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已经渐渐深了，可是这户部侍郎的府邸越发热闹起来。
顾以朔被重九放到马车里面，不许他出来。
新到的这一批人还在继续搜寻着，但是过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
顾以朔勉为其难地喝着重九递来的水，“督主的手下也不都是精兵强将。”
重九面不改色地替他擦去了嘴边的水渍，手指复又转向他的下巴轻挑着，“将军有何高见啊？”
顾以朔轻轻抬头躲过了他，瞧着外面的白光，“有时候谜底就在谜面上。”
重九走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夜明珠， 看似这院子里面最为安全，真的关窍就在这里。
再亮的光也有照不到的地方，灯下黑也都是这样的道理，在这个夜明珠下方也有一块地砖漆黑一片。
重九蹲下去看，这里他敲了敲下面果然是空的。
上面还有一个小孔，这个小孔里面忽而吐出了一条红色的滑腻的细条来。
重九看着一笑，吩咐道：“把这东西弄出来。”
顾以朔在他背后说道：“督主应当明白，信子是有毒的。”
重九伸手带着人离远了几分，转瞬贴在他的耳畔道：“那将军为何一直玩火呢？”
顾以朔毫不避讳直直撞上他的眼眸，方才的酣战他的发束有些松散，却显了几分江湖洒脱气。
“若督主这里明白就不是我一人放的火了。”顾以朔的手指停在重九的心口处，轻转了一圈才收回来。
在顾以朔手将要落下的时候，复又被人牵住了，“将军可用了香料？”
重九问这话的时候眼睛确实都是疑惑，顾以朔也就老实答了：“香可入毒，从来不用。”
重九却更不明白了， 他凑得更近了些， 藏在面具下的高挺鼻梁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面颊。
“那将军为何如此香甜？”
顾以朔看着他的这副模样，也觉得疑惑但是更有些被调戏后的不悦，“你……”
一旁的侍从离得远根本不敢近身，直到把地下那只毒蛇抓住后才来禀报。
重九冷冷扫了一眼，把顾以朔挡在身后，“知道了，下面有什么？”
“一把锁。”
重九还是亲自去看了两眼，便知这东西不能强拆。
侍从看着下面的锁链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督主，我们要不不要再去审审他。”
重九起身环视着这个院子，“不必了，搜！”
月至中天，晚风快把雾气都吹散了，顾以朔撑手坐在一旁，看着一群草包忙里忙外。
实在也是有些困乏了，他朝着负手而立的重九招招手。
重九的外袍已然是不能要了，如今只剩下里面的黑衣，月色下一衣衫流转， 仍是俊厉的模样。
重九也走了过去，方才他喂了顾以朔一颗药丸这东西能及时止疼也是有副作用的。
那便是会浑身无力。
如今顾以朔就懒懒靠在椅子上，半分力气都不愿使出来。
重九的手伸出来扶着他的肩头，软声道：“累了？”
站在一旁的李尔差点儿惊了，弄权霍乱的九千岁还有这样的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