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晓喊了一声,顺手拔了一把剑,勉强地挡着蝙蝠。
南乐瑶本来不敢轻易拔,可这种食人蝙蝠根本无法抵抗太久,她几乎也在同时拔下了一把看起来最珍重的剑。
没一会儿,洞穴开始掉碎石了!
“不好,这地方要塌了……”莫清晓瞥了眼南乐瑶的方向,却发现她回眸怒视着自己,然后将一块挡路的石块推到了滚向自己的坡道上。
莫清晓眼眸一冷,这女孩年纪不小,心思却狠毒,她又要挡着蝙蝠,又要避开那块滚过来的石块,额前都渗出了汗珠。
这时候,南乐瑶已经出了洞穴,她撇着嘴角,怪罪道:“都是她害的,这地方毁了!”
外面的人都渐渐听见了洞穴坍塌的声音,就连洞口的剑阵都开始自行解体。
慕容彻眼眸危险地一眯,厉声道:“她人呢?!”
南乐瑶吓得后退了一步,“她……她触发了洞内的机关,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她应该出不来……”
话音刚落,慕容彻闪身进了不断坍塌地洞穴。
南乐瑶脸色煞白,“不能去!”
这时候的洞穴内,莫清晓那把剑上沾满了蝙蝠的血迹,碎石不断砸在剑身,她手腕都麻木得没有知觉了。
“该死!”她咒骂了一句,闪身躲过了几只乱撞的蝙蝠,可一排钟乳石猛地朝着她的方向坠下!
莫清晓没有
退路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腰间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撞在了男人略硬的胸膛上。
火折子早就摔在了地上,火光也是微弱,淡淡的龙涎香让她猛地一震。
是慕容彻!
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低头。”淡漠、毫无温度的声音,却让莫清晓莫名地安心。
她低下头,整个人尽可能地贴在了慕容彻的怀里,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节省空间。
分明是临危最自然的举动,可现在,莫清晓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
慕容彻一袭黑衣穿梭在碎石和蝙蝠中,利落万分。
在洞穴彻底坍塌地前一瞬,一道黑影穿过残破的剑阵,稳稳地落在了地面。
莫清晓还没站稳就被扔下了,她稳住了身体,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你还有脸出来?!”南乐瑶指着莫清晓的鼻子就骂道:“是你随便动手才会害的这个洞穴坍塌,还……还让皇上冒着危险去救你!”
莫清晓看都不屑于看她,“如果不拔剑,现在恐怕你连一滴血都不剩了。”
洞口时不时逃窜出的蝙蝠也说明了这一切。
南乐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重重一哼,如视珍宝地把手里的剑放进了上好的松木剑匣中。
“这清绝剑要送回去给我爹鉴定。”
“来人,即刻护送南大小姐回天剑山庄。”
吩咐完,慕容彻扫了眼莫清晓手
里那把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一点缺口的长剑,一个字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南乐瑶气得跺脚,瞪了眼莫清晓,“别让本小姐再看到你!”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莫清晓也很窝火,大晚上被人从浴桶里揪出来,结果还差点送命,最后得了把比普通的剑还难看的剑。
她同样脸色不好,可还得追上慕容彻。
“皇上刚刚说得话还当真么?”莫清晓试探地问道。
慕容彻脚步不停,淡淡道:“哪一句?”
“答应我一件事啊!”莫清晓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撇了撇嘴角,要是一点好处都捞不着,她今晚就白白浪费了。
慕容彻突然脚步一停。
莫清晓差点就撞上去了,虽然停的及时,可就差一点点,莫清晓连忙绕道他前面,“皇上可是金口玉言……”
话还没说完,慕容彻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方才朕救了你一命,两清了。”
莫清晓剩下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想到刚刚,的确是昏君救了自己……
真是浪费,莫清晓咬了咬唇,顺手握着那剑碰了碰地面,“拿你有什么用?”
可是扔了更是不值,这可是差点用命换来的,莫清晓还是小心翼翼地握着剑追了上去。
就在她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地上被轻轻劈过的一块巨石缓缓开裂,最后碎成了无数块……
从窗户爬进房间,莫清
晓看了那把剑一眼,没什么兴趣,随手把他扔在了床底下。
这时候已经快天亮了,她衣服都没换就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的上香莫清晓完全不在状态,她现在只想上完香回去补觉。
“皇上!臣有罪!莫家有罪啊……”突然间,一声哭喊声从门外传来。
本来肃穆的殿堂内,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了外面。
只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官员扑倒在皇陵的石碑前,哭喊着抱住了石碑。
莫清晓看了过去,见到那人的脸,分明陌生却觉得很熟悉,她顿时觉得头疼起来。
按住了额头,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也翻涌上来。
这是……莫家二房的莫正堂,原主的二叔!就是自己出嫁前放任自己在府里自生自灭的亲二叔……
对视的一瞬,莫清晓发觉莫正堂的脸色有些躲闪,她心里一紧,看来今天没什么好事。
她转念一想发现了不对劲,凭着莫正堂的身份,他自己根本就不能混进这送葬队伍啊,难道有人故意这么做?
这时候,莫正堂见附近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自己,连忙走到慕容彻的面前,猛地跪伏了下去。
他哭喊道:“臣有罪……臣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莫家犯下了这样的大罪!臣对不起先帝啊……”
他这话犹如石块砸进了湖面,议论声立刻犹如溅起的水花响了起来。
“莫家不是
太后的娘家么?”
“莫大将军和莫夫人早就殉国了,这还能有什么事?”
“这不是莫家二爷,刚升了中郎将的,他如今是皇亲国戚了,搞认罪这一出,疯了不成?”
……
议论声搅得莫清晓心里烦乱,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慕容彻。
慕容彻抬起眸子扫了四周一眼,四下里立刻就寂静了下来,他沉声道:“莫家何罪之有?”
这不怒自威、寒如冰窖的声音像是把莫正堂浸在了冰窟窿里,他抖得像是筛子,开口竟然无言。
一旁,易王慕容恪上前,悠悠道:“皇兄许是忘了,莫将军十年前和夫人双双殉国,再没了其他消息。”
慕容恪的声音让莫正堂又回过了神,他低着头道:“罪臣正是要为长兄请罪!”
莫清晓美眸一紧,也亏得莫正堂还是姓了莫,居然还敢来御前泼脏水!
慕容彻淡漠地扫了慕容恪一眼,唇边的一丝冷笑若隐若现,“说说看,何罪?”
有了慕容恪在一旁撑着,莫正堂这才有了底气,反正这件事也总归能和自己脱开关系。
自己这个请罪者说不定还能得了赏赐,到时候远走高飞,反正自己大概也就能做个没用的中郎将了。
这么想着他鼓起了勇气,哽咽道:“罪臣一心为了社稷,想着北均,可奈何……奈何罪臣的兄长竟然做了通敌叛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