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也知道想要改变他们,非一日之功。毕竟他们被奴隶这么久,祖祖辈辈都是如此,想叫他们突然站起来反击人类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他们还不知结界被她破坏了的事,应该是怕反击人类,会遭受反噬吧!
蒹葭将人全数用藤条缠了起来,有人想要大喊便看看躺在地上死无全尸的男子,嗓子便发不出声音了。
这下他们是真老实了,最起码.......眼下不会再敢忤逆蒹葭半分。
蒹葭却是走到兽群面前说道:
“这些人里,有多少是曾经欺压打杀过你们的人?有多少人曾变卖煮食过你们的幼崽,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报仇的机会。”
说着,小七已经把一柄长刀扔到了地上。
“有多少人是想报仇的?只管拿起眼前这把刀,我保证你们不会遭受反噬,不会遭受追杀。”
众兽都陷入纠结,若说他们恨吗?当然恨,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
但他们受环境影响太久了,就算曾经有过无数杀死主家的幻想,到最后还是困于这个国家的法度,忍了下去。
他们害怕子孙被追杀,害怕亲人被连累,害怕自己遭受反噬,也害怕族群遭受诅咒.......
久而久之,人类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折磨他们,他们的戾气与野性也被一次次的磋磨中消失殆尽。
在一次次的求饶中忘记了骨血中传承的骨气。
眼下有了这个能动手杀死这些人的机会,他们却不敢了?
“啊——这些人杀我族群,从未听过我们半句祈求,只会在我们的求饶中越发得意。”
说这话的是一位小崽子,正是那只被剜掉一只眼睛的狼崽。
他体型小小的,可刚刚一瞬间的爆发力叫人们都记起了他的种族——狼族!
他握起地上的那柄长刀,大喊着向人类那边奔跑,他将刀插入一个男人的腹部。
只听得男子呜咽,血顺着嘴巴和伤口源源不断流出。
“你还记得两年前,我妹妹被你家抱去,你们杀了她,还煮了肉.......我什么都记得,永远不会忘!”
说罢,他好似杀红了眼,用尽力气将刀柄从男人身上拔出,溅了一身血。
随即,他又盯上了另一个女人。
那女人与这男人是两口子,若是做恶事,那想必是都有参与。
那妇人叫小狼崽子杀了人也没造受反噬,不禁慌了神!
她不停的求饶,想要逃跑可却动弹不得。
她的面部已经扭曲,只求小狼崽子可以停下来,她不想死。
“你你你.......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也会死的!你的族群,都会被剥皮抽筋,会不得好死!”
“呵~左右都是死!我要你们给我妹妹陪葬。当初我没有能力,现在——我不会放过你们!”
“当初都是你主家为了贿赂我们,自愿将那狼崽子送给我们的,不关我们的事。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你主家啊!”
“哈哈哈——当初就是你男人剥了我妹妹的皮,我在院子里看的清清楚楚。后来是你,把我妹妹的肉煮熟丢到我面前,要我当着你们的面吃下去。”
那是两年前的一天,狼崽子的主家将体弱的狼妹当做口粮送给了隔壁,两家仅有一道墙壁之隔。
狼妹被按在院子里灌了很多很多的水,随即肚子涨的大大的,奄奄一息之际被抹了脖子。
而狼崽子被锁在院子里,拼命往那边爬,可被锁链限制自由的他,只能看着至亲惨死。
而后这些人为了折磨他,还将煮熟的肉丢给他,他不吃便始终不给他吃食。
这些人心理扭曲,便也看不得兽群有温情存在,他们想将这个世界变成彻彻底底的炼狱!
这种事在“圆世界”时有发生,每家每户都不觉稀奇。后来狼崽子将妹妹的那一小块肉埋进土里,安慰自己妹妹已经入土为安.......
他的意志力非凡,是一窝狼崽子里最后活下来的一只,哪怕是最后被剜了一只眼睛,他还是熬了过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扛过来的,他只知道始终有口气提着他,他告诉自己要活着,要看着那些人一个个死去!
在他要将长刀插入女人身体时,蒹葭来到他面前,握住他颤抖的手,将他的头埋入自己怀中。
“可以了,你做的很好,你已经为家人报仇了。你还小,手上就不要沾这么多血了,这些人不配,姐姐替你杀!”
那女子刚松一口气,下体流下黄色液体,带着骚臭味散开。
蒹葭忙着哄小狼,根本不在意她在死前是什么样子。
“你既然这么喜欢吃别人的肉,那么我今日也成全你一次。”
她知道这的人没有感情,他们可以不顾自己妻儿老小的死活,却对自己看的极重。
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用藤条操控匕首,将那女人的肉生生割下,起锅烧油,使唤着她自己去煎煮自己身上掉下的肥肉。
“你不是饿了吗?一会可要通通吃光。别闲着,放点姜蒜提提味吧!”
刹那间,不论人群还是兽群都对蒹葭再度生起寒意,他们惧怕她,惧怕的明显。
只因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如果选择不做人,那简直和魔鬼无异!
经过小狼崽开了头后,一些成年兽愤怒自己的软弱,竟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有一便有二。
这次捡起长刀的是个男兽,他瘦骨嶙峋,双颊凹陷,若非有着牛的角,压根与牛兽联想不到一起。
他没有多余的话,提刀走到曾经的主家面前。这次他杀的不是一人,是一家。
他的妻子母牛兽,曾在怀孕时被这家孩子猛打腹部,孩子生出后,便将小牛杀死,提着一只角提溜一路到了田里。
彼时他还在辛苦耕种,可那家的孩子提溜着一只小牛角,鲜血淋淋漓漓的流了一路,大喊着他爹娘说中午吃牛肉。
他也因为这份仇恨,不顾反噬和死活,用牛角冲着那家撞去。
他以为他会死,可他居然醒了过来。时隔多日睁眼,看到身边死去的妻子母牛兽,他忍着全身的反噬之痛,不断的哭嚎,又反反复复的吐血。
而他的主家之所以留下他,却不是什么好心,只是单纯想看他凄惨的活。
带着恨意却什么都做不了,无用的活下去。
当然也是为了家里的田地,公牛的劳作能力有目共睹,家里死了两只牛本来就够晦气,断不会叫最后的劳动力也死掉。
他们这些兽不是没想过自暴自弃,寻死觅活,不是没有反抗过。
可他们的命都与族群亲人挂着,一人反抗,全家遭殃。那些没了妻儿老小的,也会用种族威胁,不受用的便会以特殊手段折磨囚禁,最后杀了吃肉。
所以说,若非蒹葭来了,这公牛的下场便是成为一锅牛肉汤。
接下来,源源不断的兽儿们躁动起来,他们眼中充斥起怒火和仇恨,刀身一起一落结束了很多人的命。
后来鲜血染红了道路,蔓延的很远了,蒹葭叫了停。
“若都叫你们死在兽儿们的手中,我也觉得脏,接下来咱们就玩个游戏吧!”
蒹葭掏出一只烤鸡,外皮酥脆,内里滑嫩。
“我知道你们很久没吃东西了,若再饿你们几天,你们能不能活着都两说,肯定就没力气玩这个游戏了。”
她将烤鸡放到木板上,送开了束缚着他们的藤蔓。
“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吃的就是他的。”
不等蒹葭再多言,已经有人率先捡起了先前地上的那把刀。
他们根本不用过多言语,或激怒或挑拨,为了一口吃食便能自相残杀。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灾年逃出来的,蒹葭原以为他们会挣扎挣扎,或者纠结一两刻,看来是她想多了。
这种嗜血游戏没什么好看的,伴随着杀人的惨叫声,昨日刚刚出生的蛇宝也啼哭起来,抱着他的母兽吓的急忙条件反射的去捂他的嘴巴。
蒹葭温柔的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害怕,又凑过去一改冰冷的神态,挂上笑颜去哄。
看到蒹葭的那一刻,蛇宝还真就乖乖的止了哭声。
而这时,“游戏”的获胜者也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