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声音终究是让他不舍了,哭声仿佛醒酒药一般让他愣住。
看着衣不蔽体哽咽难言的莫清晓,慕容彻怔在了原地,他都做了什么?!
看到他停下了动作,莫清晓推开了他,将自己完全蜷缩起来。
慕容彻将她从玉池中捞了起来,他眸中带着怜惜,用毯子将她裹了个严实。
莫清晓紧紧闭着眼睛,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她还在克制不住地轻颤着。
慕容彻胡乱地披上了一件外衫就抱着莫清晓疾步走向了偏殿。
听到动静,外头候着的宫人都纷纷赶来,可看到眼前这个场景,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皇上衣衫不整地抱着同样衣衫不整被毯子紧紧裹住的女人疾步往台阶走去。
两人全身都是湿漉漉的,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激烈的事情!
更何况皇上怀里的女人明显是晕过去了啊!
宫女纷纷低下了头。
一个好不容易混进来的宫女惊愕地看着这个场景,随后不动声色地混了出去。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蘅芜殿。
柳楚楚狠狠将桌上一桌子的饭菜都拂到了地上,“你说什么?皇上刚刚去找那个贱人了?!这贱人很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勾引皇上!”
琉璃膝盖前碎了一大堆的瓷片,她连忙说道:“主子,这个江
南来的女人实在是太过狐媚了,宫里谁不知道皇上身边根本没有其他女人,没想到她一进宫居然……居然就把皇上的魂勾走了!”
柳楚楚狠狠攥着手心,“这个贱人算什么东西!”
琉璃急声道:“主子,这个女人真是有本事,今天皇上和她都是全身湿透地从玉池出来的,皇上还亲自抱她去了偏殿,奴婢看的真真的!”
柳楚楚一脚踢了上去,“贱婢!你胡说!皇上怎么可能被这么一个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
琉璃吓得连忙说道:“主子!千真万确啊!皇上脸上还有指甲的划痕,奴婢看的真真切切,就连那个女人的脖子上……也是……也是……”
“是什么?!”柳楚楚一把揪住她的衣襟,“说!”
“奴婢说不出口……但奴婢看到那女人好像晕过去了……”
这句话让柳楚楚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这女人还真是有本事!慕容彻这么一座大冰山都能勾到手!
柳楚楚紧紧掐住了手心,这么多年她连慕容彻的手都没碰到,可这个女人居然……居然爬上了他的床!还爬得这么明目张胆!
柳楚楚越想越气恼,一个耳光甩在了琉璃的脸上,“贱人!还不快去打探清楚!这么久了也查不到蛛丝马迹!废物!”
琉璃被打得跌坐在瓷片上,
却吓得不敢喊出声。
“是!奴婢这就去……”
而这时候,龙兴殿的东偏殿内,莫清晓蜷缩着躺在大床上,她紧紧地抱着自己。
“主子,吃点东西吧。”六喜站在床边,急得团团转。
床上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六喜急声道:“皇上走的时候交代了,要是主子不肯吃东西,奴才们都要陪葬啊!”
莫清晓丝毫不动,冷冷地开口道:“你们都出去!”
六喜左右踱步,还是没敢说话,随后他带着一众宫人退下了。
床上,莫清晓攥紧了锦被,眼泪不住地渗入锦被,“师父……你在哪里……”
殿外,六喜刚刚要跪下就被来人阻止了。
慕容彻垂着眼帘,压低了声音,“不必惊动她。”
六喜心里暗暗一叹,带着宫人退到了一旁。
慕容彻看着屋门,淡淡道:“都退下。”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慕容彻一人,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极长。
看着屋子里摇曳的烛火,慕容彻眼底涌起失落。
他以为找到她就可以找回一切,没想到物是人非,他们之前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自嘲一笑,慕容彻走到了屋门口,可伸出的手却始终没有推开门。
良久后,他留下一阵叹息,扬长而去。
月光静静流淌,透过一扇小小的石窗落在了天牢最阴暗的牢
房内。
身手灵活的老者轻车熟路地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看着床板上人事不省的黎深,夜天邪轻轻哼了一声,“也怪你这小子自己作孽,现在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可算是没法折腾了吧?”
一身月白长衫的黎深静静地躺着,没有半点动静。
夜天邪长叹一声,随后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针包,“得了,这种事还得老头子我来做,你们这些年轻人,拿命当儿戏,只有我们这种老东西才想法设法地多活几日。”
说着,金针已经精准地刺入了几处大穴。
夜天邪瞥了眼黎深嘴角缓缓溢出的黑血,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还真以为那帮南昭的老东西舍得下血本对你?还不是想方设法把你养成一个见不得光的毒物?”
脸上是十足的鄙夷,夜天邪下手却极其利落,很快就放了一部分 黑血,又用金针疏导着他的气息。
“现在可好了,你们这盘棋我这个老东西是看不懂了,只能把这棋盘扫扫干净咯……”
说完,夜天邪收好了针包。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点脚步声,夜天邪身形一闪就隐入了黑暗中。
一个狱卒拍了拍后脑勺,“哎?没人啊。”
说完,又走远了。
片刻后,夜天邪已经出了天牢。
外面站着的是满脸急切的莫清允。
夜天邪瞥
了他一眼,“老头子我可是渴了。”
莫清允连忙拱手,“晚辈得空一定请夜前辈喝酒。”
“现在就有空。”夜天邪背着手,绕过了莫清允。
莫清允一怔,“前辈!那我妹妹……”
夜天邪扫了他一眼,“得了得了,晓丫头目前没事,你先和我走。”
莫清允还是不放心地看着前面。
夜天邪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你不想早日控制鬼门替你莫家撑腰了?”
莫清允一怔,俊朗的面容浮起坚毅和决绝,他转身追了上去。
听到了脚步声,夜天邪轻叹了一声,喃喃道:“妹妹倔得要命,哥哥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三天后,龙兴殿的东偏殿来了一位稀客。
六喜看着殿门外弱柳扶风一般娇贵羸弱的柳楚楚,暗暗擦了擦汗,“柳小姐,奴才见过柳小姐。”
这位柳小姐的身份可是他家主子进宫前这个宫里最热门的八卦消息。
可现在已经没人注意这个蘅芜殿的柳姑娘了,人人都想知道这个龙兴殿藏着的江南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间绝色。
这么想着,六喜底气十足地笑了笑。
柳楚楚鄙夷地扫了眼六喜,随后敛起了神情,弱弱地开口道:“我听说宫里来了一位江南来的妹妹,我的故乡也是江南,故而来瞧瞧这位江南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