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钦寒的额上,青筋隐隐现出。
该死!
他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不想,还是百密一疏!
“可是……可是我要去哪儿呢?”白昕苒就像是没有主心骨一样,不知道状况,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随便找间酒店也好,还是现在开车离开,先去你朋友那里避一避也罢,总之,你现在马上带着孩子离开!”
“……”
“等你安置好以后,立即打电话通知我,我会去找你!”
“真的?”
电话里能够听出白昕苒的一丝欣喜,然后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好,钦寒,我听你的。”
等挂断电话,肖钦寒扭头吩咐手下:“看好她!”
屋里几个手下点了点头。
不过,肖钦寒刚要走,又不放心的回头,再次叮嘱道:“不能为难她,更不许伤害她,她要是掉了根头发,你们都别想拿到一分钱!”
几个手下中的头儿说话了,“肖少爷放心吧,我们有分寸。”
得到保证之后,肖钦寒这才匆匆离开。
此刻,接过肖钦寒电话后的白昕苒,吩咐好保姆做外出准备后,欢喜的抱起儿子,脸上尽是甜蜜。
“芭比,你很快就可以看到爸爸了,是不是和妈妈一样开心啊?”说着,她贴着宝贝儿子的小脸,笑容满面的亲了亲。
保姆阿姨在一边笑道:“也只有先生来的时候,才能看到小姐这个样子。平时啊,你总是愁眉苦脸的,这可不好。”
白昕苒有点害羞,“
我只是想他嘛!”
保姆阿姨笑了笑,然后又随口问道:“对了,先生这次为什么又要让我们离开啊?这才从陵城搬过来,还没有歇会儿呢,就得又换地方了,总是换环境,且不说折腾孩子,对孩子成长也是不利呢。”
白昕苒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说怎样就怎样,我都听他的,也毫无保留的相信他,反正他是不可能害我和宝宝的。”
白昕苒这话说得笃定,可见,她真的打心底里深爱着肖钦寒。
保姆阿姨只是笑笑,都说这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数, 看来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
收拾妥当之后,白昕苒和保姆阿姨带着简单打包的行李,将宝宝放在婴儿车里,推着婴儿床就出门了。
出了小区以后,白昕苒站在小区门口拦车。
就在这时,有人在她身后叫了一声,“白昕苒小姐?”
白昕苒本能的转过身,待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陌生男人,疑惑的问:“你认识我?”
男人笑了,漆黑的眸子扫过她,最后视线落在了那辆婴儿车上,眸底隐约现出的风暴,掀起惊涛骇浪……
……
肖钦寒刚准备离开,手机里进来阮蔷打给自己的电话。
看到阮蔷打来的电话,他咒骂了一句,随即烦躁的接起电话。
“什么事儿?”
阮蔷听出肖钦寒语气不善,她也冷下脸,质问道:“你这么着急把我从国外叫回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从国外回来了,可是靳深他根本就不理会我,我让他来机场接我,他不仅不来接我,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肖钦寒,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又想做什么?”
肖钦寒一听说霍靳深现在连阮蔷的电话都不接了,可以想到,他这会儿一定在进行着什么,保不齐,这会儿已经赶去桐城找白昕苒了!
该死!
肖钦寒越想越气,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杨奕博会逃跑,还有极大的可能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霍靳深!
再开口,肖钦寒说:“听着,这些话,我只说一遍,如果你不能拖住霍靳深,霍靳深不仅不会和阮慈离婚,你和我也要倒大霉了!保不齐,霍靳深现在已经知道我们调换他孩子的事情了!”
“什么?”
阮蔷大惊,难以掩饰突如其来的变故,带给她的惊骇。
“那个孩子……”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她突然大声质问肖钦寒,“我不是和你说了嘛,随便你怎么处理掉那个孩子都好,怎么,你没有处理掉他吗?”
阮蔷只是负责把通过肖菡羽把孩子掉包,至于后续肖钦寒怎么处理了那个孩子,她并没有多问,因为她觉得,依照肖钦寒对霍靳深的憎恶,是不可能留下那个孩子。
而且,没有了那个孩子,霍靳深和阮慈之间就等于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到时候,两个人离婚,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想,肖钦寒竟然没有处理掉
那个孩子!
被阮蔷质问,肖钦寒也是追悔莫及。
如果一早知道会碰到这样的变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那个孩子。
可是现在,白昕苒一门心思认定那个男婴就是她和他的孩子,已经不是他这会儿想要处理,就能处理掉的了!
暗自磨牙,肖钦寒没有多余的时间和阮蔷废话,只是告诉她说:“拖不住霍靳深,你拿不到你想要的不说,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该怎么做,别让我教你!”
说完,肖钦寒直接挂断电话。
被挂断电话,阮蔷盯着已经逐渐黑屏的手机屏幕,心里气的牙痒痒。
她一直以为肖钦寒是个绝对聪明的战友,不想,竟然把事情搞成这个鬼样子!
留下霍靳深和阮慈的孩子,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阮蔷越发后悔自己当时把孩子交给肖钦寒了,反倒不如当时自己一狠心,直接掐死那个孽种好了!
自知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深呼吸一口气后,她再次拨打电话给霍靳深。
就像肖钦寒说的那样,自己现在只能硬拖住霍靳深,给肖钦寒那边足够的时间转移孩子,不然等事情败露,自己会输的一败涂地不说,霍靳深更是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
不知是不是被注射了药物的副作用的关系,阮慈时不时的就会陷入到昏厥状态中,但是心底强烈的想要找到儿子的念想,又迫使她惊醒过来。
如此反复,精
神被折磨得疲惫不堪。
她耷拉着脑袋,手脚被绑,身体已经快要麻木了。
口好渴,好想喝水,喉咙干得仿佛火烧一样,每次呼吸,都能引起灼烈的痛,可全身却在不停的冒汗。
她游走在清醒的边缘,门外好像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她听不清楚,恍惚间,门被人踹开了,有人冲了进来……
许恒拿来水,递到阮慈的唇边,她小口的喝着,沉重的呼吸,在喝完水后,开始渐渐平稳,休息片刻后,意识也恢复了许多。
看到许恒,阮慈基本可以猜到,霍靳深已经相信了她说的一切,能找到这里就能证明,他也知道了答案。
阮慈哑着声音,蠕动喉咙,十分艰涩的问:“告诉我,他找到了吗?”
许恒摇了摇头,如实回道:“少夫人,我不清楚,这要等霍总回来以后才知道。”
阮慈默默的低下头,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
她是无神论者,却第一次体会到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神明的无助。
等待总是无比漫长,阮慈感觉自己已经将这一辈子的耐心,全都透支了,却还是在忍受煎熬。
她没有力气再去追究肖钦寒的事情,整颗心都被那条小生命牵扯着,稍微扯一下,都会痛得全身麻痹。
现在,她只能相信霍靳深,寄全部的希望在他的身上。
而那份渐渐变得有存在感的依赖,在等待中也变得清晰,深刻,甚至逐渐占据她的心。
终于,许恒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