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弥散着一股烟草的苦涩味儿,这是陆景深在林温温怀孕之后第一次在她面前抽烟。
他已经没有闲暇的心情去理会那些事情,这一刻,他的理智已经崩溃。
他为自己这般狼狈的发泄感到难堪,这些男女的情爱之事,对陆景深来说本就是生活的调剂品而已,即便是林温温,他也从未想到这个女人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并且结了婚。
但事实总是不可理喻,他对她的感觉始终未曾厌倦。
而曾经那些被陆景深视为最不屑一顾最没用的行为,这一刻都发生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威胁,那便是唐筱歌在他面前公然承认他爱林温温的时候。
他只想拼命的握紧林温温,把她牢牢的绑在身边,所以他才倍加珍惜他们之间的宝宝,而林温温却始终以为,他是为了孩子才对她体贴入微。
他们之间总是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不可跨越。
面对着林温温的解释,他有些恼火,无关信与不信,就只是单纯的想发火,她无所谓的态度,不温不火的语气,都足以令他发狂。
所以陆景深在林温温起身走向门外的时候,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他的力气有些蛮横,掐的林温温生疼。
“呵,什么叫我不相信就算了,你想怎么算?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发脾气?你有什么资格哭?”林温温皱着眉,她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心脏快要被冷却,她的声音微弱但却倔强,一副难以服软的样子,“你放开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相信我能有什么办法。”陆景深冷笑,唇齿间夹杂着不依不饶的执念,他步步紧逼,无非也只是想要林温温一句道歉,可她却硬邦邦的像块石头,怎么都融化不开。
她竖起盔甲的样子令他反感
,陆景深冷言冷语,“求我……”“什么?”林温温皱着眉,语气充满讶异。
“我要你求我,求我原谅你。”陆景深的眼神凶狠,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的样子。
“你疯了吧,放开我……”林温温不停挣扎,陆景深的手却更加用力了。
“你弄疼我了,陆景深!”林温温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情绪,她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但每一个不情愿的眼神都更加刺激着面前这个男人敏感的神经。
他丝毫没有顾及林温温的疼痛,相比自己的心,这点苦头又算得上什么,陆景深这么想着,力气越发的狰狞起来。
他抓起林温温的手腕连拖带拽的就往卧室的方向走去,打开的门又被啪的一声摔上,他狠狠的把林温温丢进床上,粗暴又坚决。
“乖乖待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许去。”陆景深的语气坚硬如铁,丝毫不留余地的样子。
本来温顺的林温温也被激怒,她垂着的睫毛不停的闪烁,头发凌乱的覆盖在瘦弱的背上,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她的衣服被陆景深暴戾的撕开,零落的像是被暴风云摧残过的树叶花朵,支离破碎的除了眼睛看得到的一切,还有目光探不进的内心,空洞又冰冷。
林温温狠狠的把目光摔在陆景深的身上,她的声音沙哑,“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又没做错。”陆景深面色冰冷,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在没开灯的房间里显得更加深沉,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逼近林温温,伸出手死死捏住她的下巴,“你没做错?跟野男人搂搂抱抱,还闹上了新闻,你还想怎么样?别忘了,你是我陆景深的老婆!”“呵……”林温温冷笑着,表情僵硬,“何必呢,如果你根本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绑在你身边,你不相信我
,完全可以跟我离婚,温榆的地我可以给你,那块地我可以不要,你满意了吧。”“啊——”突然,林温温凄厉的叫声在房间里回荡,像是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找不到出口。
在她说出离婚那两个字的时候,陆景深的巴掌就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脸上,娇嫩的皮肤迅速腾起一片凹凸不平的肿胀和瘀痕,触目惊心的伤口,即便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依旧明显夺目。
林温温咬着嘴唇,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额颤抖,除了疼痛还有不可遏制的恐惧,那一刻,她看到了人生的绝望。
陆景深的声音已经失去了他本来的音色,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他的双肩在月光的映衬下微微的起伏,努力抑制的喘息反而令他觉得快要透不过气。
这是林温温第三次在他面前提起离婚着两个字,他的死穴和伤疤,被林温温一次一次的揭开。
“离婚?”陆景深冷冷的笑,那声音听的人浑身麻痹,在背光的角落里,像是魔鬼般可怕,“三次了,已经是第三次了,你的限额已经用完了。我警告你林温温,除非是我不要你,否则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我面前。”“离婚,你没资格决定。”说罢,陆景深转过身狠狠的摔门而去,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和房间里一脸绝望的女人。
林温温瘫在床边,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满是淤青的手缓慢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崩溃的笑着,狰狞又惊恐,“陆景深,可能这就是上天给你的惩罚……”可林温温分明的感觉到了自己伤心和难过,她对那个男人是爱还是恨,已经被时间模糊了。
如果说肚子里已经不知是死是活的孩子是上天对陆景深的惩罚,那么代价就一定是林温温自己。
第二天一早,为了不让爷爷看到她浑身
的伤痕,她打给吴特助,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爷爷暂时送回了乡下的老宅。
天亮之后,阳光把伤口突显的更加炽烈夺目了,林温温对着镜子,脸上的红肿格外的明显,还有身上的淤青,已经在一夜之后变成了紫红色,沉淀在皮肤里。
她愣在浴室,觉得天昏地暗。
王漫是在得知一切之后,匆忙的赶回天音集团的,她几乎连门都没敲就冲进了林玫的办公室。
“你懂不懂什么叫礼貌?”林玫厉声苛责,虽然她早就习惯王漫对她毫不客气的态度,但这一刻,她必须表现出如同往常一样的严肃。
因为,王漫推门进来的时候,林玫正在和其他部门的主管开会。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了王漫的身上,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没有人认识她是谁。
林牧在办公桌后面对王漫使着眼色,示意她出去。
“林总经理,我有急事要跟你汇报。”王漫不顾林玫的暗示,还是任性的站在门口,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其他部门的主管自然明事理,他们见林玫没出声,便主动站了起来,“林玫啊,我们还有点事要处理,这个会议不如叫助理改到其他时间吧,反正也不着急。”林玫晃过神,微笑着点点头,“噢,好,那今天先谈到这儿,不好意思,各位。”“没事没事……”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纷纷走出了门口。
“你这个小祖宗,又有什么事啊?你没看见我在开会吗?”林玫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
“爆周刊的老板,是你的前男友吧?”王漫单刀直入的质问着林玫。
她一脸错愕的看着王漫,有些支吾,“你……你说什么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大学同学的舅舅是爆周刊的总编,这件事在爆周刊内部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是你们隐瞒的好,所以才没被爆出来,我没说错吧。”王漫瞪着眼睛,语气尖刻,如同在问责。
林玫的目光有些闪躲,她没有直接回答王漫的质问,话锋一转,“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无端端提起它干什么。”“我想你帮我在爆周刊里找出是谁跟的这宗新闻。”王漫语气冰冷,像是命令一样。
“哪宗新闻?”林玫随手翻阅着桌子上的杂志,漫不经心的应和着。
“当然是唐唐和温温姐那件事了!”王漫不耐烦的说着,表情带着难以压制的急躁。
林玫放下手里的杂志,扔向桌边,“那件事天音的公关部会搞定的,谁跟的新闻不重要,都已经发布了你还能怎么样?重要的是,这件事不再继续发酵。”说着,林玫站起身,“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还有,林温温已经被停职了,她的位子由你顶替,做好准备吧。”“什么?”王漫瞪圆了眼睛,“为什么温温姐会被停职?是不是你搞的鬼?我都说了,我会凭我的本事,不需要你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我不会答应的。”林玫拍着桌子,“别一口一个温温姐,都什么时候了,更何况她被停职是上头的决定,你以为我能有多大的本事,想踢走谁就踢走谁吗?”“林温温和唐筱歌的事正在风口浪尖上,很多事她已经不方便出面了,你难道想唐筱歌的合约代言都被悬空,没人接手吗?”“如果你真的关心林温温和唐筱歌,这个时候就要胜任这个位置,帮他们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推三阻四犹犹豫豫的、”“如果你觉得无所谓,那你就尽管推掉,反正他们是你朋友,对我而言唐筱歌不过只是天音众多艺人里微不足道的一个,他的死活我才懒得理会。”林玫狠狠的说着,语气冰冷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