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内,苏韵和苏凌峰相对而坐。
来的路上覃亦程给她拨了通电话,问她需不需要帮忙,碍于苏凌峰在,她只简短地说解决了,还有事晚点再说。
精明如覃亦程,明白她是不方便说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她他今晚回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点是苏韵最舒心的,覃亦程的孩子气只表现在两人腻歪的时候,在正经时刻,他还是特别明事理的。
和这样的人相处,不累。
同时她也知道,覃亦程的这一面,只是对她而言,其余人和他相处,就差没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提心吊胆了,心狠手辣的覃亦程,还是名扬在外的。
只苏凌峰一人点了咖啡,苏韵什么都没点,俨然一副速战速决的模样,说完立刻走人。
咖啡刚上,苏韵便开口:“这就是你说的让我走着瞧吗?苏凌峰,你就这点能耐?”
不过是一些上不了台的小把戏,还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大题小做了?
苏凌峰慢悠悠地用勺子拨了拨咖啡,然后端起咖啡杯一口喝掉一大半。
望着没有打开的白砂糖和奶精,苏韵仿佛觉得口腔内都苦了。
然而喝的人眉头都没皱一下,仍是镇定自若的神情,无形中像是在给她下马威。
把咖啡杯放回原处,他抽
出纸巾擦拭嘴上的咖啡渍,不答反问:“你觉得我的本事就这么点吗?苏韵,小看对手是最大的失败。”
当然不会,一个能偷摸着亏空公款这么多年的人,要不是有一身本事,怎么能瞒天过海这么多年。
“所以你今天的小把戏?”
是在逗她么?
如果这也算报复的话,苏凌峰对报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小惩大戒,苏韵,我说过你要是不和我在一起,会让你后悔,今天的事只是小小的警告,我再问你一次,确定不要和我在一起吗?这回你要是拒绝,下一次就不是这种小把戏了。”
他的话对苏韵来说没有半点的吸引力,自动忽略后几句,她说:“苏凌峰,你有这个闲心想办法害我,倒不如用在如何让易城影视起死回生上。”
苏凌峰不屑地说:“你觉得我缺的是钱吗?赚钱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他能亏空公款那么多年,有的是赚钱的本事。
“你把我送进了监狱,如果你主动送上门来,自愿当我的女人,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你今天拒绝了我,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把我送入监狱的仇,我会一笔一笔地和你算清楚。”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苏凌峰的声音重了几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语气。
也该咬牙切齿了,苏
韵回苏家前,他的生活可谓是一帆风顺,要地位有地位,要美女有美女,要钱也是唾手可得。
却不料苏韵的凭空出现,害得他失去一切,还要遭受牢狱之灾,这笔账,怎么着也该算到苏韵头上。
“仇?”
她觉得这个字用得可笑之极。
“你亏空公款,坐牢是你的报应,我不过是做了揭发者,就算没有我,也会有第二个人站出来揭穿你。”
苏凌峰学着她的语气,似笑非笑道:“报应?”
呵呵地冷笑了几声,到最后几乎是笑到眼泪都要掉出来,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抬起的脑袋垂下。
“这是我的报应的话,那么你呢?你的报应又是什么?”
把整个苏家整垮,还让苏文豪和柳美惠没了性命,将苏家千金害成今天这副模样,她是不是也该罪有应得?
在这件事上苏韵自问扪心无愧,眼不眨头不动,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是让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而已,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对不起谁。”
说完,视线稍稍一偏,穿过苏凌峰的耳垂,望向他身后坐着的女人。
苏芊茹。
偷听也不遮掩一下,这么光明正大地坐在他们隔壁桌,真是缺根筋。
眼眸一转,苏韵软了几分,道:“就算我该得到报应,你也没必要把肖敬拉
下水,要对付就冲我来,我和他没关系,你没必要多此一举。”
苏凌峰并不知道苏芊茹就坐在身后,直接道:“多此一举?你当我傻么,苏韵,你不答应和我在一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点头,第一个我就拿肖敬开刀,把整个华夏影视击垮后,你可别跪在我脚边求我收了你!”
说多无谓,他从钱包中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压在咖啡杯上,瞥了镇定自若地坐在椅子上的苏韵一眼,起身离开。
苏凌峰走后,苏韵看也没看苏芊茹一眼,整理了一番衣服后也跟着离开。
从咖啡厅出来,她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打车回家,顺便在小区外的菜市场买了些菜。
到家以后她系上围裙,扎起长发炖起胡萝卜玉米排骨汤来,一直忙活到傍晚六点,她才洗净米,下锅做饭。
接着把刚买回来的番茄清洗了一遍,放在砧板上,刚切下第一刀,就听见屋子门打开关闭的声音。
覃亦程回来了。
才把第一个番茄切块,就被人从身后拥入怀中,嗅到了熟悉的柠檬清香,她轻声说:“先去洗个澡,待会就有饭吃了。”
说话的时候她顺手抓起一块番茄塞进身后男人的嘴里。
覃亦程咬住番茄的一角,远山眉微微拧起。
他不怎么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
但看苏韵认真切菜的样子,他便张嘴将整块番茄吃进嘴里。
只要是苏韵喂的,毒药他也乐意吃。
“不急,先让我抱一会儿。”
吃完番茄,他将下巴抵在苏韵的肩头上,深深地嗅着她的发香。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苏韵没拦着他,只是问道:“都处理完了。”
他低低地发出一声呢喃,算是应了她。
随后他补充道:“他帮我拿下了傅氏集团全国的进场权,让我不要欺负你。”
苏韵手上的动作一顿,望着深红的番茄皮,心里暖暖的。
片刻后她把剩下的一个番茄给切了,嘴里说:“他就爱杞人忧天。”
“他只忧你。”
覃亦程如实道。
“我发现你心可真大,别人都是想着防备情敌,你倒好,还替他说起话来?”
覃亦程不屑地嗯哼了声:“放眼整个华夏还没有能当我情敌的,我这么优秀,瞎了眼的才会不喜欢。”
苏韵忍不住怼他:“那我高度近视呢?”
“嘿,你非要犟嘴是吧!”
身后的男人一把抽出她手中的刀子按在砧板上,强行将她掰转过来,问:“说吧,干了什么心虚的事,还做鸿门宴?”
“我能做什么心虚的事?不过是挑拨离间了一下苏凌峰和苏芊茹的关系。”
“什么意思?”
“等着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