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志远看着怒气冲冲的两人,剑拔弩张的场面,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的年轻人火气太大,一言不合就开吵。
关键是两人背景颇深,一个是长生宗的天之骄女,冠以云仙子之名。
一个是百花宗宗主之女,未来的宗主接班人。
虽然在这龙骨天山的百里之地上,齐志远可以不惧任何人。
若是出了门呢?
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出门,就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不看僧面看佛面,眼前这两位,齐志远是谁也得罪不起,想动怒吧,一把年纪了还只能忍着。
眼见林云舒和王婵吵得不可开交,齐志远只得大声说道。
“行了!你们都给老夫住嘴!”
“吵个没完没了的,老夫一天的心情都让你们俩给毁了。”
“你们来此不都是想进龙血池吗?现在就跟老夫来吧,泡完了赶紧滚蛋,滚出老夫的龙骨天山,省得见了让人心烦。”
齐志远一顿邪火,谁也不偏袒,各自打五十大板,这才震慑住两人。
此举可谓两全其美,谁都不得罪。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见齐志远动怒,两人虽然心中不服对方,倒也不敢多言。
静默片刻,林云舒笑着走上前去,将手里的赤炎火龙果递给齐志远。
“前辈,既然您答应让陈实进入龙血池接受洗礼。”
“晚辈知道您龙骨天山的规矩,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还望您笑纳。”
“赤炎火龙果虽然比不上永灵仙草那般珍贵,倒也是不可多得的奇珍异果,还请您不要嫌弃。”
见林云舒如此懂事,行事说话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比起尖酸刻薄,胡搅蛮缠,让人见了就烦的王婵,那可不知好上多少倍。
齐志远明显更加欣赏林云舒,加之林云舒为陈实做的一切,让齐志远对她更是刮目相看。
只见齐志远捋着长须大笑开怀。
“哈哈哈,丫头你也太瞧不起老夫了。”
“你能不求回报,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默默付出那么多。”
“这份豪气老夫着实钦佩不已,难道我这个老头活了一把年纪,还不如你一个小姑娘吗?”
“陈实小友此次的洗礼之资,老夫便破例免了吧!”
“不瞒你说,老夫看他也蛮顺眼的。”
此话一出,几人顿时大吃一惊。
传说齐志远的脾气古怪,没想到古怪到这份上。
竟然连主动送上门的赤炎火龙果都不要。
王婵不禁心中暗道。
“这老家伙该不会是脑袋有毛病吧?”
“哪有人把送上门的东西往外推的?”
“那可是上古赤炎火龙果,多少人求而不得,他竟然不要?”
“这人不是傻,就是脑袋有坑。”
听齐志远这么一说,林云舒脸色一红,顿觉几分不好意思。
拿钱办事,等价交换,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齐志远不收她的赤炎火龙果,让她心里觉得欠了对方什么,总之有些过意不去。
林云舒连忙推诿道。
“前辈,那怎么能行,还请您收下赤炎火龙果吧,不然晚辈心里过意不去。”
齐志远坚持不肯收,笑呵呵道。
“丫头,你的火龙果老夫真不需要。”
“你也不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老夫已经收过你的贡金了,自然不会在收你的火龙果。”
林云舒脸色狐疑,一脑袋问好。
“前辈,您收过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晚辈怎么不记得您收过什么了?”
看着满脸疑惑的林云舒,齐志远笑道。
“刚才你讲的主仆故事,真是精彩绝伦,乃是老夫毕生听了最为喜欢的故事,权当此次血池洗礼的贡金吧!”
“世上没有比主仆故事更适合当贡金的了。”
“主仆故事,这将是一段佳话,流传千古的佳话。”
见齐志远不肯收林云舒的东西,王婵心里憋屈极了。
她可是花费了一株永灵仙草,这才求得齐志远答应让王霖进入龙血池。
林云舒什么损失也没有,不疼不痒的说了一段故事。
不仅给自己刷了一波漂亮的形象,连赤炎火龙果都省了?
你说这气人不死人?
无形中,王婵感觉自己又矮了林云舒一头,忍不住低声骂道。
“显摆什么?一对穷酸鬼,就会装可怜,惺惺作态,博取他人同情,不要脸至极。”
见情况不对,齐志远深感头疼,怕两人又吵起来,搅人不得安宁。
得想个办法早点把他们打发走。
离开了龙骨天山,不在自己管辖范围内,他们爱怎么吵怎么吵,爱怎么比怎么比。
甚至闹出人命也跟自己没关系。
眼下就是让陈实和王霖两人进入龙血池,结束后,赶紧让他们离开。
如此才是上上之策。
齐志远看着几人,沉声道。
“你们都跟我来吧,老夫带你们去龙血池。”
“记住,谁在敢胡言乱语,吵得老夫不得安宁,老夫便将他丢出去,丝毫不讲情面。”
齐志远带领下,几人穿过古堡里的隧道,来到龙骨天山的内部。
龙骨天山内部很宽阔,就像一座人工开凿的地下防空洞。
其实不然,这是一座上古形成的山洞,齐志远只是在外围修建了一座土堡。
这样做的原因,当然是为了方便看守龙血池。
让陈实感到吃惊的是,山洞的正中央。
竟然有一口心形的红色血池。
鲜红如血的池水,仿佛就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永垂不朽。
一股来自远古的荒芜气息,从池水中散发出来,压得陈实心头紧张,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齐志远看了看陈实和王霖,指着山洞中央的血池道。
“这便是龙血池,你们两人进去吧。”
“切记,龙血池里的力量狂暴不已。”
“若是抵挡不住,还请速速退出,千万别硬撑,量力而行。”
“出了什么事,老夫可不负责。”
王霖用余光扫了扫陈实,脸上挂着不屑。
“陈实是吧?幸会,幸会。”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当着齐前辈的面,就赌谁在池中坚持得更久怎么样?”
“如果你输了,只要喊我一声王哥就行。”
“如果我输了,我便送你一株永灵仙草如何?”
相比王婵的胡搅蛮缠和尖酸刻薄。
王霖则要平静的多,说话也较为客气。
不过这只是他的表象。
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会叫的狗咬人才疼。
这也代表着王霖其实比王婵还要难缠,他也更加阴险。
别看他说的要求如此简单,输了喊一声王哥了事。
听上去是无伤大雅,输了根本没什么损失。
其实他是想借陈实羞辱林云舒,替他姐王婵出口气。
至于他说的,他输了的话,会拿出一株永灵仙草做赌注。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开出如此不对等的条件。
是因为他料定,陈实没有修为,绝对抵挡不住龙血池内的狂暴力量。
他根本不会输,自然不必在乎赌注。
一场不会输的打赌,赌注还不是随便开?
所谓永灵仙草只是一张空头支票罢了。
面对如此诱人的赌注。
相信不管换了谁,遇见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都会毫不犹疑的答应。
这可把一旁的林云舒急坏了,她真怕陈实一时冲动,贪念大起,着了对方的道,然后糊里糊涂答应了王霖的赌约。
她可不认为陈实会是王霖的对手。
不光林云舒,在场之人,怕是都这么想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齐志远的面,林云舒不好出言点破,只能待在一边,默默地看着陈实,内心暗自着急。
陈实一脸平静,脸色没有多少变化,心里却早已识破了王霖的险恶计划。
陈实才不会上他的当,更不想与对方结仇。
他努力追寻修行一途,不是为了好勇斗狠,而是为了好好活着。
此刻,他只想进入龙血池接受洗礼,看看能否疏通全身经脉。
至于王霖发起的赌约,陈实才懒得理会,也没那个必要。
凡事不可贸然出头,稳妥一些总没有错。
陈实客气的轻声道。
“王霖兄说笑了,我这人运气一向不好,向来是逢赌必输,十分抱歉,我并不能答应你的赌约。”
听陈实这么说,林云舒心理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陈实头脑清醒,没上对方的当。
眼见陈实看穿自己的计谋,拒绝了赌约。
王霖不肯善罢甘休,非要拉上陈实赌一场,借机羞辱羞辱林云舒。
仆人受辱,等于打主人的脸。
“两株,两株永灵仙草怎么样?”
“赌约条件不变,输了你喊我一声王哥,我输了两株永先灵草就是你的了。”
“考虑考虑,两株永灵仙草,那可是多少人奋斗一生,未必能有的财富。”
陈实摇摇头,面对诱惑还是不为所动,拒绝了王霖的赌约。
见两株永灵仙草诱惑力不够,王霖还不死心,将赌注追加到了三株永灵仙草。
见王霖这么想赌,不依不饶的。
陈实计上心头,开口道。
“王霖兄既然这么想当我大哥,硬逼着我赌的话。”
“那不如这样,我怕输,不如干脆直接认输,当场喊你一声大哥,你将三株永灵仙草送给我怎么样?”
“这样岂不皆大欢喜?又不伤和气?既满足了你当大哥的鸿愿,也满足了我对永灵仙草的需求,如此岂不是更好?”
听了陈实的话,王霖脸色一阵难看。
他就没想过自己会输,他身上也拿不出三株永灵仙草。
永灵仙草又不是大白菜,往地里一种就能长出来。
陈实突然这么一说,他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三株永灵仙草,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多说无益,眼见王霖不说话,陈实也懒得搭理他,直径朝着血池走去,扑通一声跳入血池中。
眼见王霖没占到便宜,反而被陈实说的哑口无言。
王婵对着林云舒故意挑衅道。
“想不到,你们长生宗的人都是一群胆小鬼。”
“这种稳赚不赔的赌约都不敢接,真是一群窝囊废,畏畏缩缩连个娘们都不如。”
“还妄想一声大哥换取三株永灵仙草,脑袋长包了吧?烧糊涂了吧?大白之天尽说胡话!”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就算他想认我家王霖当大哥,我家王霖还不一定愿意收。”
“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全身经脉堵塞的废物,若是喊了王霖为大哥,那是我们百花宗的耻辱。”
“我们百花宗,从来没出现过经脉堵塞的废物。”
“不像大名鼎鼎的长生宗,什么垃圾都收,简直乌烟瘴气。”
王婵护短,难道我就不护短?林云舒气愤不过,当场反驳道。
“那也比只会空口说白话的人要强。”
“至少我们陈实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人,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明明拿不出三株永灵仙草,还敢大言不惭的邀人赌约,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百花宗的人,吹牛大过天,信口开河。”
“传出去,也不怕被人当成笑柄,传檄千里,臭名远扬。”
“我要是有这种恬不知耻,脸皮赛过城墙的弟弟,早就一把掐死他了。”
正当两人喋喋不休的争论之时,血池内传来陈实阵阵痛苦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