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的酒汤被灌进了水晶高脚杯里,映着窗外的阳光,看上去熠熠生辉。
没多久,一股浓郁的香气便飘散出来,可并没有像传闻中所说,那么夸张,只是清新淡雅的酒香,带着略浓稠的果实气味。
“陆总,请!”方墨亭摇晃着酒杯,示意着陆景深。
觥筹交错见,杯子碰撞的声响听上去清脆悦耳,陆景深和方墨亭纷纷拿起酒杯,轻抿一口,细细的品尝着这杯迎旷世奇作的经典。
方墨亭喝了一口便放下酒杯,略带轻蔑的笑了笑,说道,“看来都是炒作罢了,酒的确是好酒,只不过并没有传闻中所说的那么夸张。”陆景深也放下酒杯,轻笑着,“这酒到底好不好,也要看喝酒的人是什么样的心境,若是心里苦闷,自然再好的佳酿也是索然无味。这酒当初是在皇室的宴会上被打碎的,没记错的话,那场宴会应该是庆祝王子的小儿子诞生,同时也庆祝王子当选国王。”手里的酒杯还在轻轻的摇动着,陆景深看向方墨亭,“好与不好,主观之味罢了,怎么说都是千辛万苦投来的,还是值得好好品味的。”方墨亭的眸光中悄悄闪过一丝不悦,随即便放下酒杯,直接步入了正题,“品酒我们有的是时间,不如今天我们还是把正事办了。”陆景深看了一眼吴特助示意着,吴特助便立即不慌不忙的从文件夹里拿出一沓被修订好的合同,这是方墨亭一早就看过的。吴特助把合同放在桌子上,推到了方墨亭的面前。
片刻,方墨亭却忽然开口,“这合同,我不能签!”“什么?方总,您……”吴特助有些焦灼的说着,却被陆景深阻止下来。
陆景深并没有说话啊,他只是抬起手示意
吴特助不要乱说话,反而是静静的看着方墨亭,“不知方总有什么新的想法吗?”说着,方墨亭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新的合约,递到了陆景深的面前,“我方墨亭从不趁人之危,关于老城区,我会投入百分之四十的资金,我们之前所说的条件,一切不变。这份是四方集团法律部重新拟定的文件,陆总您可以看看。”“呵……”陆景深轻笑着,“方总这是什么意思,几百亿,难道我拿不起吗?”方墨亭的表情忽然间暗淡下来,他叹了口气,“陆总,毕竟相识多年了,我们对彼此的实力都心知肚明,我也不想再绕弯子,这些资金全当是卖我一个安心,有些事我现在不方便说,还请您理解。”方墨亭的表情无比真诚,唐筱歌的事始终牵挂着他的心思,关于老城区的事,这已经是他的最大退让。
陆景深定睛看着方墨亭,他们的眸光相交,过了片刻,陆景深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合同,迅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方墨亭也欣然的签了合约。
“这是你要的,完璧归赵!”方墨亭拿出一个锦盒,放在陆景深面前,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
陆景深笑了笑,吴特助便顺势接过了盒子,并打开看了看。
“那就不打扰你了,方总,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跟您一起品酒!”陆景深站起身,礼貌的笑着,公式化的说辞和表情,丝毫没有带着一丝情感。
这本就正常,他与方墨亭,只不过是合作的关系。
“陆总,替我转告陆太太,叫她不用忧心了”方墨亭的声音在陆景深的背后传来,听到关于林温温,陆景深定下脚步,转过身子,皱着眉看向方墨亭。
“看来陆总还不知道啊,陆太太为
了唐唐和老城区的事,已经找过我,她竟然开口就要求我把整个老城区买下来,不过毕竟和陆总有约在先,我只是搪塞了一下。不过,我想这件事还是有必要告诉你的……”陆景深没说话,只是在方墨亭说完话之后,便直接推门离开了。
再有钱的富商都好,一样是锱铢必较的。即便一瓶酒的价值对方墨亭来说无关痛痒,但是陆景深踩着人高傲的态度令方墨亭心生不快,林温温是陆景深的死穴,这方墨亭再清楚不过。
从上一次林温温替陆景深挡刀,方墨亭便看出了一切,所以最后,他还是故意挑起了事端。至少,是在陆景深极强的占有欲里放了一把火。
方墨亭冷笑着,倒了一杯酒,若有所思的走向了窗边。
陆景深的表情冷若冰霜,他把合约塞给吴特助,快步走出了四方集团。整整一天的时间,陆景深的愤怒已经几乎到了顶点,先是看到林温温与欧阳靖的单独见面,紧接着又是关于唐筱歌的事,林温温竟然背着陆景深去求方墨亭。
陆景深即便不愿承认,可深深的醋意还是不断的涌起,几乎朦胧了他的理智。
回到陆宅的时候,一楼除了几个正在收拾卫生的佣人正在忙碌,并没有看见林温温的身影,陆景深的怒火再次被引燃,他拿起手机打给了林温温,可手机铃声却在一楼客厅的桌子上响了起来。
陆景深这才挂断电话,冷冷的说道,“太太回来了?”正在打扫的佣人,连忙点头回应着,“太太早就回来了,现在应该在老爷子房间修剪花草呢!”“忙你的去吧……”陆景深正欲转身,目光却停留在了林温温的手机上,最终他还是拿起手机翻开了林温温的通话记录。
果然,上面有着和方墨亭的通话记录,以及见面的时间地点的短信。
陆景深狠狠的扔下手机,转身上了楼。
从陆宅的一楼客厅走向老爷子之前所住的客房,短短三十几步的距离。每一步都如此沉重,陆景深的理智已经无法判断自己的行为,翻看手机这种如此低劣幼稚的行为,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陆景深有些懊恼,每一次关于林温温的事都会让他失去理智,失去原则,不管他如何控制,都难以保持内心的清醒和冷静。
他站在门口,看着正在露台忙碌的林温温,不禁心脏狠狠的被揪了一下。这个女人,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令他觉得没有安全感,即便是一纸婚书的约束,陆景深依旧觉得他难以彻底把握住林温温。
“啊——”林温温惊叫了一声,手里的喷壶掉落在地上。
林温温捂着胸口,深呼吸,却埋怨着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想吓死我啊!”说着,林温温便蹲下身子,捡起了喷壶,轻轻放在了露台的柜子上。
“怎么,做贼心虚啊?”陆景深的语气冰冷,来者不善。
“什么?”林温温被陆景深的样子吓了一跳,她很久没有看到他如此冷傲愤恨的表情了。手里正忙着修剪花枝的剪刀停留在半空,惊愕的不知所措的愣在了露台边上。
陆景深一步步靠近林温温,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匕首,抵在林温温的咽喉,“你这么怕看见我吗,还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啊?”“你在说什么啊?无聊!”林温温的眉心轻轻泛起一层波澜,她并没有理会故意挑衅的陆景深,而是转过身继续修剪起爷爷的花枝。自从老爷子出去环游世界,房间里的花就
像是没了生机。
陆景深一把扯过林温温的手肘,不顾一切的夺下了她手里的剪刀,锋利的刀尖划破了陆景深的手心,鲜血如同涓涓流水,一涌而出,吓坏了林温温。
“你没事吧?你的手流血了,我去帮你拿药箱……”陆景深抓住林温温手臂的那只手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他并没有理会自己手上的手,而是始终死死的盯着林温温。
“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林温温挣脱着,却发现自己丝毫还击的力气都没有。
她一只手抓住陆景深的衣角,扭动着身体,“你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你今天去哪了?”陆景深言语冰冷,似是质问。
他的语气倒是引起了林温温的愤怒,她狠狠的瞪着陆景深,“我做什么,是不是还要向你汇报啊?”“我问你今天去哪了?”陆景深依旧不依不饶,语气愈发冷毅。
林温温有些生气,她狠狠甩开陆景深的手,“收起你这个样子好不好,我喜欢去哪就去哪,你凭什么质问我!”“呵……”陆景深忽然间冷笑着,他伸出手用力的捏住林温温的下巴,他贴近林温温的脸颊,苦涩的烟草味全数打在林温温的脸上,“怎么?去见野男人了?还是干了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事啊?”陆景深的话无疑是气话,即便林温温知道,可心里的怒火还是一下子被引燃,剧烈的燃烧起来。因为林温温并不知道,陆景深到底怎么了。
“是啊,我就是去见野男人怎么样,合约里有写明说我不能见别的男人吗?”林温温也被气的冲昏了头。
“啊——”还没等林温温说完,陆景深的巴掌便不由分说的落在她的脸上,强烈的灼烧感从脸颊蔓延到心脏,剧烈的疼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