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林牧的搜寻依旧没有任何线索,杜晓平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消失了。
王爱萍渐渐松了口气,这个杜晓平,还真是厉害,王爱萍是偷偷在房门口听到林牧打电话破口大骂时,自言自语的说着的。
“妈,你干什么呢?”林宛心从背后拍了王爱萍一下,她吓得差点把手里装着水果的盘子扔到地上。
王爱萍捂着心口,张大了嘴巴,缓了缓神才紧张兮兮的把林宛心拉到一边,“你干什么呀,你是不是想吓死你妈,啊?”林宛心看着王爱萍,目光里写满了疑惑,她清楚的看到王爱萍正看起来有些鬼祟的趴在林牧的书房门口,偷听着什么。
“妈,你最近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呢。”林宛心说着,拉起来王爱萍的手,才发觉她的指尖冰冰凉凉的。
没等王爱萍说话,林宛心又担心的说着,“妈,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小萍,你不舒服吗?”刚从书房走出来的林牧,恰好听到了林宛心的话,他的声音冷不防的响起,王爱萍明显的一惊,哆嗦了几下。
紧接着,她才赶忙说着,“没事没事,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别听宛心这孩子瞎说,我刚刚洗水果去了,手才有些凉的。”她拼命笑着的嘴角已经快要抽搐起来。
林牧接过她手中的果盘,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往客厅的方向走去,“这种事交给佣人去做就行了,小萍啊,最近辛苦你了,发生了这么多事,还闹得你进了医院,是我没有顾好这个家。这几天忙些事情,有点忽略你了。”王爱萍知道林牧正忙得事情就是在四处寻找杜晓平的下落,她露出微笑,心却砰砰砰的一直不能安静下
来。
自从这件事发生以后,王爱萍每次面对林牧,都有着说不出的紧张感,也许,这便是别人常说的做贼心虚。
“你看你,说到哪去了,你为这个家已经付出够多了,反而是我,这几天心里一直揪着疼。”王爱萍抚着心口,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林牧和林宛心的目光都落在了王爱萍的身上,极为关切的样子。
王爱萍摆了摆手,用委屈的声音说着,“是心里不舒服,要不是我请那个道姑来家里,也不会闹出这档子事儿来,是我遇人不淑,看走眼了,我觉得对你有愧。”“算了,这不能怪你,有心之人难防啊,何况你的初衷也是为了林家着急,才一时糊涂,做了荒唐的事情,罢了,不要再提了。”林牧的嗓音十分浑厚有力,他拍拍王爱萍的肩,起身回了书房。
林牧没说,可他的计划全盘乱了阵脚,他的心惴惴不安,像是抱着一颗定时炸弹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粉身碎骨。
转身走到一半,林牧才想起来,他刚刚出来也是要找王爱萍说些事情的,却被林宛心问的话给打断了。
“对了,小萍啊,明天是老爷子的生日,我去接他过来,还是像往年那样……”林牧还没说完,就被王爱萍抢了先。
“我心里有数的,一会儿我就给温温那孩子打电话,叫她和景深一起过来吃饭,你放心吧老林,这事儿我怎么会忘呢!”听到陆景深和林温温的名字,林宛心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她心里的嫉妒像是猛兽般侵蚀着她的灵魂,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了。
林牧点了点头,忿忿的小声嘀咕着,“这个时候,真不想看见那个死丫头,丧门星……”事实上
,此刻的林牧并没有什么心情给老爷子庆祝生日,但这已经成了每年的必备节目,他们一家子人,要假装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表演给老爷子看。
林牧虽然对林温温冷血无情,但对自己的父亲却十分的紧张,更是照顾有加。
老爷子住惯了乡下,不愿意进城,林牧便隔三差五的开几个小时的车去探望,即便自己没时间,也会吩咐手下的人去给老爷子送些吃的用的穿的。
老爷子更是经常打电话来抱怨,像是……“别买那么多吃的,我也吃不完,都坏掉了,浪费喽!”“我一个人住在乡下,哪也不去,能穿多少,不用买那么多衣服,经管着累得慌呢!”“我说你啊,什么时候偷偷给我塞了这么多钱,我没什么用钱的地方……”老爷子总是操着一口乡音,用那有些沙哑淳厚的嗓音说着,一说起来就没完,林牧即便正在忙,也会耐心的听他抱怨着,直到老爷子说累了,挂掉电话。
林牧对自己的父亲非常孝顺,对王爱萍也是呵护有加,林宛心更是从小长在了蜜糖罐子里。
唯独林温温,像是林牧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每每提及关于她的事,林牧便立刻沉着一张脸,像是谁不小心拨动了他愤怒又敏感的心弦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四点,林牧便开着车出了门,去乡下来回也有些时间,他想早早的把父亲接到别墅来。
王爱萍则是给陆景深打了电话,林温温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尤其是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担心林温温会一时耍起倔脾气,不见人影。
到时候,自己也没办法交待。
“喂……”陆景深低沉的嗓音,即便是在电话听筒里,也依旧充满着磁性。
“是我,今天
是温温爷爷的生日,一会儿你们两个回家一趟吧,一起吃个饭,像是往年那样,演演戏哄哄老爷子就行了。”王爱萍的话里透着尖酸的意味,她不敢针对陆景深,而是源自心里对林温温的怒火。
“好。”陆景深冷冷的回答着,仅仅一个字,让王爱萍的心里像是堵着一面厚重的城墙,闷闷不快的感觉。
王爱萍郁闷的轻声叹了口气,刚要挂电话,陆景深的嗓音又再次响起,带着丝丝的嘲讽,“你就是这么解决林牧的吗。”王爱萍的心像是忽然做了个后空翻,狂烈的跳动着,她结结巴巴的好像舌头打了结一样,“你……你说什么呢。”说完还不忘四下看了一眼,鬼祟的样子。
“你就不怕林牧找到她,到时候你做这么多事,岂不是白忙一场。”陆景深的声音似乎噙着笑意。
王爱萍立马躲进了房间,关上门,才徐徐开口,“这不用你管,我自己有分寸。何况现在想要找个人,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分别,你只要保证那件事你不说出去就行了,尤其是林温温,你也不能告诉她。”“是吗,你还挺有自信的,就这样!”说着,陆景深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总,您说,王爱萍会不会猜到是我们做的呢。”吴特助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光,阴沉沉的一片,完全看不清他的眼神。
陆景深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冷冷的眼神看向窗外,“你太高估她的智商了。”“陆总,既然今天下午就会有结果,那您还要去林家吗?会不会……”吴特助有些欲言又止。
陆景深转过头,“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要去亲自观看这场戏。”吴特助点点头,不再出声。
接上林温温,车子便准备开往林家别墅了
。
陆景深和林温温并排坐在车的后座,吴特助开着车,车里安静的有些空洞洞的感觉。
林温温坐立难安的样子,除了爷爷,她不想看到林家的任何一个人,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一次,林宛心又会不会搞出什么事端。
陆景深像是看出了林温温的心思,他的手忽然就覆盖在了林温温垂在后座的手上,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掌心宽厚有力。
这么看起来,他的手比林温温要大上很多的样子。
陆景深突然的举动,让林温温心头一阵潮热,她扭过头看到的他俊美的侧脸,他并没有看她。
林温温的眼神有些闪烁,这样短暂的温暖或许足够她支撑一阵子。
“手怎么这么冰。”陆景深缓缓开口。
“其实,我的手一直都这么冰的,小时候身体不好,长大就留下了气血虚的毛病,是你,不知道而已。”林温温淡淡的说着,语气里沉甸甸的埋怨。
陆景深这才把目光转向坐在他身边的女人,她的话像她的手一样,那么冰冷。这一刻,他觉得怀了孕的林温温似乎看上去更加纤弱了,她的身体不怎么好,怀着孕一定很辛苦。
陆景深忽然拼命回忆着,才发觉自己真的很少去牵她的手。
她做他人的那三年,他除了在床上霸道的索。取着,似乎从未用心感受过她的温度。
若是从前,他一定觉得自己此刻的想法太过无聊可笑,可现在,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转变着。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林家的别墅区,外面的天有些阴沉,起了风。
林温温下了车,陆景深便直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不合尺寸的外套突显的林温温更加渺小了似的。
她仰起头看了眼陆景深,自然而然的挽起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