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漫捂着脸颊,正要说话,林温温公寓的门便传来了声响。王漫有些惊慌,拿着东西匆匆忙忙的逃离了公寓。陆景深本想抓住她,可奈何林温温却正好拎着垃圾袋,推门走了出来。
林温温被吓了一跳,在发现门口的人是陆景深之后,整个人怔在那里,冷着语气说道,“你怎么在这?”“我……”陆景深一时之间没有想好说辞,第一次语塞。
林温温随手将垃圾袋扔在回收箱里,转身正要关门,陆景深情急之下却将手背垫在了门边上。
“呃——”“你疯了吗?”林温温看着陆景深被门夹的顿时红肿起来的手背,惊呼道。
陆景深忍住疼痛,表情瞬间凝结,缓缓开口,“不要结婚,你要嫁给别人,好不好?”空气顿时凝固在一起,流淌的异常缓慢。林温温觉得呼吸困难,狠狠的咬住嘴唇。每当这样的时刻发生,当陆景深站在她面前表露爱意的时候,过往的梦魇就瞬间飞来将她的喉咙紧紧掐住。
陆景深正想上前将林温温抱住,她却下意识的退后半步,低迷的嗓音缓缓而出,“陆总,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现在觉得很幸福,这个婚我一定会结!”林温温一字一顿,像是一把把刀剑,全数插进了陆景深的心脏。
短短几分钟,漫长的像是经历了一整个世纪。陆景深死死的握紧手心,默默开口,“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林温温咬住的嘴唇变得苍白不堪,她狠命的点头回应,哽住喉咙,“当然了,我真的真的从未有过的幸福。”“好……祝你新婚快乐。”陆景深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这几个字他说的无比艰难。可还是转身,决然的离开了十二楼。
陆景深刚一
走,林温温整个人便失去了力气,依靠着公寓的门瘫坐在地上。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将头埋进身体里面,几乎窒息。那一刻,她像是赤身站在严冬的风雪中一样,瑟瑟发抖,不寒而栗。泪水将衣襟浸透,身体更加寒冷起来。
婚礼的日期已经定了下来,就在下个月初的五号,是唐筱歌选的。那天正好是他去C市拍电影的四周年整,他问林温温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这一天结婚登记,林温温笃定的猜测说是他为了纪念自己演艺生涯中的最后一部电影。
唐筱歌笑的开心,宠溺的捏了捏林温温的鼻尖,夸她真是聪明。
可其实他说谎了,那天是他第一次对林温温动心的日子。拍戏结束的唐筱歌在房车里面看到林温温疲惫的趴在小桌板上熟睡的面容,第一次有了心跳异样的感觉。从那之后,他的心便被林温温给牵绊住了,越来越深刻。
定下婚礼日期的时候,林温温正在厨房里切水果,唐筱歌靠在橱柜边上,云淡风轻的样子。
从窗帘缝隙处挤进来的暮光正巧打在林温温的侧脸,她的皮肤变得几乎透明,朱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回应着唐筱歌的闲聊,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看上去美的极致。
那是唐筱歌和林温温第二次接吻,仍然是在厨房。
林温温拿起一块切好的菠萝,笑着看向唐筱歌,“尝尝,很甜。”唐筱歌有些慌神,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贪婪,那一刻,他很想永远占据这个美丽的女人。片刻,他将手腕灵活的穿过林温温的腰间,一把将她拉近怀里,温热的唇径直覆盖在林温温的嘴巴上。
“唔……”林温温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唐筱歌会突然乱了方寸。可与其说是没想
到,不如说是她的心根本没有准备好与这个男人有什么肌肤之亲。
于是,林温温狠狠的将唐筱歌推开,可刚到嘴边的话却卡住了。
“我在做什么啊,他是我的未婚夫啊,我们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结婚了啊!”林温温在心里质问自己,攥紧的手心却始终没能松开。
唐筱歌怔住,他的脸颊挂着错愕,可随即马上用笑容取代,半开玩笑的说着,“害羞了啊,不逗你了,我去看电视了。”林温温配合着不停僵笑着,唐筱歌转身出了厨房。他逃走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像是一个落败的将军,兵将皆损。
十分钟后,林温温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端着切好的果盘走了出来,可步伐在刚迈到客厅,双手一松,果盘全数掉落在地上。玻璃的器皿被摔得裂成了几瓣,还有一些细碎的玻璃碴飞散而去,划伤了林温温露在外面的小腿,可她全然没有察觉。
电视机里的新闻,鲜红色的大标题,刺痛了林温温的眼睛。
陆氏集团改姓易主,新任总裁叶诗妍欲将陆景深赶出陆氏,变卖陆氏集团旗下资产近千亿。是接续发展还是恶意毁坏,女人心海底针,目前还没有确切说法定论,记者试图联络叶诗妍陆景深,双方都没有接电话,股民一片人心惶惶,今日开盘足足跌破三十个百分点。
主持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云城最近的大新闻一件接着一件,件件都离不开这几个人。
林温温愣在电视机前,直到唐筱歌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关切的问道,“温温,你没事吧?你的腿受伤了……”“啊,我没事啊,没事……”林温温猛然回过神,手指却明显的颤抖着,“你,你说什么?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我看看?”林温温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她抓住唐筱歌,用如矩的目光将他从上到下检查个遍。
唐筱歌悄悄叹了口气,扶住林温温的肩膀,“受伤的人是你。”直到这时,林温温才隐约感觉到了小腿上的疼痛,鲜血已经流淌下来染红了她白色的袜桩。唐筱歌有些垂头丧气,若是往日,就算林温温只是切菜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他都担心个要命,可刚刚那一刻,他却真的担心不起来,因为他的心有些疼。
那晚,唐筱歌并没有留宿在公寓,他觉得那样会给林温温一种无形中的压力,所以他借口说公司有一些之前他接手的项目尾帐要处理,于是便离开了公寓。
接到欧阳靖电话的时候,唐筱歌才刚走没多久。
“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唐太太了?看样子,珠宝店的工作你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吧?”欧阳靖开篇便是一同阴阳怪气的讽刺,充满了一种难解的意味。
“我在你家楼下,一起喝一杯吧?”还没等林温温开口,欧阳靖便挂断了电话。
若不是欧阳靖提及,林温温甚至已经把珠宝店的工作忘在了脑后。这段时间始终忙着应付各种报刊媒体的围追堵截,就连去个超市都像是特务行动了。更重要的是,林温温的心思实在应付不来这么多的情绪。
她匆忙披了件外套就下了楼,欧阳靖的车子正停在大门口的位置。
车子开到了海边才停下,深秋傍晚的海风无比冰冷,呼啸着吹过,打在车窗上。欧阳靖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几瓶啤酒,一跃坐上了车前发动机盖子上,林温温也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给你。”欧阳靖将啤酒递给林温温以后,自己便自顾自的痛饮起来。
林温温一脸茫然的结果
啤酒,缓缓开口,“你说喝一杯,就是来这啊?”“这不是很好吗,难道你想去公众场合然后第二天又上头版头条吗?现在云城狗仔的统一目标大概就是你林温温了吧,呵呵……”欧阳靖冷笑着,咕咚咕咚的将啤酒灌进了胃里。
林温温正是郁闷,有人能陪自己喝一杯,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她也靠在车边,徒手将拉环扯开,白花花的啤酒泡沫一涌而出,像是这海浪一样。
“那家珠宝店已经倒闭了,你恐怕是要失业了,不过不要紧啊,你已经是唐夫人了,这点钱无所谓的哦?”欧阳靖调侃似的笑着,又拉开了一听啤酒。
“什么?倒闭了?你公司出问题了啊?”林温温下意识的问出这句话,转眼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出问题的是陆景深,不是我。”林温温不明所以,正当她准备追问,欧阳靖便开口将整件事和盘托出,“其实那家珠宝店是陆氏集团的,你之前住的公寓,都是陆景深帮你找的。他知道你不会接受,所以把我拖出来当做挡箭牌。
邓先生荣休宴的那晚,也是陆景深把你救出来的。第二天的鱼片粥,花果茶都是他的杰作,还有你住在村子里门口的食物,和你脚上的药膏全都是陆景深吩咐人去做的。
不过托你的福,陆景深才答应将陆氏集团旗下的车辆品牌代理权给了我。其实三年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帮你找的律师全部都是陆景深一早设定好的剧本,我只是照演而已。
这几年他帮了我很多,之前我一直对他有很深的成见,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误会。本以为你们能有结果的,可他费了这大的力气,却把你送到了别人的怀里,我实在是看不过,替他觉得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