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在地上的和县令伸出袖子在脸上擦着汗珠,又赶紧连滚带爬的跪在潇逾白的跟前带着哭腔的喊道“潇大人啊,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见潇逾白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想来事情不妙啊!暴风雨之前的片刻宁静,识趣的他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就给潇逾白连磕了三个响头。
抬起来的时候已是满脸的血,凌月一看都觉的疼。
潇逾白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的道“你想想吧!”
“我想!”和县令愣了一下,随即就要用他的大胖手抓潇逾白的腿,旁边的侍卫赶紧伸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制止住了他的行为。
和县令吓的一激灵,裤子下面流下了不明的液体。
凌月捏着鼻子嫌弃的看着这个和县令“嗯?……这点出息!”。
这时潇逾白补充道“孩子们的学业固然是重要的,但是得需要一个德行配位,值得让人敬佩的老师教导才是,你说呢,和县令。”
“是,是,您说的是!!!”——
“那和县令,就劳烦您,在这里想清楚了!”
大家就这么尴尬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瞬间凌月就感觉这个屋子里的气温陡然直降,潇逾白不说话,谁也不敢开口。
凌月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小心翼翼的挪了一下她那有些坐麻了的屁股,也不敢抬手去喝茶,这一会喝多了可怎么走开啊!潇逾白就像一尊佛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喝着他的茶。
就在凌月觉得快要坐不住的时候,潇逾白终于开口说话了“是我问还是你自己说!”
和县令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急忙磕磕巴巴的道“是,我们这里有个和云寺,寺里确实出现了人命,这个我也是不敢隐瞒的啊,我正要向您禀报的啊!”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潇逾白摆弄着手里的茶杯道。
“说,我都说了呀!”和县令打哈哈的道。
潇离川冷笑了一下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是不是得大刑伺候啊!”
“啊,潇大人,潇大人您的手段下官多多少少也是听说的,下官就不尝试了吧!”和县令抱着手求饶道。
‘“哼!”
“来人,拉出去杖责五十”潇逾白喊道。
“潇指挥使,饶命啊,饶命啊!”和县令那胖乎乎的球在地上一直给潇逾白磕着头,脑袋上磕破的鲜血流的更多了。
还是早上的那几个锦衣卫大哥拔着刀,凶巴巴的走了进来,本来以为是冲着县令去,没想到却把主簿拉走了。
“救命啊!救命啊县令,我可是听您的命令行事啊!不管我的事啊,你得救救我啊!”主簿吓的直瞪腿。
县令听到是主簿被带走,长舒一口气,缓了个神,一下子就瘫软的坐在地上。
旁边的县丞看不下去了,跪下为主簿求情道“主簿他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无辜的,要处罚,就请您处罚我吧!”
“你?好,我就成全你!来人啊!”
随即进来两个彪形大汉,光着膀子,半个手臂都有自己的腰粗了,身上都是刀疤,大大小小的爬在肌肉上,狰狞的像条呼之欲出的虫子。
他们一进来就奔着县丞去,上来就跟抓小鸡仔一样,一下子就抓起了跪在地上弱不禁风的县丞,县丞却表现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也不挣扎,乖乖的被他们带到了偏厅。
随着县丞这边被带走,院外也响起了“啪,啪……”的声音。
还有杀猪般的喊叫声也随着啪声传了进来。
凌月听着都是心惊胆战的,何况是已经被吓的不轻的和县令呢。
只见他坐在地上不争气的又一次被吓尿了裤子。
虽说凌月不太喜欢这个胖胖的和县令,但是这一天之中经历这么多次的恐吓,也真是有些可怜呀。
这个时候潇离川站了起来冲着潇逾白抱了抱拳。
随即潇逾白摆了摆手,潇离川转身走进了偏厅。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个房间里也传出了惨叫声,再加上外面的鞭打声,喊叫声,此起彼伏的,惨的啊,那个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
——凌月捂着耳朵皱着眉毛想着“这个年代真是残忍啊!居然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的施加刑法!这要是放在我们现代可是不被允许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院外的声音也逐渐变小,就只能听到鞭打声,未闻喊叫声。
一个手拿血淋淋的鞭子的锦衣卫匆匆进来,跪在地上道“启禀指挥使,人已经晕过去了!”
“泼水,给我泼醒了!接着打!”潇逾白没有一丝表情的说着。
用着最平常语气,说着最简单的话语,凌月却被这不怒自威的气势吓的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是“
只见和县令吓的坐在地上一个激灵一个激灵的抽搐着。
“县令,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了,你说你是喜欢外面的鞭打,还是屋内我新研制的手段呢!”
紧接着补充道“没有关系,慢慢选!”
潇逾白面无变表情云淡风轻的说着,像是在跟和县令说着家常一样。
但是和县令哪见过这阵仗,早吓的魂都出窍了。
就在这时,潇离川走了出来,向潇逾白禀报着他的战况“县丞已经都招了,供词已在这里,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的这几年县令所犯下的过错,请指挥使过目!”
潇逾白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手拿起了一张罪状,翻看了起来,夸奖道“嗯,好,不错,很详细,做的很好。”
和县令回过神慌张的转动着眼珠子,像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和县令,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补充的,你要是说的好,详细,我就可免去你这皮肉之苦,你自己思量吧!”
“来人!好好伺候和县令”潇离川冲着外面喊道。
还是那个锦衣卫大哥,上来就要去拉瘫坐在地上的和县令,吓的和县令挣扎着扭动着身子。
“不要,不要啊!我说,我全说!”刚要被拉到门外的和县令声音颤抖的道。
“放开他。”
“放开我们的和县令,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和县令呢!”潇离川假模假式的说着客套话,拍了拍和县令。
“我且来问你你可知道河里的那些浮尸是怎么回事!”潇逾白问道。
和县令重新坐正,缓缓回答道“整个河道近年来逐渐出现大量浮尸,下官以及其他的地方官员曾多次向上面反应情况,却始终未见上面派人下来调查,想来是情况复杂,下官也未曾了解关于浮尸更多的情况!”
潇逾白接着问道“那些个浮尸就没有人报官,报失踪人口!”
和县令犹豫了一下道“这,和县近来也是不太平,这波未平,下波又起,下官也是实在抽不开身子查办此案啊!”
“哦?和县为什么会不太平!”
和县令坦白道“这个,还要从前年集市上的人头案说起,和县地处鱼龙混杂之地,此案一出就引起了多方询问,我也曾派人查找真凶,却一直未果,听闻还有人见到鬼,这个事情闹的人心惶惶,便没有人再敢追查下去了,我也只好作罢。”
紧接着又道“但是好些人听闻我们和云县频繁发生命案,便也不敢来了,还有平时一些往来的生意人也都纷纷趋之若鹜,不敢来我们和云县做生意,随即县里的人也因为恐慌开始离开。”
和县令懊悔的道“起初我本以为这个事情是暂时的,大家只是选择避难,过了这个风头和云县就会好起来,怎料失踪人数陡然增加,且都是死状离奇,我们这才意识到这个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便再次向上反映,却一直没有等到回复,留下的人也就只能每日心惊胆战的过活了!”
“那凶手一点线索也没有吗?”凌月突然开口问道。
“并没有查到凶手!”
凌月看着焦急的道“是你们敷衍了事吧!并没有认真查探!凡是所做之事,必有迹可寻!”
“和云县地处非常复杂,官员纠葛也很错综复杂,没有准确的情况,下官是万万不敢向上面禀报的啊!”
“那你们可有查清到底有多少个人已经遇害,又都是些什么人呢?”
“这个!”和县令有些犹豫着。
潇离川恶狠狠的道“说……”
“只是虚估一下,大概,大概已有十又二人失踪,四人找到尸体,其余人等并未找到,而且,而且,他们都是无头女尸。”
“什么——”凌月吃惊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下官,下官不敢再有所隐瞒,已经全部都招了!就放了我吧!”和县令害怕着道。
“好,你下去吧!”
腿软的和县令踉踉跄跄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腿软到不行,这个时候县丞也从另一个屋内完完好好的走了出来。
凌月吃惊的张着下巴,仔细看着这个县丞“刚才叫的那么凄惨,现在出来怎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那刚刚的那是怎么回事!”
出来的县丞冲着各位做了个揖,吃力的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县令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凌月看周围没有人便站起身子走到潇离川面前,看着他道“你刚刚不是对那个县丞用刑了吗?但他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伤,整个人都是好好的,根本就是毫发无伤啊!”
“你想知道这个!不能告诉你!这个是我的绝技,怎么能轻易示人?”潇离川得意洋洋的道。
“哼,小气,不告诉我也是知道。”凌月喃喃的道。
作为新时代的我怎么能猜不出你这个就是我们那书上看到的什么口技,可以模仿任何东西的声音的技能。
潇离川看着潇逾白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主上安排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需要我尽快赶回都城,这里的事情本不是我说的算的,管的上的,我会如实禀报主上,明日我们就动身离开此处,你们各自回去抓紧收拾吧!”潇逾白跟大爷一样坐在那里安排着大家!
“不行,人命关天,你没听刚才的那个县令说嘛!已经死了那么多的人了,我们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他们啊!如果连我们都不管还会有更多的人遇害的!”凌月掐着腰生气的喊道。
“要管你就留下来吧!”潇逾白冷冷的道。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潇离川捂住了凌月的嘴,把她拉了出来。
“哎呦,我的小嫂嫂啊!你就少说两句吧!不是我们不想管,只是我们也是有自己的任务的,我们任务已经完成如果不赶紧回去复命,那就是违抗命令,小嫂嫂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吧!况且这个和县情况复杂,官员形式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不敢贸然行动啊!”
“可是,这里的百姓要这么办!他们怎么生活!”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会给上面送信,让他们尽快派人来查破此案!”潇离川道。
“你放心吧,先回去收拾东西,好好的睡一觉吧!”
“好!……”凌月也知道自己力量有限,也只能寄希望于他们了。
刚回到屋内退下衣服准备沐浴的凌月就听到门外焦急的敲门声。
“谁?”
“小姐,外面有人求见。”
“是谁?”我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有认识的人,这么晚了会是谁!
“他说是白天酒楼里的那个小二,是有很着急,很着急的事情求见!”门外的侍女小声道。
“好,我这就过去。”
凌月赶忙披上一个披风,走了出去,门外确实站着一个侍女。
侍女看到凌月出来便指引着她来到了后院的小门,凌月跟随侍女越过假山,离的老远就见到那个站在夜色中潺潺瘦小的身躯,正是白天在酒楼里遇见的那个小二。
小二一看到凌月“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凌月吓了一跳,这古代人怎说跪就跪下了。
“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啊?!“说完就要去扶他起身。
他却执意不肯,还是坚持跪着,边哭边说“求求您,白天就见您是好心人,您就大慈大悲帮帮我吧,我实在没有办法,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啊!”
说完还要给我磕头,我只得把他扶起来,说“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起来说话!”
小二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哽咽道“我的妹妹,她不见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