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内,江涵与江夫人坐在书房内,江夫人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手帕都打湿了。
她坐在江涵手边,望着江涵冰冷,而且不为所动的脸,她的心里都凉透了。
她穿着一身暗青色绣金绣菊花的衣裙,在灯光下面,整个人显得端庄肃穆。
“老爷,您怎可如此恨心呢?明月可是咱们的嫡女,如今却要……您让妾身怎么想,妾身不活了!”
她断断续续,连哭连说道。其实她还是对江涵抱有一丝希望的,她希望江涵念在骨头亲情的份上,救出江明月,哪怕江明月只能远走他乡,也好过去死。
江涵冷冷的望了江夫人一眼,勾唇冷笑,就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江夫人。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觉得我可能救出明月吗?”
“为何不可,只要老爷想,什么事情办不到?您可别忘了,明月是您的嫡女,是您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也是您告诉她,将她要做太子妃,所以这孩子才是会一门心思去为难骆初七,这才招来祸事!”
江夫人拿帕子压压眼角,心里恨透了骆初七,当日她对自己的羞辱,如今又要害明月去死,哪一条都让江夫人想
亲手杀死骆初七。
江涵起身,冷冷的走到书桌前,他背对着江夫人,眼里没有一丝温情。
“夫人当明白,我为了那一日筹谋了几十年,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儿的性命,将江家的基业搭进去。夫人放心,明月永远是我的嫡女,将来那一日,我必定会封她为长公主!”
“不要,我不要,我只求老爷给明月一次机会,让明月不必去死,明月太年轻了。她还没有生过孩子,她还不到二十,这样就让她死了,我这做娘的心里过不去呀!”
江夫人越说越激动,眼泪无声的滑落,红肿的眼皮,因为眼泪的流出,更加红肿了。
“夫人,你定要若我生气,还是定要将你的儿子们都搭进去?你可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大,极有可能就会让皇上对江家起疑。江家如今被慕沉月逼的只能转投慕沉远,本就已经树大招风,惹人注目了。这若是再与疫病之事有关,那江家怕是……”
江夫人只是摇头,哪怕她心里明白,江大人说的极有可能,可是她就是过不了她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她不甘心,她恨。
“老爷,江家一直低调行事,您又处事小心,怎么可
能会惹起皇上的注意呢?只要骆初七一死,这一切都能解决了,明月也不必死了!”
“哼,你说的轻巧,若非明月自己不知死活,几次算计骆初七,惹怒于她。她会与咱们江家为敌吗?那个骆初七若好惹,慕沉远会怕她?”
江涵鄙夷的眼神从眼中自然流露。
江夫人失神的坐着,“照老爷这般说,是不是明月就没有机会了,只能等死了?”
“只能如此!”
江涵的回答冰冷无情,拿一个女儿换江家的太平,他并不觉得有多心痛。
闻言,她失神的笑着,笑的苍白无力,笑的可怜。可惜江涵眼中并未闪地一丝怜敏之意,反而只有淡淡的鄙夷和不屑之色。
“老爷,您的大业真有那般重要,重要到连女儿的生死也不顾吗?”
“放肆,我相信明月会明白我的苦心的,所以你现在不必再说了。多说无益!”
“好,好,老爷果然够心恨,够有魄力。妾身恭祝老爷早日成事!”江夫人说完起身,毫不留情的离开。
她走的绝决,这个男人从她与他做夫妻开始,就知道他冷漠无情,满心满眼的只有他的大业。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可
是现在她才知道,她在意。他希望他能为女儿放下一些,可是他居然为了他的大业,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
虎毒不食子,可笑的是,自己的夫君连禽兽都不如。
江明月坐在阴冷的牢房里,她一直盼着,一直希望着,希望爹会来想办法救自己。可笑的是,她一夜的枯等,什么也没有等到,却等到了她最不想见的人。
“七王妃有礼了!”
上官婉婉站在牢房外,头高高抬起,一脸的倨傲和得意。“七王妃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日!”
江明月冷冷的抬起头来,望着牢房外面,曾经她根本不屑一顾的上官婉婉。她勾唇讽刺一笑,她这个江府大小姐,到底算什么,谁会想到自己会落到这副田地呢?
“你想怎么样?”
“呵呵,我想怎么样,开什么玩笑,只是想来告诉七王妃。七王爷已经向皇上请罪,要先休掉七王妃。七王爷还说,不能让七王妃污了皇陵!”
上官婉婉说笑,放肆的笑着。虽然昨日宫之事,并未把骆初七搬到,可是却让江明月沦为阶下囚,好像也挺不错的。
而且她将来一定会成为七王正妃,而不只是侧妃。
“什么
,他居然如此薄情?”江明月痛苦的笑着,她算什么,死后连一个安身之所,收尸之人也没有。
她现在都好像听到,听到京城那些曾经巴结过她,围着她围的官家小姐们。现在会用什么样的语气聊起她,会用什么样的话讥讽她。
她辛苦经营了一辈子,一切努力做到最好,希望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可是到头来呢?她由太子妃沦为七王妃,再由七一王妃沦为庶人。失去了一切,也受尽这世间最大的羞辱。
“上官婉婉,你来此就是为了羞辱我,向我耀武扬威,如此你就高兴了,得意了?”
江明月凄厉的声音,在整间宫殿里面,都显得格外的刺耳朵。就像恶鬼发出最后的吼叫声,阴冷刺骨。
上官婉婉却根本不将此放在眼里,她冷冷一笑:“怎么,你现在才知道后悔,才知道怕了。告诉你晚了,马上就要天明了,如果江家人想救你,早就来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安心上路吧!”
“上官婉婉,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贱人……”
上官婉婉勾唇冷笑,朝身边的牢头塞去一张银票。那牢头本就是贪财之人,不然也不会放上官婉婉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