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说,蒹葭这杀鸡儆猴有多好用。
转念间,蒹葭叫屋外的公公向里面通禀了一声。
“娘娘,鸾皇郡主求见。”
“郡主?做什么的?”
“娘娘,如今皇上下旨,命郡主为娘娘诊治。”
里面良久不见动静,过了半晌才悠悠传出一声:
“进来吧!”
蒹葭走了进去,看到崖贵妃除了顶着个大肚子外,人早已瘦成了皮包骨。
眼眶凹陷,面颊两侧都清晰可见分明的下颚骨。再反观宫中其他的妃嫔,哪个不是珠圆玉润!
“见过娘娘!”
“我久居深宫都时时听闻郡主威名,你为北辰所做贡献,哪里用得着拜我!”
蒹葭听出话中苦楚,也不是崖贵妃有意这般说,应该是长期在压抑的环境中,致使她言语上与外界交流也出现了断层。
“娘娘就别折煞我了,传闻传的邪乎罢了!我今日来,想先了解一下娘娘的身体情况。”
崖贵妃浅浅了点了个头,将手腕搭在桌子上,让她把脉。
蒹葭诊了一圈后,并未发现脉象的不妥,只是.......崖贵妃的脉搏比寻常人的快上许多。
“怎么样?郡主可诊出什么?”
“娘娘平时里有什么不适吗?”
蒹葭看崖贵妃原本染上点希望的眸子又暗淡下去,转而又补充上一句:
“娘娘,我既然敢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来救娘娘,也请娘娘能信任我。我也不兜圈子,我要知道娘娘这幅身子的情况,任何异常都不能漏下。”
崖贵妃的眸子闪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立了军令状?为何?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嫔妃罢了!”
“娘娘切勿如此想,皇上对娘娘情深义重,只是外面有虎视眈眈的人顶着,皇上不得已做戏罢了!不然怎会命我全力救治,娘娘有所不知,皇上为了抵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已经与不少官员周旋了两年。娘娘!你需要振作!”
崖贵妃听了此话,不自觉的湿了眼眶。
她手中紧紧攥着帕子,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倾泻而下。
蒹葭也不打扰她,任她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本宫失态了。”
“无妨,娘娘压抑太久,哭一哭总归能好一些。”
“郡主会医术?可是我的情况,太医全都看过了,都说是......”
崖贵妃欲言又止,蒹葭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娘娘还是告诉我,身体与之前的不同。”
“起初只是吃的比平常多,后来无论吃什么,吃多少都虚不受补,人也渐渐消瘦下来。”
“还有吗?”
“还有......最近一段时日,我......我有些.......”
“娘娘还请直言,这里只有你我,门外有我属下守着,绝对安全。”
“最近我对血液,很渴望。”
“血液?”
“是,前几日有个小宫女打翻花瓶划破手指,我看到以后,迫切的想要......压了好一阵才把这种渴望压下来。”
蒹葭不多说什么,直接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又拿出一个瓷瓶。
“娘娘,得罪了。”
崖贵妃也伸出手,任由蒹葭在她手上扎了一针。
可奇怪的事再次发生,蒹葭原本想着取血回去做研究。
谁成想这崖贵妃的血根本不往外冒,使劲挤了两下才见一点红星子,可又很快愈合。
而蒹葭也察觉出伏羲镯的异样,在与崖贵妃血液靠近时,里侧镯身变黑。
“莫非是毒?”
蒹葭心想猜想着,此时的崖贵妃也察觉到了异样,自己凑上去看了又看。
“郡主,我这......莫非我怀的真是妖儿?”
“娘娘,你与皇上都是人,怎么可能怪上妖儿。只怕是有心之人的一种把戏,娘娘莫要猜疑自己,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救治娘娘。”
蒹葭说的笃定,崖贵妃不知为何,看着她就安心下不少。
“娘娘,我今日先回去,因为有些猜想需要证实,明日我还来。
对了,院中那些刁奴都已经处置掉了,为了保护娘娘安全,我把我的人留下。她身手很好,娘娘可以安心休息。”
“多谢郡主,郡主的恩情,我定铭记在心。”
“娘娘不要这么多,当初......太尉大人对我多有提点保护,我.......”
蒹葭不再说下去,转头向九月吩咐两句便出了宫。
宫门口,宋府马车早已等在那里。
与此同时,还有宋思睿和萨赫泊羽。
“长姐,崖贵妃那里怎么样?”
“回府再说。”
她拉过萨赫泊羽向她伸出的手,便上了马车。
“事情都处理好了?”
蒹葭知道萨赫泊羽一大早不见人定是去处理鬼域阁的事,他找寻自己三个月,把能派的人手全派了下去。
眼下自己回来,鬼域阁也该恢复正常运转。
“嗯,这次影卫们带回了不少消息,待回去我与你细说。”
“好。”
很快马车停靠在宋府大门,刚一回府便被宋父宋母叫去了正堂。
“父亲,母亲。”
宋父应声,放下手中茶盏。
“崖贵妃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也不是很确定,我需得回去查查医书。”
说起这医书还是当日下山时,时远大师兄偷偷塞在她包裹里的。
她知道她这些师兄姊弟最好,明里暗里给她塞了不少应急丹药,还有求救信号弹。
“此事只有三日期限,你可有把握。”
“无论如何,我不能看着崖太尉的女儿落得火刑处死的下场,所以我必须博这一把。”
晚上,蒹葭翻看着医书。萨赫泊羽从窗户翻进来,蒹葭早就习以为常。
毕竟在宋府,他不能明目张胆深夜来她闺房,只能悄悄地。
“阿羽你来的正好,崖贵妃的情况,我总觉得很奇怪。我翻看医书,里面记载着好几种毒,皆由毒虫所炼制,会让人产生嗜血的欲望,可并不会叫人大着肚子啊!”
“汝汝,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之前听族中长老提过一种虫子,名为磐芦,此虫嗜血,且是炼制蛊王的最好品种。
只是这种虫子太过阴毒,早就灭绝了吧!总之我苗疆众人炼毒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磐芦?它怎么个阴毒法?”
“它需要靠寄生存活,在成为蛊王的期间,不断吸食宿主精气血液。具体的,我需得传信回南疆问问。”
“好,事不宜迟,阿羽你尽快查一查这磐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遵命!不过汝汝,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往自己身上揽事情了,你刚刚回京,怎么又立下军令状,你不是答应我远离这些吗?”
“最后一次,对不起嘛!可你也知道我对崖太尉有愧,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最后一次!”
萨赫泊羽揽过她的眼身将她一把抱到自己腿上,带着毋庸置疑的霸道。
在他嘴巴就要贴过来时,蒹葭使坏的用手捂住,随即又问着:
“对了,今日你在马车上不是与我有事说吗?是什么事啊?”
“是倭国,三年前我收到过他们过海漂洋出现在红楠,紧接着我的人想再多加查探时,他们就不见了,凭空消失。”
“听说倭国忍术一绝,你的人大抵是被察觉了。那这之后呢?”
“前两天,他们又出现了,这次就在盛京中。”
“什么?”
“我的人还是跟丢了,这倭国练的妖术实在诡异。”
蒹葭不自觉的便将这些事串在一起,倭国人三年前无故出现,三年后再次不请自来。
这时间怎么这么巧!
“三年!阿羽,崖贵妃怀有身孕恰巧三年!你说这与倭国人的出现有没有关系?”
“眼下不知,只能我赶紧传书回南疆等消息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