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约她们出来见面，她们出来了。”
“我原先都计划好了，已经安排好了人，在她们离开的时候，跟踪她们，找机会，制造一起车祸，撞死她们。”
“但是中途发生了意外，莫歆忽然晕倒了，她被救护车给接走了。”
“她在救护车上，我没法动手。”
“回来之后，我左思右想，总觉得有猫腻，我觉得，莫歆并没有真的昏倒，她昏倒的时机，实在太巧了，刚好是她准备告诉我纪蓉的事的时候。”
甘顺天面前，尤立成正在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
“我都叫你什么都不要干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你都告诉了她什么？”
甘顺天道：“没说什么，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就我跟梁面双相处的日常，我把所有发生的事，全都嫁祸给了梁面双。”
“你放心吧，梁面双死了，死无对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根本没法证明，我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尤立成盯着甘顺天，脸色很难看，“你不应该去找她们。”
甘顺天道：“她们不死，我们所有人都睡不着。”
甘顺天看着尤立成，“因为他们手上，有纪蓉的记忆。”
甘顺天的眼神，变得恐惧起来，“其他人，我倒不担心，但是纪蓉，她看到了…”
尤立成对此倒不担心，“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像你说的，死无对证。”
甘顺天眼睑低垂，茶几上，摆了一盘精美的糕点，还有一盒精美的果盘，但是上面的东西，动都未曾动过一下。
烟灰缸上，满是烟蒂与烟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草味。
甘顺天已经连续抽了两包烟了，他嗓子干得很。
他伸手，将一片习惯拿了起来，但是送到嘴边，又放了下来。
“如果只是看到了倒没什么，关键是，她伤了我们的人。”
尤立成抽着烟，语气冷漠，“被她伤的那个人，已经自杀了。”
甘顺天不说话了，他咬了一口西瓜，红得像血肉一样的西瓜，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甜味。
他只咬了一口，就放了下来。
他现在很纠结，该不该跟尤立成说那件事。
尤立成将最后一根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你跟我说一说，你都跟莫歆还有你那个前女友说了什么。”
尤立成这话，显然是不相信甘顺天。
甘顺天将思绪收回，他自觉自己没说什么重要的东西。
倒也不怕。
他本来没打算跟尤立成说他约了莫歆跟梁裴见面的事情，但是回来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还是来找了尤立成。
他开口缓缓道：“那天，我打电话给梁裴…”
尤立成打断了甘顺天的话，“我要你一直不落地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你明白？”
甘顺天点了点头。
当甘顺天说到“梁面双跟他说，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一个将死之人的时候”。
尤立成正在喝水，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被子被摔得粉碎。
甘顺天被吓了一跳，他不满地看了尤立成一眼。
尤立成僵硬地转过视线，眉头紧皱，那张满是沟壑的脸，像是被镶嵌上了一根苦瓜。
他吃惊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梁面双跟你说，没什么能够约束一个将死之人？”
甘顺天点头道：“有什么问题吗？我对这句话，印象很深刻，因为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尤立成脸色都变了，“你跟我好好回忆，你确定，这是梁面双亲口对你说的吗？”
甘顺天不知道尤立成为什么那么大反应，他认识尤立成有好多年了，这家伙是个心理医生，心理素质很好，很少能看到他失态的时候。
“怎么了？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好像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尤立成一巴掌猛地拍在茶几上，“你是不是没听清我的话？我问你，确不确定？这句话，究竟是不是梁面双亲口对你说的？”
甘顺天又被下了一条，他有点生气，但是看尤立成这个模样，他气也撒不出来了。
说真的，他自己也记不得，这句话是不是梁面双亲口对他说的。
但他能肯定，这句话，是梁面双说的。
“他跟我说过那么多话，我有点记不住了…”
甘顺天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尤立成额头青筋暴起，“你这个蠢货，愚蠢至极，可能会因为这句话，害死我们所有人。”
甘顺天一听，这么严重，人都傻了。
他到现在都不觉得那句话有问题。
“没…没那么严重吧？”
尤立成指着甘顺天，手一直在抖，“这句话，是在直播的时候，梁面双说的。”
“不是梁面双亲口跟你说的。”
甘顺天如遭雷击，脑袋嗡嗡作响。
难道…他记错了？
尤立成怒吼着道：“这句话，直接暴露了密室里在死人的时候，我们正在直播，观看直播的人，都是什么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那些人的，但凡有一个人被揪出来，你有多少条命，都不够！”
甘顺天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一点也不怀疑尤立成那些话的真实性，他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他脑袋还转不过弯来。
“哥！他们怎么会通过这句话，就知道我们在直播？”
尤立成拿着烟灰缸直接砸到了甘顺天身上，烟蒂还有烟灰像天女散花般，全都浇到了甘顺天的身上。
“蠢货，梁面双在案发现场说的这句话，直播的时候，你根本不在案发现场，你不在案发现场，怎么会知道梁面双说了这句话？”
“唯一的可能，你通过直播知道的这句话。”
“莫歆有纪蓉的记忆，纪蓉当时就在密室里。”
甘顺天浑身软绵无力，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他不认为他说的那句话，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关键问题还是，莫歆脑海里，有纪蓉的记忆。
难怪她问他，案发的时候，他在哪里。
他还傻乎乎地跟她说，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但是他真正担心的，并不是那句话。
而是莫歆真的有纪蓉的记忆这件事。
尤立成的推测结合纪蓉在餐厅问他的一些问题，证明了这件事的可能性。
甘顺天无力说道：“哥，如果莫歆真的有纪蓉的记忆，我们真的要完了。”
“我们临走之前，拿走了她一样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