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俨然一对璧人的模样,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像是一根针一样,扎进了她的心里,尽管她不愿意相信,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产生了怀疑。
怀疑这颗种子一旦种下,便会以一种猝不及防难以控制的姿态迅速生根发芽,即便她想不理会,可却控制不知自己去怀疑。
“为什么乐夏会在?是不是因为那天我没有跟他去M国,所以他才找了乐夏陪他?不会的,不会的……”林温温自言自语的猜测着,电视里还在不停的说着,甚至翻出了陈年往事加以拼凑。
林温温再也听不下去,她拿起遥控器迅速关掉了电视机,上了楼。
洗了个澡,她坐在床上楞楞的出神,脑海中全都是电视上那刺眼的一幕。
整整一个晚上,林温温都没有睡着,尽管她闭着眼睛蒙着被子,但是困意似乎故意在躲着她跑。胡思乱想一向都是林温温的专长,直到凌晨一点,林温温才忽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冲下了楼,打开了电话。
她看着电话里一个一个挤进来的简讯,翻找着,却没有她想看到的内容。
“我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自作多情了……”林温温冷笑着,走到客厅的酒柜里,想要喝一点酒,颗粒面却空空如也。她靠着酒柜,这才想起了自己怀孕的时候陆景深特地命人收起了陆宅所有带酒精的饮品,他知道林温温的水平,英文不好,生怕她错把什么洋酒当成果汁喝进去。
有些事真的当时不察觉,过了之后才觉得温暖,只不过现在看来真的是遥不可及了。
电话里那个记者的话也并不是空穴来风,现在整个云城都知道林温温流产的事,关于她再也难以怀孕的猜测不胫而走,感情崩盘这种新闻,迟早有一天会从胡诌变成事实。这
个,林温温自己都有预感。
那个晚上,因为乐夏,她感觉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婚姻。她恨自己的心软,恨自己太过重情重义,这让别人看来就像是一个绿茶婊,虚伪贪婪的占有这一切,那些属于她的,不属于她的。
林温温无数次的拨出陆景深的号码,却在忙音响起之前怯生生的挂断。就这样,周而复始的重复了无数次,直到电话没电,直到她觉得疲倦。
陆宅的时钟一声一声的敲击着,回荡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林温温循着声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夜色浓厚的像是墨蓝色的绸缎,天似乎已经开始为放亮做起了准备。所有的一切,只剩下林温温一个,停滞不前。
同一时间,M国刚刚是下午的两点,十二个小时的时差,拉开了林温温和陆景深之间的鸿沟。
订婚宴会已经接近了尾声。
Jones是M国超级偶像巨星,说来他与陆景深的熟识还是因为多年前,在他名不见经传的时候,陆景深坚持启用他作为陆氏集团在美零售业中一个奢侈品牌的代言人。当时陆景深不顾一切反对声音坚持用他,这件事也深深的打动了Jones。
直到刚刚陆景深和他一同接受M国的媒体采访的时候,他还提及了当年代言的事,他记忆犹新,当时陆景深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我相信你,这句话时的眼神。
果然,陆景深的眼光是不会出错的,后来的第二年Jones因为参加了一档节目爆红。为了感谢的陆景深的知遇之恩,代言费已经飙升至上亿的他,坚持按照多年前给陆氏代言的费用象征性的收取。并且,Jones也成了陆氏集团零售业在M国的御用指定代言人,并且合约上没有标注任何期
限。
这件事在M国的娱乐圈一度流传为佳话,所有人不仅仅为Jones的知恩图报点赞,为他的正面形象增添光彩,同时,陆氏集团的零售业也因此而在M国稳稳的扎下了根。
在商业上来看,陆景深简直就是天才,这件事也被很多MBA班的导师作为案例来教导学生,什么叫做长远的眼光,独到的眼光。
这也是陆景深第一次亲自参加别人的订婚宴会,乐夏始终陪在他身边,表现出温婉而言的淑女风范。全程,她始终紧紧的挽着陆景深的胳膊,而陆景深也理所应当的应酬着,并没有说些什么。
直到宴会结束,媒体也纷纷散去。陆景深才挪开乐夏的手,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你不累吗,一直挽着我……”陆景深的语气有些冷,他的力道不大,但是足够轻松的从臂弯处移开乐夏的手。
乐夏笑了笑,一脸甜蜜,“不累呀,作为你的女伴,这不是基本的礼仪吗,我懂的!”“可我不懂……”陆景深的表情变得阴暗起来,刚刚宴会上的一切伪装全部被他收了起来。
“什,什么?”乐夏有些尴尬,笑容僵在唇边,她不知道陆景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凶巴巴的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来M国,又为什么这么巧出现在宴会的门口,现在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陆景深冷眼看着乐夏,语气里却充满了质问。
乐夏的笑容更加尴尬起来,她的目光带着些许闪躲,“你在说什么呀表哥,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我本来就是约了同学一起来M国玩的,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你,我同学又突然间爽约,所以才……”“是吗?这个世界的巧合怎么全在你嘴里出现了?”陆景深的语气带着
一丝嘲讽,他显然是不相信乐夏说的话。
还没等乐夏说话,陆景深便徒手扯过乐夏的裙摆,目光直勾勾的探向她的眼神,“这也是巧合吗?”“我……”乐夏有些吞吐,相比林宛心,乐夏说谎话的技术和水准实在不怎么样,从她的表情便显而易见。
陆景深并没有给乐夏继续说谎的机会,他一只手按在车门上,冷着脸缓缓开口,“白乐夏,你是不是喜欢我?”“表哥,你……”乐夏的脸瞬间涨红,连同她的眼睛都变的灼热起来。心跳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她死死的抓着裙角,一时之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吗?看来是我会错意了……”陆景深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半眯着眼睛看向乐夏,单单只是这一个表情,便已经足够迷倒万千少女了,跟何况本就是对他有好感的女子。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见陆景深这么说,乐夏一时之间急了,她连忙挥着手,一脸惊慌的样子。
“那就是喜欢我喽?你喜欢我什么呀?”陆景深一只手撑着商务车的车门,靠近乐夏的脸颊,他的呼吸如同一股暖流扑在乐夏的脸上,害得她更加面红耳赤起来。
乐夏低着头,双手不停的揉搓着裙角处的花瓣装饰,缓缓开口,“其实我一直都有在新闻上留意你的,我很崇拜你,来云城上学也是为了能够经常见到你。表哥,我们小的时候经常一起玩的,那个时候我就很喜欢你,只不过后来你走了我们就很少见面了。”“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玩游戏,你就很照顾我,邻居家的孩子欺负我你还会帮我出头。小时候我喜欢你勇敢,长大了,我喜欢你成熟稳重,总是充满事业心的样子。”说着,乐夏咬着嘴唇,紧紧
闭着眼睛一鼓作气的说道,“表哥,我承认,我是真的喜欢你!”乐夏紧张的不敢睁开眼睛,她的呼吸急促又杂乱,她甚至猜不到陆景深会有什么反应,总之陆景深既然逼问了,那么她也只好顺水推舟的全都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一直到陆景深笑出了声,乐夏才缓缓睁开眼睛,惊奇的看向陆景深肆意发笑的面容。她更加紧张了,但是除了紧张之外,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表哥,你,你笑什么呀……”乐夏一脸窘迫,尴尬的觉得浑身僵硬。
片刻,陆景深才缓缓收起唇边的笑意,他靠近乐夏的耳边,那动作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一对正在调情的男女。
“白乐夏,我警告你,收起你的喜欢和崇拜,我不管我妈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只能是我的表妹,不会也不可能再有其他身份,这一辈子都是。”陆景深的话冰冷刺骨,乐夏一下子傻了眼,她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表白就像是被戏弄了一样,像一个被揭掉面具的小丑,难堪的不可收拾。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我生平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喜欢说谎话的人,另一种就是喜欢搬弄是非的人。”说完,陆景深便拉开车门,把乐夏送上了车。
从头到尾,乐夏的表情始终僵在脸上,她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很显然,陆景深刚刚的话,就是在告诉乐夏,她就是那个又喜欢说谎又喜欢搬弄是非的女人。
直到车门被陆景深狠狠的关上,乐夏才狠狠的把手里的包摔在了车座上,“都怪表姨妈!”送走乐夏的陆景深随后也上了车,他的情绪不高,从那天在机场开始他就已经这样了。
手机响了起来,陆景深看了一眼,是吴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