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以为你有资格同本宫谈条件?”宋听澜对此不屑一顾,她看着李永金嗤笑道:“不过一个婢女就敢拿来威胁本宫。”
“朝歌,你可怕死?”
“回公主,”朝歌虽被危及性命却仍保持着女官该有的气度与礼仪:“奴婢不惧!”
“很好。”宋听澜勾唇笑问:“你可听见了?”
李永金心知自己棋差一着,但手里的女官是自己唯一的底气了,他扣着朝歌步步后退:“你们别过来,不然我要了她的命!”
“不若这样。”宋听澜看了眼江郁,话锋一转:“本宫换她。”
“公主不可!”朝歌大惊。
“什么?!”大胡子也不可置信。
“本宫乃嫡公主永乐,本宫一个顶千百个女官,本宫换她,你看如何?”宋听澜看了江郁一眼,江郁注视着她的眼睛,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点了点头。
无人看见,被朝堂中人暗杀数次都临危不乱的江大人双目似有寒冰,此时藏于袖中的双手更是紧握成拳,指尖掐的发白。
“好!”
李永金之所以绑了朝歌也是错将她当做宋听澜,可没成想绑错了人,他本就怕一个女官没人在乎她的死活,宋听澜此举反倒让他称心如意了。
宋听澜跟江郁点了点头,随即一步一步的向李永金的方向走去,在靠近李永金三步远的时候,李永金一只手将朝歌推开,另一只手猛的向宋听澜抓去。
宋听澜一脚踢向李永金的子孙根,手握成拳状,用力锤向他的腹部,李永金吃痛,没料到宋听澜一个弱女子会武,骂了句娘,抽出另一只拿刀的手就要砍向宋听澜。
“咻”的一声,袖箭划过半空的声音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箭正好射中李永金要拽宋听澜的那只手,李永金吃痛,手中的刀哐当掉在了地上,周围的玉林卫见状也一拥而上将李永金镇压。
“公主,您没事吧。”朝歌着急忙慌的围着宋听澜上看下看。
“本宫无事,多亏了江大人。”宋听澜朝江郁颔首,算是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了。
江郁却没理会她,径直走李永金。
李永金被玉林卫压着双膝跪地,右手潺潺流着血,时至此时,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
“公主,这人要怎么处置。”朝歌正问宋听澜,就听见李永金啊的一声尖叫。
宋听澜抬头一看就瞧见江郁单手使劲将箭旋转了一圈。
李永金痛脸色发白汗,额头直冒冷汗。
“罪犯李永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挟持公主更是胆大妄为,”宋听澜想起江湖上传言李永金作的恶事便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她如今离京城尚远,迟则生变的道理,宋听澜还是懂的,于是她道:“就地斩杀!”
“是。”玉林卫听令,举起刀就向李永金的头砍去,李永金还没来得及挣扎,脑袋便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了两圈。
“诶呦喂,公主,您可见不得这血腥场面。”朝歌吓得脸色惨白,却仍不忘将宋听澜护在身后。
“无事。”江湖上什么刀风剑雨没有,不过人头落地,她宋听澜还是有胆量看着的。
“公主,”江郁走上前盯着宋听澜看,宋听澜被看的心虚,咳了两声就想溜回客栈里。
“公主临危不惧,果真是好气势。”
宋听澜听江郁如此阴阳怪气也没敢恼,讨好道:“多亏了江大人箭法高超。”
江郁没理她,扭头进了客栈。
走时看了林子烨一眼,林子烨立即跟了过去。
“将李永金的尸首,挫骨扬灰。”进了屋子里,江郁冷声对林子烨道。
李永金怎么样林子烨没什么意见,他只是好奇这人是怎么惹到江郁了。
但他还没问出口便被江郁撵出去了。
“公主,您没事吧。”这一头,朝歌头一回见到自家公主如此吃瘪。
“无事。”宋听澜看出江郁是在担心她,只是有些奇怪他为何做出如此赌气的举动。
在客栈歇了一日一行人又接着上路,宋听澜这回倒是没在折腾了,一路上安安稳稳的,大有讨好江郁的意思在。
宋听澜刚入宫,皇帝跟前的大内总管高德忠便迎了过来:“哎哟公主殿下诶,您可算回来了,陛下一早就让奴才在这等您了。”
“父皇如今在哪。”宋听澜与高公公相熟,也算是高公公看着长大的。
“皇上在御书房呢,”高公公在前面带路,宋听澜和他说着话,江郁和林子烨要去复命也跟在后头。
半路走到湖心亭,碰见了大公主宋听涵。
“皇妹,”宋听涵像是看不出宋听澜不乐意搭理她,巴巴的跟了上来:“我说谁能有这本事让高公公带路,原来是皇妹回来了。”
宋听涵是余贤妃所出,比宋听澜大三月,打小宋听澜就跟她不对付。
宋听澜乜了她一眼:“本宫还说是谁这般没规矩,原来是皇姐啊。”
宋听澜是嫡公主,在大宋这等嫡庶分明的制度下,哪怕是宋听涵的母妃余贤妃见了她都得问好,更何况是宋听涵。
可宋听涵脸上的笑容不变,规规矩矩的给宋听澜行礼问安,表情纵容的像是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
“起来吧。”宋听澜懒得搭理她,催促了一声让高公公走。
“皇妹,你们可是要去寻父皇?姐姐也许久不曾见父皇了,不若一道吧。”宋听涵追了上来,悄悄打量了江郁一眼说道。
这不过平淡无奇的眼神,可宋听澜的目光却在二人之间流转。
她倒是不信江郁和宋听涵之间有一腿,只是没想到她这个向来眼高于顶的大姐姐会倾心于江郁。
宋听澜不介意看江郁的热闹,索性也没阻拦,任由宋听涵跟着。
倒是江郁,冷眼瞥了宋听涵一眼,没吱声,只是周身气压低了起来。
“父皇,”宋听澜赌气出宫已有四五年未回来,虽当时与徽帝不欢而散,可再见自己的父亲,思念还是大过别的情绪的。
“哼,还知道回来!”徽帝坐在书桌前,见宋听澜他们进来了,仍低头批着奏折,板着脸,佯装生气。
“父皇,”宋听澜跑到徽帝身侧拉着徽帝的袖子就开始撒娇:“父皇孩儿错了,您莫要不理孩儿了。”
徽帝向来疼爱这个发妻留下来的女儿,哪怕她离宫多年也舍不得生她的气:“永乐,让父皇看看你。”
“父皇,孩儿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宋听澜跟徽帝嬉皮笑脸的,在徽帝面前转了一圈问。
“朕的囡囡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姑娘,”徽帝爱女心切,也不顾此时面前还有自己的臣子,只顾心疼自己的女儿:“楚润那地方什么都好,就是气候不比京城,瞧你,消瘦了不少。”
宋听涵眼看着徽帝与宋听澜之间的互动,眉眼微低,手中搅动着梅花帕子。
父皇啊,只有对待三妹妹的时候才像个寻常人家的父亲。
“父皇,还有旁人在呢,给我留些面子。”
“你呀。”徽帝这才把目光看向余下几人。
“父皇,儿臣半道碰见三妹妹,想着许久未来给父皇请安,便一道来了。”
“嗯,回头让高德忠在库房里寻些东西带回去。”
“是,儿臣多谢父皇。”
“江郁,林子烨。”
“臣在。”江郁与林子烨同上前一步。
“这次的事办的不错,赏。”
“谢陛下。”
“父皇,江大人这一路上忙前忙后,可不能赏他赏的太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