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可还记得一个叫史昀非的人?”裕飞淡问。
“嗯?提他干嘛?”李烁轻轻皱眉,将目光看往另一边:“别再让我听到这个讨厌的名字,那家伙还是我同窗的时候我就特别不喜欢他,不止如此,连他唯一的一位同窗好友也一样不喜欢他。”
裕飞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瞬间愣住:“为什么?他们不是同窗好友吗?既然是好友,为何会有不喜欢这一说?”
李烁似讥讽一笑:“美人……嗝!你傻啊,这世间会做表面功夫的人到处都是,史昀非的那个同窗好友就是其中之一,只可惜史昀非那个傻子到最后都还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被满门抄斩。”
轰!
裕飞直接愣住,瞳孔猛的一缩,显然开始冷静不下来了。
清雅赶紧按住了他,示意他不能冲动。
李烁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很显然,当初裕飞被陷害,正是与他那同窗好友有关!
想不到啊,昨天裕飞还说相信那个人,结果今天就从李烁口中得知,此事与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裕飞,我知你心中定是十分难受,毕竟你一直信任的人,是让你沦落至今,家破人亡的仇人。
但这件
事情还没有彻底搞清楚,那个人为何会陷害你,你们之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些问题李烁肯定知道的不少!
所以,你必须先冷静下来,听李烁把话说完。
这人一喝了酒,说起话来就会停不下来,李烁仿佛在和他俩讲故事一样,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我跟你们说,史昀非这个人,我承认,他确实很厉害,但我就是很不喜欢他,因为他太优秀了。别人都需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凭什么他就直接当上副将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史昀非一家人是被他的同窗好友害死的?”清雅问。
“为什么?哈哈,因为那个人现在就在我对面啊!”李烁说到这,还伸手好哥们儿似的拍了拍面具男子的肩膀。
只不过,面具男子醉倒了,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裕飞看着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男子,拳头紧握。
“这般说起来,公子难不成也有参与?”清雅接着问。
李烁摇了摇手指:“别把我跟方兄这种人相提并论,如果史昀非还在的话,你大可问问他,我李烁哪次找他麻烦不是光明正大的找?何必玩这种阴险的招数。”
这点裕飞不得不承认
,确实如此。
就连以前在学堂时,那些找他不快的人,都会直接报上李烁的名号。
李烁虽说脾气暴躁,爱记仇,但他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从来不会为了报复别人而故意与你表面要好,背地里使阴招。
他就是那种打架杀人都敢明目张胆的人。
裕飞瞳孔中映着醉倒的面具男子,眼底满是愤怒和失望。
万万想不到啊,呵,他最信赖的同窗好友,居然……
裕飞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这位方公子,为何要陷害史家人?”
“嗝~!还能为什么,无非就是因为史昀非比他出众,再加上他自己没能考上状元,后来又遇到了一点不幸的事情,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这只是其一。他就是个伪君子,长得人模人样的,表面上和史昀非要好,实际上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史昀非的。”
“其一?那其二呢?”
“其二?”李烁看了看清雅,朝她脸上摸了一把,醉醺醺的说道:“这其二呢,好像是因为他的母亲,和史家的家主有些渊源。”
“渊源……?”裕飞一怔。
他的父亲和方庸齐的母亲,以前竟是相识吗?
“是啊,具体这二人
是怎么一回事,我就不清楚了,方兄并没有全部告诉我。”李烁傻呵呵的笑着。
“既然你与这位方公子不是同伙,那你们又怎会走得如此之近?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方公子被查了出来,连累你们一家人吗?”清雅问。
李烁摆摆手:“我不是他的同伙,但是他教训了我最讨厌还一直比不过的那个人,所以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让他住在李家,反正我也不相信史昀非能查到他身上去,嗝!”
最后这句话,戳中了裕飞的痛处。
裕飞不得不承认,他当初确实想都没想过要往方庸齐身上查,结果正是这个人,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方庸齐,你真是枉我曾经待你那般好,把你当成亲兄弟照顾,而你却……
李烁提着酒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笑得一脸得意:“史昀非啊史昀非,就算你再如何优秀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栽在了你最信任的人手里。你说皇帝给你一个副将当当,你就真的以为皇帝有多重视你,呵呵……真是好笑啊,皇上要真的看重你,又岂会这般轻易就治你一家人的死罪。”
说完这句话,手中酒壶落地,咚地一声
,李烁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裕飞终于冷静不下来了。
失望,仇恨,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看方庸齐的目光变得十分可怕。
清雅走到方庸齐身边,敛眸道:“看来这个家伙不是一般的有心机,你和他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裕飞握紧拳头,极力抑制自己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我俩还未成同窗时便认识了,那天我刚从一个朋友家比武回来,途中碰到饿晕在街上的他,带他吃了一顿饭。后来才知道,他是来求学的,只不过因家中贫穷,交不起学费,后来还是我帮他交的。”
“一般家中贫穷的人,是不会来京城上学堂的。”
“他曾经在学堂外跪了两天两夜求学堂的先生收了他,我见他一心求学,觉得他肯定是有远大的抱负,这种人才可不能因为贫穷而被限制了未来,所以就帮了他一把,结果没想到……”
说到这,裕飞索性不去看方庸齐。
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
清雅没再说话,直接伸出手去,抓住方庸齐的后衣领猛的一拽,将人丢在地上,躺平。
然后,她缓缓摘下了他的面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烧毁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