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川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道:“不能确定。”
虽然答得模棱两可,但他这么一说,苏向晚就知道,他们两个想到一块去了。
“那就试试。”她对永川道。
总要印证一下,他们想到的东西,是不是对的。
永川脸色并不好看,“你要怎么试,万一不是呢?”
他完全不赞同苏向晚的想法,“不能试,太冒险了,一个不好……”
苏向晚很快道:“自然不是你想的那种试。”
永川愣愣看她,“你又想到什么了?”
苏向晚没回答,只是道:“我让青梅出去找点东西回来,一会同你说。”
永川眉头皱得几近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又去看盒子里的药,一方面觉得这好像是意料之中,一方面又忧心得肠子都要断了。
有好的结果,自然是好。
永川担心的无非是,结果变得比现在还要糟。
心有戚戚地等了小半会,青梅这才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她带了很多的笼子回来。
永川还没看见,只听见一些“吱吱”声,头皮立马就麻了。
他浑身打颤:“你找这么多白老鼠做什么?”
苏向晚提起笼子来,看着里头的小白鼠,出声道:“试验啊,总不可能找人去试,退而求其次,小白鼠最合适
了。”
他们也不是要做什么很夸张的试验,只是印证一下猜测而已。
“你要把情蛊种小白鼠身上?”永川觉得她真是异想天开,“别等种了,毒都毒死了好吗?”
“所以你得把毒素,控制在一个小白鼠能承受的范围内,然后再一对对地配,这么多雌雄小白鼠,说不定真就配成了。”
永川觉得她情蛊的毒都攻上脑袋去了,怎么能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呢?
给小白鼠种情蛊,不是她疯了,就是他傻了。
苏向晚直接就确定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把青梅留在此处帮你。”
青梅提着笼子的手,这会就僵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被打发走了。
苏向晚身边,不需要她留着。
青梅有些打击,连表情都有些木。
苏向晚又同她道:“你帮着永大人做事,这事若不能成,你也不必回来了。”
永川这会就有意见了,“我还没答应呢你就把人安排上了,这事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别人不行,你一定可以。”苏向晚冲他笑,“我还把元思也叫过来,给你帮忙。”
永川原本不情不愿的脸,一下子就变温和起来。
“这……他肯吗?”
“你把事情都告诉他,他不会不肯的。”
在关键大事
上,元思是一个可以暂且放下个人喜好和恩怨的人。
但事成之后,他会怎么做,苏向晚就不负责了。
这事交代完了,苏向晚就自己回去。
她连元思都支使走了。
翠玉跟她一路回去,面色有些凝重。
她低声问道:“小姐,你是故意将元思和青梅姑娘都调开的吗?”
豫王府里头,难道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能相信了?
“不是不信他们,是不想他们为难,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就不用被迫做出什么选择。”
这件事里,不仅有安继扬,还有陆君庭。
元思和青梅,立场跟红玉翠玉不一样。
翠玉就笑了,“小姐还是疼他们的。”
“元思就不说了,你们清楚他的为人,至于青梅,你们相处多些日子,就知道她其实不错。”
青梅就是个性太强烈。
翠玉和红玉,恰恰是太温和的人。
苏向晚让她们一块,可以起到互补的作用。
就像从前在苏府,苏远黛的强势,方才能镇得住底下的人。
翠玉没有怀疑:“姑娘能留她在身边,她自然不会差,奴婢知晓的。”
她们说着,就回了屋里。
红玉正在桌前等着,见着人回来了,立马上前道:“你们回来了。”
她忙和着,又
准备把早点端上来。
苏向晚拉住了她,“不着急,我有事要问你们两个。”
红玉和翠玉对看一眼,都知道苏向晚接下来要问什么。
门户关紧了,外头的烈日,也一并被隔绝在了门外。
屋里的光线,一下子就黯淡下来。
苏向晚还没开口问,翠玉就先道:“小姐,奴婢有东西给你看。”
她说完,从身上收得密密实实的地方,拿出一封信来。
翠玉递过去给苏向晚,而后道:“这是世子给小姐的信。”
昨日苏向晚跟陆君庭才见过,他有什么话,也应该说了。
可这会翠玉却说,陆君庭有信给她。
苏向晚接过来,确认是属于陆君庭的笔迹,想了想,还是打开了来。
信里第一句话就是——隔墙有耳。
苏向晚呼吸都紧了起来。
陆君庭在提防赵容显,以至于当着面,不能开口说出来的话,都尽数写在了信上。
——
“我还有话,并没有同你说清楚,你身边都是赵容显的人,我不得不谨而慎之,并非我不信任你,我不信任的人,是赵容显。
安继扬从广陵偷偷离开之后,告诉了翠玉联络他的方法。
我才知道他是追着你的消息去找人了,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放过我这边的线索,便让
翠玉将我查到的线索,偷偷告知于他。
后来的事你知道了,我得知你在豫王府,他听说了消息,就赶来了京城。
可以说,安继扬来京城,有一部分原因是我造成的。
他一进京,必生变故,我在找寻他下落的同时,发现顾砚也派了人满京城地搜寻他的踪迹,想着赵容显应该是知道了,就愈发小心。
我派人去广陵找翠玉,后来才得知你派人将她们接走了,我辗转找到护送她们的镖师,想赶在红玉和翠玉被你接进豫王府之前,先一步得到安继扬的消息,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这样刚好救下她们。
我敢肯定,如若安继扬落入了赵容显手中,他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我不知道赵容显要做什么,但他手中的刀已经提起,就不会轻易放下。
他已经找上了魏家,也派了人去安家。
安继扬只是一个开始。
他是一个容不得威胁存在的人,更别说安家的兵权,是个无比巨大的诱惑。
杀人灭口,赵容显就能没了后患。
抢夺兵权,他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到时候别说赵昌陵,就连皇帝也轻易动不得他。
我没有证据,你可以不信我,但你有能力,可以自己去发掘真相。
你喜欢的人,远比你想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