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晧忱吹眉毛、瞪眼睛的看着阮慈,心想,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不然怎么会落得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思来想去,他一咬牙,狠下心,生平第一次做了件让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情。
看到凌晧忱挂了霍靳深的电话,阮慈心情特别的好,笑眯眯的说:“这才对嘛!”
凌晧忱心里已经怕的要死,但表面上还是拿出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把话也说的气壮山河。
“随便他霍二爷想怎么折腾我都好,我无所谓,今天,我就要陪嫂子你疯一次!”
阮慈十分满意的点头含笑,“这样才对嘛!回头我帮你追莞姐。”
“……”
一听这话,凌晧忱立刻急的直跳脚,“人家都说人家没有喜欢她啦!”
阮慈笑的意味深长,“嗯……我知道。”
……
看到凌晧忱挂断自己电话,霍靳深一身戾气。
敢和阮慈有那么亲密的举动不算,他竟然还敢挂自己电话,这小子看起来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扭头看向许恒,霍靳深问:“给褚姨打电话,她怎么说?阮慈今天去哪里了?”
许恒如实答道:“褚姨说,少夫人今天和凌医生出去了,具体去哪里,她也不清楚,说是应该去做产检,毕竟少夫人快要生了。”
什么见鬼的去做产检?
这女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挺着那么大个孕肚,也不给他消停。
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霍靳深赶紧去看手机,翻阮慈前不久发给他的照片。
果然,在照片里,他发现了猫腻。
这分明是在机场嘛!
想到今天冷驰来陵城,还是姜瑜去接机,他快速反应过来什么事情。
不出意外,阮慈应该是和凌晧忱过去机场,暗中偷窥冷驰和姜瑜去了。
有了这个猜测和认知,霍靳深当机立断,和许恒说:“备车,去机场!”
刚吩咐完许恒备车去机场,霍靳深手机里进来凌晧忱发来的短信。
“霍二少、霍董、霍大帅哥,我对嫂子,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之所以会照那张照片,还不是嫂子调皮任性,说什么看到冷驰和姜瑜复合,她心情好,要出去喝一杯。可是嫂子是孕妇,而且马上要生了,哪里能去喝酒啊?可是嫂子不听劝,非得拉着我去,还用威胁强迫的手段,逼我拍了那张发给你的照片。说来,都是嫂子害我啊,身为你霍二少兄弟的我,哪里是那种占嫂子便宜的人啊!”
发完卖惨和出卖阮慈的短信后,凌晧忱又开始狗腿的讨好起来霍靳深,大有一副,我一定要把自己摘出去,不能成了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牺牲品的意思。
“不过霍二少您放心,我会把嫂子安安全全的送回家的,任凭她如何想要折腾,我都不会让她碰酒的。唔,不用感谢我,毕竟我也是为了我的干儿子着想。”
霍靳深看完凌晧忱发过来的短信,冷笑一声。
他真以为
他这三言两语的解释和敷衍,他就能轻易放过他吗?
要知道,男人的占有欲,比女人的第六感还要可怕。
没有给凌晧忱回短信,当许恒过来说“车已经备好”时,霍靳深改变了主意,说:“回家!”
……
给霍靳深鸟悄发完短信以后,凌晧忱挺了挺脊背,轻咳了一声,然后对坐在后车座的阮慈说:“嫂子,从这里回去市中心,还要一段路程,你要是累了,可以睡一会儿。”
凌晧忱不说,阮慈还不觉得困,他这么一说,再加上怀孕的关系,她有些嗜睡,这会儿还真就有些困了。
看了眼窗外,再收回目光,阮慈说:“那我先睡一会儿,等到地方了,你记得喊我。”
见凌晧忱这次舍命陪君子的挂断了霍靳深的电话,阮慈倒也不担心凌晧忱会出卖自己,就放心的阖目假寐。
从后视镜里看到闭上眼睛的阮慈,头靠在座椅上,两个手不忘护着肚子,凌晧忱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们这对霍氏夫妇再怎么无所不用其极的欺负他,他也有办法金蝉脱壳。
他凌晧忱这三个字,可不是摆设!
而且,这孕妇一孕傻三年,凌晧忱才不觉得依照自己聪明的智商,会搞不定一个快生孩子了的孕妇。
半个小时以后,轿车平稳的停住在霍家别墅的大门外。
似有听到耳边有车门被拉开的声音,阮慈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想问一嘴“凌晧忱,是不是到地方了”,入目,她被一张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脸孔所吓倒。
误以为自己没有睡醒,阮慈惊慌失措的望着霍靳深在自己瞳孔里放大的俊脸。
“你……”
霍靳深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我什么?惊喜,还是意外?”
阮慈答不上来话,一双骨碌碌的瞳仁,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霍靳深。
望着阮慈发愣的模样,霍靳深觉得又气又可笑。
他娶的这个女人,还真是能折腾啊,连一刻都不让他消停。
之前喜欢雪獒、喜欢飙车不算,现在,马上要生了,居然还要挺着肚子去喝酒。
他就没有见过比她还个性乖张的女人!
甚至霍靳深都会想,自己娶回家的,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阮慈愣神了好一会儿,才调开视线看向外面。
待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霍家,她睁大眼睛,目光不可思议的看向凌晧忱。
那一瞬,凌晧忱尴尬的抬起手指,轻刮鼻翼,一脸的难为情。
“嫂子,身为孕妇,你还是静心养胎比较好。”
阮慈再收回目光看向霍靳深,质问道:“你威胁他了?”
霍靳深扬起嘴角,轻笑一声:“我威胁他?分明是他的存生欲,在提醒他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阮慈又去看凌晧忱,凌晧忱则是挠头,尴尬的笑,“嫂子,等你生产完,出月子以后,我陪你喝上三天三夜都没有问题,
至于现在……你还是以养胎为主吧。”
阮慈怨怼的瞪着凌晧忱,什么以养胎为主,他这分明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正失神间,阮慈只觉得自己身体突然悬空,她当即发出惊讶的一声,跟着赶紧用双手缠住了霍靳深的脖子。
“你干嘛?”
霍靳深没有答话,只是转头看向凌晧忱,恶狠狠地说:“以后再和你算账!”
一听到这话,霍靳深是饶了自己,凌晧忱赶紧憨憨的赔笑。
“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二人了。”
说着,凌晧忱赶紧跳上车,像是逃离什么龙穴虎潭似的,快速驾车离开霍家别墅。
霍靳深抱着阮慈回到屋内,虽然阮慈一再强调说自己能走,不用霍靳深抱自己,可是霍靳深根本就不允许,然后在家里一双又一双眼睛的注视下,抱着她,径直上了楼。
阮慈被这一双双注视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饶是已经马上是第四个孩子的妈妈了,她也害羞到红了脸颊,本能性的埋着脸到霍靳深的怀里,尽可能的把自己的窘迫状儿藏起来。
褚姨看到自家少爷把少夫人抱上楼,她赶忙招呼家里在打扫卫生的佣人说:“先不用打扫了,都先和我去后面的花园,把花圃拾掇拾掇。”
霍靳深把阮慈抱回房间,刚把她放到床上,人就欺身附了上去。
那一瞬,阮慈吓得不轻。
“霍靳深,我怀着宝宝呢!”
“既然知道自己怀着宝宝,还敢出去喝酒,你是不是皮痒了?”
阮慈出言反驳道:“谁说孕妇就不能喝酒了呀?我今天高兴,就是想喝酒嘛!”
“高兴就想喝酒?还是和别的男人?”
听出霍靳深话里的酸味,阮慈说:“凌晧忱不是外人。”
霍靳深将醋王的姿态,摆的淋漓尽致,“是个男人就不行!”
阮慈嘟起了小嘴,碎碎念道:“真是小气!”
抬起手指,戳霍靳深的心口,阮慈说:“既然不许凌晧忱陪我喝酒,那就你来陪我喝酒好了!”
霍靳深有点头大,“一定要折腾一番才肯罢休?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孕妇?”
阮慈心想,她当然知道她自己是孕妇了,她还清楚是谁搞大了她的肚子,让她不能随心所欲做她想做的事情。
依旧用手指戳着霍靳深的心口,阮慈口吻抱怨道:“我现在是孕妇,是谁的杰作,嗯?”
“……”
“真是的,连陪我喝个酒都不肯,哪有你这么不会宠老婆的男人啊?”
霍靳深勾起唇角,忽的就笑了。
“谁说我不会宠老婆了?”
男人的目光,倏尔变得邪恶起来。
然后在阮慈略显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只听霍靳深说:“只不过我宠老婆的方式,比较特殊,也比较直接。”
“……”
阮慈越发肯定霍靳深的话和眼神,传递给自己怎样的信息,她满眼惊骇。
“霍靳深,我不行的,我怀着孕呢,你别乱来
。”
霍靳深并不在意阮慈的反抗,只说:“小丫头,这不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用手按住阮慈乱踢动的腿,霍靳深又说:“看来,我只有让你腿软到下不去床,你才会消停!”
阮慈:“……”
……
一番彼此都很克制的浅尝辄止过后,阮慈抓起枕头,就往霍靳深的身上打去。
“滚!”
霍靳深弄的她实在不舒服,黏腻不说,还无法酣畅淋漓,被吊着的感觉,不上不下的,委实难受。
霍靳深蹭的很舒坦,看阮慈这会儿过河拆桥,他笑着说:“脾气还是这么大!越来越难伺候了!”
阮慈不想理霍靳深,催促他赶紧回去上班,别在这里气自己。
霍靳深姿态优雅的穿上衣裤,然后走到阮慈的身边,任凭她再如何不情不愿,还是扣着她的脸颊,吻了她的唇。
等再分开以后,霍靳深说:“晚上回来给你买你爱吃的那家的糖炒栗子。”
阮慈似乎还是不高兴,“谁稀罕?”
“那等你生产完,我陪你去喝酒。”
霍靳深一提喝酒这件事儿,阮慈就更生气了。
要不是他今天跟着乱搅和,她早就和凌晧忱去喝酒了,哪至于这会儿生着闷气,还被压榨了一番。
“我今天的好心情,全都被你搅乱了!”阮慈气鼓鼓的说,俨然一个刚谈恋爱的小女孩的姿态,根本就不像是即将是四个孩子的母亲。
“不让你喝酒,是为了你好,而且,和其他男人,喝什么酒,你不知道你老公我会吃醋吗?”
“那你就要和凌晧忱联起手来骗我吗?还真当我是孕妇,一孕傻三年,所以好骗啊!”
霍靳深忽的就笑了,然后抬手掐阮慈的脸颊。
“是凌晧忱那家伙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和我可没有关系,你可别冤枉好人。”
阮慈说:“那也是你威胁他,他不得已,才选择出卖我的!”
在阮慈看来,自己没能喝上酒的始作俑者,就是他霍靳深,至于凌晧忱,不过是个背锅侠罢了!
见阮慈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是无辜的,索性,霍靳深将凌晧忱发给自己的短信,翻出来给阮慈看。
一看到短信,阮慈整个人都凌乱。
该死,竟然是凌晧忱这个两面三刀的人,把自己套弄了进来。
不过,阮慈也并没有因此就原谅霍靳深。
抬眼瞪霍靳深,阮慈说:“那你也别指望我会就刚才你对我做的事情,既往不咎!”
“你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不会反抗的。”
“……”
阮慈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男人的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又拿起另一个枕头去砸霍靳深。
“赶紧走,再这么下去,我会被你气死的。”
霍靳深闪躲开阮慈砸来的枕头,哂笑道:“晚上回来继续!”
霍靳深离开以后,阮慈倒在床上睡觉。
直到,她感觉到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才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揉
了揉眼睛以后,醒过来。
惺忪的睡眼里,出现一个模糊,但是让她格外熟悉的身影。
待定睛一看,阮慈发现,来人竟然是姜瑜。
此时,姜瑜和她一样,挺着个孕肚,不过与她不同的是,姜瑜素净的小脸上,泪眼朦胧,眼睛哭的通红。
那一瞬,阮慈吓坏了。
她刚想问姜瑜怎么哭了,姜瑜突然扑倒她的怀里,抱着她,像是个无助的孩童,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我这半年来一直都在试图遗忘他,可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忘掉他!可是阮慈,我和他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姜瑜哭的羸弱,双肩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重新遇到冷驰,她始料未及。
姜瑜承认她忘不掉冷驰,也在遇见他的那一瞬间,恍若隔世。
可是,要她怎么样,才能有继续喜欢他,继续爱他的勇气呢?
她累了,也怕了,更不想再重蹈覆辙,继续过怅然若失的日子。
她不记得她是怎么样熬过来的那段日子,现在想想,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
阮慈蹙眉,她知道姜瑜说的“他”是谁,也知道她因为什么在哭。
只是,冷驰都回来了,而且依照前不久在机场看到的一幕,他们两个人,不是应该和好才对嘛,怎么会……
“怎么了?”
姜瑜不肯说,只是在抽噎着,而且眼泪越掉越凶,越抹越多。
见姜瑜不想说,阮慈倒是也没有强求,只是以朋友的姿态关心着姜瑜,伸手回抱住她,似乎想要给予她力量那样,紧紧地抱着她。
……
晚上,霍靳深回来的时候,如约给阮慈买了糖炒栗子,可是一直都很喜欢吃糖炒栗子的阮慈,根本就没有胃口。
“下午的时候,姜瑜来找我了,然后我就在想,我们让冷驰回来,让他知道姜瑜怀孕的事情,是不是做错了?”
姜瑜好不容易在忙碌的工作中,渐渐淡忘了冷驰的存在,淡忘了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
可是,他们让冷驰重新出现在姜瑜的面前,勾起那些她不愿意记起的记忆,阮慈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在重揭姜瑜的伤疤?
见阮慈愧疚的用手抱住脸,霍靳深先是一怔,然后伸手拿下她的手,对她说:“你也是一个人带艾迪走过来的人,最清楚单亲妈妈独自抚养孩子有多难,难道,你想让姜瑜重蹈覆辙,继续走你的老路吗?”
“可是,我觉得姜瑜会哭,就是不想接受冷驰重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而且,冷驰的出现,也把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再次搅乱了。”
“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而且你怎么知道,这对姜瑜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儿呢?”
“……”
“当初我们也给姜瑜介绍过异性,试图让她走出曾经冷驰带给她伤害的阴影里,可是,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