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小街,萧条荒凉。
小街尽头的天地银行终于开门,关了好几天,今日一开,就迎来了第一名客人。
祝棠进去,都不用找,便望见了趴在柜台上的脑袋。
无论天气多冷,他都睡得下去,整个人如一块终年不化的寒冰。
“老板,接客了。”
气温下降得厉害,祝棠大衣都不敢穿,裹着一件长羽绒服和围巾,外表瞧着就很软。
店里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比外面还冷,她不懂骆青是怎么睡得着的。
“你不冷?需不需要我给你赞助一台空调?”
听到声音,骆青缓缓立起身子,声音冷得掉渣。
“不用。”
空气仿佛又下降了十度。
祝棠冷得要搓手,忽而发现骆青手上也缠着绷带。
“……最近流行水逆?”
骆青道:“什么?”
“没什么。”祝棠把口袋里的药酒掏出来给他,“我说我怎么会买两瓶,原来是给你买的。”
骆青盯着桌上那瓶药酒,没动作,“另外一瓶给谁买的?”
祝棠找了个凳子坐,“宋乔,司卿止的助理,她手也受伤了。”
骆青眉头微皱:“长头发的男人?”
祝棠笑道:“长头发的女人。”
“……”
祝棠最近也在找长头发的男人人选,但记忆中并未出现过这么个人,暂且先不管,迟早会出现的。
能让骆青受伤的人,可不多见。
至少,二十三年来,祝棠从未遇见过。
“骆叔叔最近怎么样?”
骆青:“挺好,得知你要回京都,在开始准备了。”
“不用,我以另一种方式回去。”祝棠指的是恋综,“背后的人藏了这么多年,也能沉住气不出手,这次却大张旗鼓地抢夺薄荷花岛……”
祝棠敛下眸子,“我不会再像五年前那样掉以轻心了。”
十年前,她的父母死于实验室爆炸,她母亲的实验室化为炼狱火海。
五年前,薄荷花岛不知何时被人埋上炸药,若非司卿止的出现,她说不定也死在了那场意外里。
到底是谁,如此痛恨他们家?
骆青默默捏紧了药酒的瓶身,低声的似自言自语地开口:“我也不会。”
……
白日梦。
听骆青说的是,他与那名长头发的男人就是在这里交的手。
祝棠第二次来这里。
第一次有不美好的回忆,导致她对这里的印象好不起来。
她和苏宜也是在这儿遇见的,不过这段时间苏宜回家养胎,她们倒是好久没见了。
祝棠先在一楼转了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这里比那个小破银行暖和多了……”
进来没多久,祝棠能热得脱羽绒服。
她正要上二楼,听到楼梯口有人喊:
“司先生。”
耳熟的声音,是恒逸那位陈老总的。
祝棠朝楼梯口望去。
陈总点头哈腰地对身旁的男人,态度毕恭毕敬,“这边请,您上次说的,我实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走在前面的男人身形颀长,一身琼林,芝兰玉树,薄唇分明漾着几分浅笑,散发出的尊贵气质却令人望而却步。
司卿止?
他为什么在这儿?
祝棠搓了搓暖起来的手,摸出手机给司卿止发了条消息。
海棠未眠:【男朋友,在哪儿呢?】
她可记得,陈总谈事总爱找一堆美女,没人,在公司逮到她也要她作陪。
司卿止有福气了呀。
祝棠才发完消息抬头,抱臂遥望那边的动静,就见得司卿止低头看了眼消息,然后若有所察地,朝她的方向看来。
祝棠:“?!”
他是装了雷达么!
二人在空中对视。
陈总见司卿止突然不动了,并望着一个方向,也看过来,看到了祝棠。
“祝棠?”陈总管它三七二十一,招手叫祝棠过去,“你在这儿?正好,快过来。”
祝棠:“……”
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现在还是恒逸的艺人,自不能违背他的话,过去之后,陈总便说:“我和司先生要谈点事,你在一旁机灵点,听到了?”
他这毛病是改不掉了?
祝棠瞥向司卿止,对方颔首:“也好。”
好个屁。
司卿止手臂一揽,将她圈到怀里,握住她的手,温软得像块玉。
“怎么这么凉。”
“外面冷。”祝棠简单说,“不凉了,已经暖和了。”
陈总一瞅司卿止对待祝棠的态度,心思活络,既然他看上去挺喜欢祝棠,说不定今天的事不会没得商量。
“外面是冷,咱们先进包厢谈。”
司卿止完全把他当成了透明人,拥着祝棠上楼。
而陈总巴不得他表现得再喜欢祝棠一点,祝棠是他恒逸签约的艺人,肯定向他说话。
进了包厢,预料中的满屋美女并不存在。
司卿止凑近了和她咬耳朵,“棠棠是在查岗?担心别的女人接近我?”
祝棠侧开脸,被说得耳朵红,“哪有,我随便问问。”
她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男朋友总背着她出门,要是出的是美女环绕的地方,她这一问,没问到满意的答案,对方可不就出轨没跑了。
手心被男人捏了下。
三人坐下,很快有服务员来上了一桌子菜,以及价值不菲的红酒。
陈总招呼祝棠,“还不快给司先生斟酒。”
“……”
祝棠拿过酒瓶,在男人兴味的目光下给他倒酒,腰肢上的手臂在桌布的遮挡下,不安分地往下游移。
她悄悄瞪了司卿止一眼。
对方目不斜视,好似乱动手的不是他。
祝棠抿紧唇,速战速决,倒完酒就收手,但司卿止没有其它动作。
陈总又道:“愣着做什么,不给司先生敬酒?”
他自己没手吗。
手放她这儿了,从腰上游移到了大腿。
以前没发现他喜欢玩儿这么变态的!
祝棠好脾气地执起那杯红酒,送到男人面前,细嫩指尖与酒红色的液体相撞。
“司先生喝酒。”
把她腿上的手拿开!!
司卿止接触到了她的眼神,选择视而不见,矜雅接过酒杯,轻轻摇晃,温声道:“祝小姐不如亲自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