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是真的想明白,否则千万不要轻易去打开烟儿的心,她被伤害过一次,我不想她再经历那种感觉。”吴特助笑了,他点了点头,眼神看似坚定。
林温温走到门口突然定住脚步,回过头看向吴特助,“对了,你刚刚为什么不叫我陆太太?”吴特助的嘴角微微提起,“因为我知道你要说的话,不是以陆太太的身份。记不记得在陆氏集团的后楼梯,我告诉过你,我们私下里是朋友,有什么事我会帮你的,你以为只是客气?”说完,吴特助便离开了二楼的客房。
时间往前推,在吴特助和林温温刚刚上楼的时候,佣人正好端着牛奶从厨房走了出来,那个时候暮烟儿正好就在餐桌附近。
“喂,你去哪里啊?蓉姐吩咐要尽快把厨房露台边上的那盆小树盆景换了土,我一个人搞不定的!”厨房里另一个佣人追了出来,尽管她可以压低声线,但暮烟儿还是听得清楚。
端着牛奶的佣人一脸急促,“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的活还没干完呢,蓉姐这才刚刚扭了腰咱们就没了方寸了,这不,我得赶着把牛奶给陆先生送过去,他要趁热喝的!”“哎呀,那你快点!”暮烟儿闻声走上前,微笑着伸出手,“你去忙吧,我给陆景深端上去,反正我都是要上楼去找温温的,顺手了。”“哎呀,您可是客人,这……”佣人的表情有些挣扎。
暮烟儿二话没说,便直接从她手里接过托盘,“没事的,陆景深不会怪你,快去忙吧,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吗!”“好好好,那谢谢您了,暮小姐……”佣人像是得到了释放一样,欢脱着就快步溜进了厨房。只是暮烟儿不知道,佣人们除了蓉姐,大多还是对
陆景深心存一丝惧怕的,大概是因为他常常板着脸,严肃的令人心生畏惧。
暮烟儿推门就进了书房,陆景深此时正站在窗边,见暮烟儿端着牛奶走进来,他扬起一个嘴角,淡淡的说道,“怎么是你?”暮烟儿将托盘放在陆景深的办公桌边,淡淡的说道,“顺便而已,你的牛奶。”“谢了!”陆景深拿起牛奶坐在办公桌边,一边喝一边随手翻阅着桌子上的文件,眼神再没搭在暮烟儿的身上。
片刻,暮烟儿动作迟缓的走到门口时,她还是忍不住回过头,“你怎么不问我?”陆景深脸上带着疑惑,他缓缓抬头,放下手里的杯子,“问你?问你什么?”暮烟儿有些窘迫,她顿了顿,又道,“关于上次你说的那件事,你不是很着急吗,为什么一直没有问我考虑的结果?”陆景深突然间轻笑了两声,他把文件合上靠向椅背,语气淡然,“暮小姐,你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你考虑好了自然会告诉我,难道只要我问了结果就会有什么改变吗?”其实陆景深说的没错,暮烟儿也知道,她只不过是始终在纠结,她需要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希望借着陆景深或是任何谁的手都好,再推她一把,只要再一把她可能就真的有了决定。
暮烟儿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说话,书房的门开着。没一会儿,吴特助和林温温便从二楼的另一边走了过来,见暮烟儿站在门口,林温温便迎了过来,挽住暮烟儿的胳膊,“都坐不住了啊,放心吧,你的吴同学完好无损,没什么大碍,交给你了!”“怎么了?”陆景深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吴特助,对刚刚楼下的事故全然不知。
吴特助挥了挥已经包扎好的手臂,笑
了笑,“没事陆总,刚刚被烫了一下!”后来,陆景深把吴特助叫到书房说了几句话,吴特助便带着暮烟儿离开了陆宅。
“烟儿最近很奇怪,总像是有心事似的,问她也不说。”林温温看着暮烟儿的背影,不自觉的发起一阵感叹。
“是吗?”陆景深随口搭了一句话,没再多说什么。
“对了,有个好消息,我都差点忘记了!”林温温的思绪一下子抽离回来,她的脸上泛起笑意,像个孩子一样仰头看向陆景深。
“什么好消息?”林温温的笑的更加灿烂了,她下意识的拉住陆景深的袖口,左右晃了晃,“是程易叔叔,前天我照例去医院看他,他的手指会动了,虽然只有几下,但医生检查之后说程易叔叔最近有很大几率苏醒,情况突然间好转了不少!”“是吗……”陆景深的眸光黯淡,像是深不见底的死潭,可明明是这样的目光,脸上却带着笑容,他又开口道,“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我们真应该庆祝一下!”林温温此时正沉浸在喜悦里,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景深脸上变化的表情,她点点头,声音兴奋不已,“恩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经常拿着程叔叔的那本日记给他读,他听到了。他一定是知道自己还有未了的牵挂,才迫不及待的想要醒过来!”“哎——”林温温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只可惜,那个驾车逃逸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抓到,不能还程叔叔一个公道!”陆景深一只手拦住林温温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拉了过来,他把下颏抵在林温温的头顶上,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警方不是说了,那个司机已经跑路了,他们会尽力去找的,放心吧!”他的语气温润,像是一杯暖茶
,不温不火却能沁人心脾。只不过,陆景深自然是知道,那个肇事司机早就已经死在了国外,就让警方去找吧,他这么想着,没多久这件事就会被草草立案。
林温温点了点头,心里依旧兴奋,不管那个肇事的人是不是能被找到,对她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程易的苏醒终于有了希望。这大概是这段时间唯一能令她开心的消息了。
“走——”陆景深拉着林温温的手,往客厅走。
“干什么去呀?”说话间,陆景深便走到酒柜旁边,拿出一瓶酒向林温温走了过来,他晃了晃酒瓶,“蓝钻石香槟,全世界只剩下三瓶!”话音刚落,陆景深便动作娴熟的起开了香槟的瓶塞,随着“嘭——”的一声,白花花的泡沫便迫不及待的从瓶口争相恐后的溢了出来,顺着瓶身流淌下来。
“天呐,全世界只有三瓶的香槟一定又是个能让我大跌眼镜的价格吧,干嘛要开一瓶这么贵的酒?”林温温呢喃着,目光却停留在那支香槟上。浅金色的珠光瓶身看上去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材质,很有质感,又光彩耀目,即便只是看一看瓶子,也觉得很美。
陆景深拿起酒瓶,半透明的淡黄色液体充斥着满满的气泡一下子冲进了细高瘦长的高脚香槟杯,映衬着客厅里的水晶灯,看上去美极了,像是一片星河。
直到他端着杯子走到林温温面前的时候,才缓缓开口,“你这个女人智商不高,情商更低!”林温温接过一只杯子,抿直双唇,“干嘛突然人身攻击,莫名其妙!”陆景深坐在林温温旁边,晃动着酒杯,“你不知道男人在开酒的时候,女人不应该总是把价格挂在嘴边吗,很扫兴!”林温温咂了咂嘴
,她端起杯子看了看,“我就是个俗人,即使做了陆太太,也改不掉骨子里的俗,之前我都是尽量装着配合着你,现在我不想装了,太累了,我要做自己!反正你喜欢!”“你……”陆景深被林温温气的脸色一沉,他的脸颊峻冷,却帅气的一塌糊涂。
没等陆景深说话,林温温便嬉笑着站起身,晃着脑袋做起了鬼脸,十足一副幼稚的小孩子模样。
正闹着,电话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林温温这才停下自己幼稚的行为,从桌子上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林小姐……哦不是,是陆太太,我是林总的助理,他刚刚突发心脏病被送去了云城城南区高级私家医院,我人在外地出差,是公司的保安告诉我的,我实在不放心,你也知道林太太她不在了,二小姐又……”助理焦灼的欲言又止,虽然林宛心进了监狱这件事世人都知道,但她还是言语上有所顾忌,“所以,大小姐我是没办法才通知的您,您要是有空的话,现在去医院看一看吧!”“大小姐?大小姐您在听吗?喂……”林温温直接挂断了电话,关于林牧的一切她最近几乎是充耳不闻,但她的心还是狠狠的颤动了一下,毕竟那个人是她的亲生父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怎么了?”陆景深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林温温,尽管他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却依旧当是没看到一样,云淡风轻。
“没事……”林温温本想狠下心什么都不管,但她犹豫着刚刚坐下,良心却还是推着她站起了身,“林牧住院了,说是心脏有点不舒服,我出去一下……”“我送你。”“不用了!”林温温随手拿了件外套,头也不回的就冲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