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宛心不经意的目光扫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就从床上站了起来,紧接着一个重心不稳就倒了过去,“啊,我的头好晕。”陆景深没来得及扶住她,林宛心整个人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双手顺势紧紧环住了男人的腰。
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全数收进了林温温的眼睛,从她刚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林宛心就已经看见了她。
林温温的手心开始冒汗,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拧在了一起,渗出血痕。她的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火光,像是优雅的波斯猫被激怒,露出了锋利的尖牙。
她没有继续留在那儿等待剧情的后续发展,便转身离开了。
她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她留下,准确的说,在她调整好心态之前,不允许自己露出脆弱。
陆景深淡然的眸光里隐约透着一丝反感,他扯开林宛心的手,扶着她坐回了床边。
“小心点。”一阵从骨子里透出的寒冷也殃及到了林宛心,于是她没敢再缠着他。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陆景深一进门便迎上了林温温清冷的目光,那是也是他许久未见的样子了。
“你去哪了。”林温温的语气不再是电话里的试探,而是生硬的责问。
她的语气惹得陆景深多了几分难色,“什么时候我的行程要向你报备了。”林温温冷笑着,“怕是你的行程里有其他女人的时候,才不需要向我报备吧。”陆景深停住本要迈上楼的步伐,径直向林温温走了过来,他如冰的目光对着林温温,“你什么意思。”林温温退后一步,躲开陆景深,气冲冲的坐在沙发上,“你身上带着女人的味道,闻起来真恶心。”陆景深笑了,邪魅的嘴角挂着一丝得意,一脸戏谑的看着林温温,随即,他便一
把扯起林温温的胳膊,“你跟踪我。”“松开,你弄疼我了。”林温温叫着,拼命挣开陆景深的束缚。
“先弄干净你自己,否则,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陆景深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有力的耳光,打在林温温的脸上。
他的脸渐渐逼近着林温温的脸,一股恬淡的烟草香扑面而来,“我请的保镖,是凭你一个女人就能轻易甩掉的吗,你以为他们只是摆设?”陆景深死死捏住林温温的下巴,“你最好安守本分,我们的合约,还长着呢。”他笑着,笑意里充满了怒火,也充满了埋怨。
林温温一言不发的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无力反驳陆景深的冷嘲热讽。很显然,陆景深清楚的知道昨晚林温温跟唐筱歌待了整整一夜的事。
既然保镖始终跟着林温温,那陆景深也应该知道,林温温和唐筱歌之间并无暧昧。
但凭着陆景深对林温温超强的占有欲,单单只是那一点,就足以令他极度不快了。
第二天,陆景深是带着林温温一起去接林宛心的,一同去的还有王爱萍。
林宛心恢复的不错,大病初愈的她今天格外化了个淡淡的妆容。
是给陆景深看的吗,林温温这样想着。
王爱萍一声不吭的给林宛心收拾着衣物,因为吴特助没跟来,所以陆景深便亲自去给林宛心办理出院的相关手续去了。
林温温并不想在病房有限的空间里单独对着王爱萍和林宛心这对虚伪的母女,她们也无话可说,焦灼的气氛让林温温呼吸困难。
于是她一个人走出病房,到医院的走廊里等待着陆景深,她只想赶快结束这样的会面。
林宛心见林温温离开,她也跟着走了出来。
空荡荡的医院走廊依旧伴随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林温温觉
得有些不舒服,可在林宛心面前她还是忍住了反胃的样子。
林宛心笑着,故意吊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着,“昨晚我只是说有点不舒服,景深立马放下手里的工作就赶来了,还陪到我那么晚。我想起姐姐你一个人在家里,就让他回去,他一直说不放心我,我可是劝了半天呢。”林宛心说着,又绕到林温温面前,“姐姐你不会怪我吧,我都觉得有点对不起你了呢。”林温温长长的叹了口气,狠狠瞪了林宛心一眼,“现在就我们俩,你不需要再演戏了,不累吗。”林宛心凑到林温温耳边,故意刺激着她,低声说道,“那跟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一起生活,姐姐你不累吗?”“你该不会到现在还认为,陆景深会与我离婚,选择你吧?”林温温扬起嘴角,笑意里夹杂着隐隐的恨,“他不爱我,难道会爱你吗?但凡他陆景深对你动过心,你们的婚约都完全可以弄假成真,可惜没有,他迫不及待的理清了你们的关系,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林宛心的笑容刹那间变得僵硬,她的嘴角一抖一抖的,狠狠咬着牙,拉低了声线,“走着瞧啊,我就看看你到底能笑到什么时候。他今天不爱我,不代表以后也不会爱上我。”林温温本无心恋战,与林宛心言语上的交锋令她觉得索然无味,也毫无意义,她看着林宛心嫉妒的红了眼的样子,冷冷一笑,便不再搭话。
可林宛心步步紧逼,像是故意的激怒着林温温,她的进攻丝毫没有减退的意味,反而愈演愈烈。
“景深迟早会回到我身边,而你,林温温,注定会像你那个死去的妈一样,活该被男人抛弃,活该变成一个疯婆子,到死都是一副丧门星的样子。”林宛心是在看到陆景深
远远的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的时候,微笑着从嗓子里挤出这些话的。
她的声音低低的,软绵绵的,可每一个字都像是棉里针,害人于无形。
这无比突兀,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明显是她故意为了惹怒林温温而说的,那些话血淋淋的,像是一个阴暗又布满荆棘的陷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了林温温的面前,甚至连伪装都不用。
但彻底被激怒的林温温还是毫不犹豫的上了当,因为母亲的死是她心里永远好不了的伤,敏感的不容触碰。
她回身就是一巴掌,扬起的手,没有迟疑半分的,狠狠的落在了林宛心的脸上。
“啪——”的一声,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无限的被放大开了,陆景深听到了,王爱萍也听到了。
林宛心顺着她并不大的掌力应声倒地,她的眼角挂起了无辜的旗帜,透明的,潮湿的。
此时,也只有林温温一个人感觉到了那是一面胜利的旗帜,正得意洋洋的冲她挥舞着。
当陆景深瞬间拉住林温温的手的时候,她感受着这个男人手心的温热,恍然明白,这一切都是林宛心编排好的戏码,而观众,只有陆景深一个。
“你在干什么!”陆景深瞪着林温温,他的眉心泛起波澜。
“不关姐姐的事儿,是我刚才多嘴了,我在想因为我生病住院这么久,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想找个机会请你们吃饭当做感谢。”林宛心一只手捂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令林温温觉得可笑极了,她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尽情的看她表演。
“对不起姐姐,怪我没想那么多,我现在只是把景深当姐夫看待的,我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的,都怪我,怪我……”林宛心说话的时候带着哭腔。
王爱萍听到声音也从病房跑了出来
,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跌坐在地上,立马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扶起林宛心。
然后马上用高八度的嗓门叫嚷着,指着林温温的鼻子就骂了起来,“林温温你要干什么,这个时候你还不能放过我们宛心吗?你已经得到了陆景深,难道非要逼死我们宛心才能合你的意吗!”林温温勉强着挤出一丝干笑,她看着这对母女一唱一和的样子,配合的天衣无缝,她没有任何言语能在这个时候为自己开解,哪怕多说一句话,似乎都能成为敌人膛上的子弹,转而冲着自己的心开上几枪。
“你疯了吗,跟我回家。”陆景深扯着林温温的胳膊往楼梯的方向走,林温温便一言不发的任由摆布。
林温温几乎是被陆景深扔上了副驾驶,然后他自己走向了驾驶室,自从跟了陆家十几年的老司机死于上次的车祸之后,他便一直自己开车,或者有时候是吴特助开车。
他并轻易相信别人,所以司机的位置一直悬空着。
车子有条不紊的向着陆家别墅的方向去了,新换的车里有股淡淡的白玉兰花的香气。
车里安静的仿佛变成了真空,陆景深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始终看着前方。
终于,林温温还是先败下阵来,面对这样的沉默,她是沉不住气的。
“你怎么不问原因。”林温温的声音有些干哑,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什么原因。”陆景深一直看着路,专心开车,一副不想理会她的样子。
“算了,没什么。”林温温转过头,往下滑了滑身体,靠在车子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面对陆景深的冷漠,她已经无力解释,任由他怎么想吧。
林温温这么想着,透明的液体借着眼角的位置,悄悄溜了出来。
在陆景深看不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