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均招呼着手下把大厅清了场,还坐着的宾客本来一脸怨气,谁知道容均直接没人派发了双倍的饭钱。
很快人都高高兴兴地散了,大厅里安静下来。
夜天邪哼了一声,“这地方本就应该热闹,冷冷清清的,你怎么不去棺材铺吃饭?”
容均笑眯眯地拿出了几坛子的好酒,拿起一坛缓缓摇晃着,酒香四溢。
夜天邪立刻两眼一亮。
容均把酒往夜天邪面前一放,悠悠道:“夜前辈,这可是西岳皇室地窖里珍藏百年的好酒。”
夜天邪咽了咽口水,摸着下巴道:“谁知道真的假的,老夫替你们西岳验验货。”
打发走了夜天邪,容均亲手把几个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了出来,他瞥了眼关不紧的窗子,蹙了蹙眉,“青竹,找一面屏风挡着。”
莫清晓刚要摇头就被容均按着坐下了。
很快,屏风也设好了,莫清晓看着不伦不类的客栈大厅,有点哭笑不得,“只是吃个饭而已。”
容均坐在她对面,微微挑眉,“和晓晓吃饭,怎么能随便?”
莫清晓看着一桌子精致素雅的菜式,开口道:“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在这里?别和我开玩笑了。”
她没记错的话,这地方怎么着也算是边境了,容均再不济也不可能混到这
个地步。
容均给她盛了一碗燕窝羹,笑道:“怎么?不信我会夜观星象?”
莫清晓轻咳了一声,“昨晚没有星星。”
容均摸了摸下巴,很自然地接道:“是前天……”
莫清晓点点头,然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前头晚上下雨了。”
容均笑着将一块芙蓉糕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终于笑了啊?愁眉苦脸地可不好看。”
莫清晓勉强笑了笑,吃到嘴里的东西也仿佛食之无味,但所幸这些菜都很清淡,完全不会腻。
容均笑眯眯地看着燕窝羹,“燕窝羹里放了些桂花酿,冰糖是民间最好的一家铺子买的,尝尝看。”
莫清晓抬眸看了他一眼,“你现在都已经是西岳的太子爷了,还花心思研究这些?”
容均伸手撑在了桌上,托着下巴看向了对面喝汤的莫清晓,喃喃自语道:“想着某人或许能吃到,就学咯……”
这时候,夜天邪拿着酒坛子走了过来,大笑道:“果然是好酒,你这小子倒是有几分眼力劲儿。”
坐下来后夜天邪皱了皱眉,“这都是菜叶子啊?怎么下酒?”
容均没有抬头,伸手指了指对面的酒楼。
夜天邪用鼻子哼了一声,又抱了一坛酒要走,想想太重了,他把酒坛子往青竹手里一放,
“赶紧的,给老夫送过来!”
没一会儿就传来夜天邪在对面酒楼的喊声了,“赶紧的!上好的下酒菜!”
很快,莫清晓就放下了手里的碗,“我吃好了,先上去了……”
容均拦住了她,“晓晓,等一等。”
他走到了莫清晓身边,突然觉得她有点不对劲,“晓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莫清晓摇摇头,“我没事,或许是因为赶路……”
容均哪里相信,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下一刻他拧起了眉,“这么重的药,你怎么能撑得住?”
莫清晓后退了一步,“我真的没事。”
容均眼眸微微一眯,“是不是黎深?”
随后他心里一紧,用了这么重的药,不像是黎深的手笔,如果真是他做的,那就说明晓晓很危险了。
莫清晓不想他担心,勉强扯出一个笑,“是,是他,所以你可以放心了,我真的没事。”
说完莫清晓转身上了楼,她只想好好地静一静。
看着莫清晓瘦削的背影,容均眼眸微微一暗。
随后,容均提了最后一坛酒走向了对面的酒楼,很多消息他是查不清楚了,看来只能从夜天邪这里套话了。
这一晚,对面的酒楼硬生生开到了三更天,大厅里的夜天邪都被灌得人事不省了。
容均让
青竹倒了杯热茶来,喝完热茶他满脸凝重地站起身。
青竹吓了一跳,“主子,您真的没事?”看着一旁醉倒的夜天邪,再看向自家主子,青竹完全不敢相信。
容均抬手,优雅地捏起帕子擦了擦唇畔,“昨晚灌他的是酒,我喝的是水。”
青竹顿时明了。
容均刚要去对面的客栈,想了想还是转身走向了马厩。
青竹在后面追着,“主子,主子要去哪儿?”
容均翻身上马,率下一句:“沐浴更衣。”
等到莫清晓醒来的时候就意识到屏风后有动静!
“是谁?!”她心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现在的身体真的太弱了,连警惕性都大大地降低了。
屏风后,容均的声音缓缓传出,:“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莫清晓有点无奈,屋子里做了个男人,她还能睡着吗?
等到莫清晓起身,容均递了刚刚泡好的白茶,笑道:“睡了一觉精神多了。”
莫清晓喝了茶,问道:“夜前辈人呢?”
容均指了指隔壁的屋子,低笑道:“那酒烈得很,他不到今儿下午是不会有动静了。”
莫清晓想到了夜天邪喝酒的偏好,只得摇头一笑,“其实夜前辈也是被卷进来的,他大可以守着落英阁不出。”
容均摇头,挑
眉道:“非也,非也,依照他的性格,这事儿他不会不管,你让他窝在落英阁他可做不到。”
莫清晓刚要说话,外头的青竹送了一只竹箱进来,“爷,东西送来了。”
容均点点头,“你先退下。”
青竹躬身退下。
莫清晓看他把竹箱放在桌上,狐疑地开口道:“这是什么意思?”
容均坐下,手指轻轻摩挲着竹箱,“想见慕容彻吗?”
莫清晓下意识地双眸浮起亮光,即使很快隐没,却还是被容均尽收眼底。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他早就明白了这个事实,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可以争夺可以抢到手,唯独人心不可以。
他轻轻笑道:“我可以让你去见他。”
莫清晓不敢置信地看着容均,片刻后她重重摇头,“不可以,我现在不能见他,我宁可他以为我失踪了逃走了,也不能去他身边害他!”
看着莫清晓那双眼眸,容均有些心疼,那双眼睛向来是光亮无比倔强而张扬,鲜少会有这样无助的时候。
容均双手轻轻按住了莫清晓的双肩,缓声道:“晓晓,我这里从没有大道理,想做的就去做,想见的就去见,我看得出,你半点也不开心。”
顿了顿,容均继续说道:“我可以让他认不出你,你去见他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