你说……把那个给你办事儿的医生……”
窦秋莲抬起手,目光阴狠的同时,在自己的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唐梦婕看了看窦秋莲,说:“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但是他把我刚才和他的
对话录音了!”
“……”
“虽然我给他的钱,走得现金,银行那边查不到我的转账记录,但是这些电话录音,对我来说,是致命的伤害,我不得不防,而且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备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手杀他,不然到时候就是自找麻烦。”
“……”
“而且我杀了他一个人又能顶什么事儿呢?阮健军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指控我对他做的事情,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这些林林总总,哪一件事儿都够我喝一壶的了?”
想到自己自认为运筹帷幄,可以替自己的女儿出一口恶气,也可以让阮慈伤心欲绝,可是最后一件事儿都没有做成,唐梦婕想想就烦的要命。
她明明已经将一切部署的事无巨细了,怎么就总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儿出来横亘阻拦呢?真的是太烦了!太让人觉得糟心了!
“那眼下我们就只能等了吗?”
唐梦婕说:“我倒是也想先下手为强,但是事情没有那么好办,我再想想吧!”
说着,唐梦婕敛眸,陷入沉思……
……
病房里,阮慈看着脸上还罩着氧气罩的父亲,心头钝痛。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人始料未及。
而让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她的父亲竟然被人下了毒。
想想,阮慈就觉得后脊背冒冷汗。
而且,她也特别不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心狠手辣到向自己的父亲下毒啊!
在她薄浅,以及自己父亲那些朋友对他的评价里,除了当年唐梦婕怀了阮蔷的事情以外,自己父亲一直是一个不会树敌,也不会给他自己惹麻烦的人,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儿啊?
阮慈并不想把人心想的太坏,但是现实却逼迫她直视人心,正视人性的肮脏与险恶。
再从病房里出来,阮慈的脸色特别不好。
她刚出门,恰巧与刚折回来的唐梦婕和窦秋莲碰了个正着,视线相对时,唐梦婕表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她用不自然的口吻问:“小慈,你爸爸情况怎么样了?还有,刚刚医生找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唐梦婕心头胆怯,她怕阮慈知道她父亲被人下毒,继而她要深究,把事情找到自己头上一事儿。
这人,终归会心虚,也会因为自己做过见不到人的事情而心绪不宁。
此刻,唐梦婕就是这种感受。
她怕阮健军醒来,也怕阮慈知道阮健军被人下毒的事情,更害怕一切不利的因素和矛头指向自己。
到时候,她面临的岂止是心灵上的谴责,还有法律的制裁,以及以后的人生,都要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度过。
想想唐梦婕就觉得可怖,也觉得自己不能认命,她的人生更不应该如此。
阮慈抬眸看向唐梦婕,目光很平淡,可是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不发一语,却让唐梦婕没有了头绪,心里头也更乱了。
被阮慈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唐梦婕心如击鼓,她想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控制住眼里可能泄露出来的情绪,却害怕被阮慈因为自己的小动作发现端倪,所以,她只能故作冷静。
正想开口问阮慈怎么了,为什么盯着自己看,不过她刚有开口的动作,就被阮慈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爸被人下毒了!”
“被人下毒了?”唐梦婕表情惊讶,双眼瞪大。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被下毒?”
像是故意要撇清自己的关系似的,唐梦婕说:“你爸在过来医院抢救之前,他什么可能有问题的东西也没有吃啊,怎么会被人下毒?”
阮慈依旧是目不转睛盯着唐梦婕看,而后菱唇轻启:“爸是在抢救室里被人下的毒。”
“……”
“医生说,氰化物下毒走得是血液,蔓延很快,根本就不可能是在之前的时间里被人下的毒,而且氰化物的毒性很强,一旦毒性发作,很难清理,需要血液透析,如果清理不干净,就会有生命危险。”
唐梦婕说:“那这么说,是抢救的医生和护士下的毒?”
“他们和我爸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毒?不过要是他们其中的某一个人被人收买了,假借他们的手对我爸下毒,那就另当别论了。”
唐梦婕的表情明显滞了一
下,随后故作淡定的说:“谁会这么心狠手辣,竟然要做这样的事情?健军都已经进了抢救室,危在旦夕,竟然还有人要给他下毒,真的是太丧心病狂!”
窦秋莲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唐梦婕的说辞,忍不住想要笑。
谋害自己的丈夫,明明她就是罪魁祸首,却能把戏演的如此淋漓尽致。
如果有表演的大奖,窦秋莲认为,真的应该给自己的这个好姐妹颁发一个特等奖,这样才算对得起她炉火纯青的演技。
阮慈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唐梦婕看,任由她说多难听的话,都只是注意她的眼神变化,试图从里面窥出来些什么。
唐梦婕还在自导自演,待注意到阮慈睨着自己看,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夸张的表演让她起了疑,赶紧一点儿、一点儿收回胡乱摆动的手。
再用手去抱住阮慈的手,唐梦婕问:“小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要是真的确定有人给你爸下毒,那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阮慈眼里透着高深莫测的色彩,半晌后,才开口:“是啊,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人心肠这么歹毒,我一定要把她送进监狱,让她后半生在监狱里饱受良心的谴责,人性的忏悔。”
“……”
在唐梦婕目光明显震颤一下的注视下,阮慈又说:“之前是我太善良了,让人误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所以才会被人一再拿住短板。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手软,对待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再客气,我一定会让陷害我,伤害我的人,付出等价的代价!”
……
阮慈再过去找霍靳深的时候,霍靳深刚接完电话。
扭头瞧见阮慈的表情很不对劲儿,霍靳深走上前,问她:“怎么了?”
阮慈不语,耷拉着头,紧咬着唇,连垂在体侧的小手,都被她死死的捏紧。
过了一会儿,她扑倒霍靳深的怀里,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他。
埋首在男人的怀里,阮慈情绪低落,喃喃道:“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霍靳深没有再追问阮慈到底是怎么了,见她情绪不好,
伸出手,抱住她,由着她在自己怀里,像是个受伤的小孩子那样,给予她安慰和依靠。
阮慈从未感受过这样心累的感觉,她只想就这样一直窝在霍靳深的怀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劳心伤神,只需要就这么安安静静缩在他怀里,像是小乌龟缩在壳里那样,被给予足够的安全感就好。
霍靳深抱着阮慈,心疼她怀着宝宝,还要这么劳心伤神的同时,心里面想着另外一件事儿。
阮慈父亲被下毒这件事儿没有这么简单,他刚刚问过凌晧忱关于氰化物这种剧毒,也让凌晧忱拿着透析的血液去做鉴定,而且,他也托关系,调取抢救室里的监控录像。
不出他的猜测,应该是抢救室阮慈父亲的医生或者护士下的毒,而下毒的始作俑者,一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买通了这里的医生。
虽然还不是很确定,但是霍靳深却又莫名的敢肯定,这件事儿和唐梦婕脱不了干系。
毕竟,是她选的这家医院进行抢救,而且,她也没有在阮慈父亲昏倒那会儿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阮慈,而是在人已经进了抢救室以后,才打电话给的阮慈。
这太匪夷所思了,也不符合常理。
想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阴谋。
“其实我并不愿意相信事情和我继母有关系,但是,我很害怕我的猜测会得到验证。”
过了一会儿,霍靳深听到缩在他怀里的阮慈,用很轻的嗓音,仿若来自远方那般,轻轻呢喃。
“如果我的猜测得到验证,那真的是太可怕了,我父亲的枕边人,竟然是最危险的人!”
“……”
“我刚才试探过我继母了,她表情闪烁,目光也闪躲,明显是心虚的表现,如果她淡定自若,我还能觉得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但是她越是这样,我越是会觉得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
阮慈忍不住略显无力的笑了,似嘲讽,又似可笑。
“想不到,为了她的女儿,她还真就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只是,她要恨,要针对,就冲我来好了,干嘛要在我父亲的身上下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