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溪没有想到,她不过在众人面前含糊其辞地说了句,“倘若殿下以为是真的,这便是真的,倘若殿下以为是假的,这便是假的。”
她不觉得这几句话有什么不妥,偏偏某人固执地以为,她已然表态同意交出所有。
赵政霖板着一张脸,不容分说地一把扛起她便回了马车,他的力气很大,甚至将她的衣裳都撕破了好大一道口子。
马车外一阵嘈杂,柳明溪知道那是他的护卫们正忙着收拾行囊。他们将连夜动身,出发去西北营地,至少名义上是这样。
可想而知,他们都认定她和赵政霖之间会发生点什么,只得识趣地离远一点,再远一点。
柳明溪自知,她和赵政霖爱恨交织地纠缠了这么多年,所谓的清白、名誉什么的,早就不复存在。
就算还有名誉和清白可言,柳明溪此时此刻也顾不上,但她不想引来更多人侧目。是以她不敢大声呼叫求救,只把背紧紧地贴在车壁上,低声抗议道:“殿下不可!”
赵政霖见她一副羞愤窘迫到恨不得穿壁而逃的模样,顿时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在他眼前,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已然有些发白,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焦急,
她秀气挺直的鼻尖处甚至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的双眼瞪得老大,纤长的乌黑眼睫正微微颤抖,这副又惊又惧,还佯装若无其事的小模样还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赵政霖心中那点所剩不多的怒气,骤然又削减了几分。
“哦?有何不可?”他略微放松一直牢牢钳着她纤细皓腕的大掌。他不紧不慢地逼近,幽幽道:“好些时日没亲热了,很想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晦暗逼仄的车厢内听起来格外暧昧不明。
她的一颗心“噗噗噗”,疯了似的,跳得快极了,她的脑子无法抑制地渐渐陷入一片名为混沌的沼泽。
与他暧昧的口吻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赵政霖不论说话还是做事,历来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就算在他说这种话的时候,面色仍沉静如故,发髻纹丝不乱,就连身上的衣裳……
柳明溪脱口而出,小声嘀咕道:“殿下,您都还未沐浴。”
这按理说是个不错的理由,毕竟赵政霖本就是极其爱洁净的性子,他每回都会先沐浴更衣,而如今他们可是在沙漠腹地,根本就没有那个条件,他也就不会……
赵政霖定定地看了她一阵,他的手轻轻一抬,身上沾
染了血渍的衣裳便没了踪影。
……
趁着她失神的机会,赵政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柳明溪本就只着一层单衣,又因着先前那番动作,她身上的衣衫有些破损和凌乱,说是衣不蔽体也不为过。
……
他低头攫住女人的樱唇……
柳明溪很快就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在呼吸的间隙发出低低的嘤咛声。
“呜……不行,不能……”柳明溪的意识显然已经有些混沌不明,但她仍在强打起精神,做着最后的挣扎。“殿下!请殿下别忘记曾答应我的事!”
“明溪。”他的唇角满意地微微勾起,薄唇轻启,“你要牢牢记住,你只属于我。”
说罢,他欺***。
柳明溪似乎骤然清醒了一些,她先是用力扭了扭身子,又试着要推开他,无奈早已被他牢牢地压制住,动弹不得。
她努力板起小脸,朝他怒目而视,声音无比冷静道:“殿下,你明知我并不情愿……殿下若是执意如此,那么今夜之后,你我之间的约定只好就此失效了。”
赵政霖一滞,她想到这次好不容易她才松口从头开始……
思虑再三,终于赵政霖的理智略胜一筹,他只得放弃了那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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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马车上传来了某人无比阴冷的声音,令人如坠冰窟,使人不寒而栗。“还不快来套马车?!”
翼一惊,他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还是说,他想多了,其实他们根本就只是去马车上闲聊几句,然后准备启程了?
翼满头雾水,却也不敢有丝毫的逗留。
他“噌”地拔出插在沙堆中的长剑,踏着月色大步返回了马车边。
在无边沙漠中独行的马车上,三人皆静默不语,惟有夜风阵阵,呼啸而过,卷起沙尘无数,就连天边的冷月都仿佛有些朦胧迷离,晦暗不明。
殿下并没有露面,柳氏更不可能露面,狭小的车厢里头挤了两人,却连一丁点声响都没有,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赶车的翼仍有些不放心,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车厢,但那里头依旧静得可怕。
想到柳氏先前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之间并不是她在纠缠不清,而是都取决于殿下的态度,对此,翼曾一度深以为然。
色令智昏这种事,但凡男人都会犯,可殿下不会。
殿下素来就是个冷情冷心的,他对女子从来都不假以好颜色……可他惟独对柳氏不同,遇到柳氏,他就成了一个有着
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
更有甚者,即便殿下得知柳氏“红杏出墙”之后,他非但没有大发雷霆,反而追问她从前说过的话还作不作数,这实在引人遐想。
殿下正值盛年,他对女子,尤其是对心仪女子有所眷恋也是极平常的事。
从昨夜到今早,殿下先在马车上对她动手动脚,结果碍于柳氏受伤未愈只得作罢。
今早天一放明,殿下就独自带她去赏日出,其真实目的不用多费心思就能猜出大概来,然而柳氏只凭三言两语就将他的念头打发了。
先前殿下当众将她扛回马车,其用意可想而知。他分明几次三番想要与柳氏成事,可结果回回都被柳氏所止,而殿下仍然一味地贯着她,宠着她。
他早就知道殿下喜欢柳氏,却不知道殿下在柳氏面前如此卑微。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最起码也能说明殿下夫纲不振……这么说也不甚妥贴,毕竟他们早在三年多前就已经了断姻缘,不存在夫纲一说。
柳氏莫不是有意以此作为要胁,迫使殿下重新迎她过门?
翼本就七上八下的心再度悬起。
殿下如今对柳氏说是言听计从也不为过,岂不是又要着了柳氏的道?
等等,为什么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