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这天覃亦程起了个大早,苏韵睁眼的时候,某人如同哈巴狗一样趴在床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她估计她就是让覃亦程灼人的目光给盯醒的。
起床后发现覃亦程把所有用得上的东西都打包好了,床头上放着一套让她出门更换的衣服,压在最上面的,是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内衣裤。
嗯,没错,覃亦程连她的内衣裤也给她收拾好了。
苏韵脸上一烧,这才察觉自己想错了,趴在床边的男人流露出来的根本就是饿狼的眼神,哪里是纯洁可爱的哈巴狗?
匆忙起身,一把抓起衣物直奔浴室。
站在镜子前刷牙,联想起覃亦程替她折内衣裤的样子,她的脸就烫得能够煮熟一个鸡蛋。
匆匆洗漱完,瞥见柜子上放着几百年都不用一次的口红,她心一动,挑出Dior999,抹上一口唇红齿白。
今天算是她和覃亦程交往以来的正式约会,抹上口红代表她对这场约会的重视。
殊不知刚打开浴室门,就听见客厅内一顿闹腾。
只见梁晓静和莫晓在沙发上扭打到了一块,双方均是用手抵着对方的脸,两人的五官都扭曲了,还咬牙切齿地怒瞪对方。
苏韵眉角一抽。
覃亦
程看她走了出来,抄起抱枕砸在莫晓头上,努了努嘴,示意该出发了。
莫晓哼了声,松开摁在梁晓静脸上的手,往地上呸了声,说:“君子不和小人计较,走了走了,该出发了,不然来不及了。”
梁晓静揉揉被他摁得发疼的脸,趁他起身转过去的时候,一把跳上他的后背,双脚死死地夹在他腰上,左手揪住他的耳朵,右手在他的脸上胡乱揉搓一顿。
“小人是吧?我给你瞧瞧什么叫真小人,今儿个不neng死你我就不姓梁!”
莫晓一下子被压弯了腰,嘴里骂骂咧咧,双手却环上梁晓静的腿防止她摔下来。
“不姓梁就跟我姓莫,我勉强让你喊一句爸爸,趴稳了,别摔下来毁了容赖上我,我可不想永无宁日!”
他这么一说,梁晓静更是连嘴都用上了,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像是要给撕下来。
“嘶!梁晓静你松开!属狗的不成?再不松开我就把你给扔下来了!松嘴!”
嘴倒是没松开,梁晓静松开揉捏他面门的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
“驾!出发!”
说罢嘴里发出一顿乱喊乱叫,显然是十分兴奋。
莫晓把今天的游玩计划告诉她后,她就好几夜都兴奋得
睡不着。
自毕业以后每天就在易城闷头工作,要么就是回家乡听三姑六婆说女孩子不用那么拼命,挣那么多钱还不如老老实实找个好男人嫁了之类的话,再不然就是在家乡撵着一群熊孩子跑,从来没有过这样三五作伴地去游玩。
本身就是好动的主,有这么好玩的事自然是乐呵呵的。
莫晓被她打得腰疼,咬咬牙吸了口气,骂骂咧咧地说:“走走走,再乱动掉下来我可不负责!”
迈开脚步,扛着梁晓静朝门口走去。
“嗤,我才不要你负责,你要是有覃少那么帅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两人拐出门口,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留下苏韵和覃亦程在屋内哭笑不得。
感情他们才是客人,是来看莫晓和梁晓静拌嘴的?
这么想着,外面再次传来梁晓静的大嗓门:“哎哎哎,别动我要掉下去了!”
苏韵无可奈何地耸下肩,正想拉起地上的行李箱,手心就被覃亦程宽厚的大手包裹住。
他一手牵着行李箱,一手拉着苏韵出门。
嘴里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把他们叫上,你不会生气吧?我知道女人都非常在意二人世界,但是梁晓静是你的好朋友,我觉得叫上她你会比较高兴。”
苏韵摇头,旋即美眸一瞪,佯装愠怒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起初看见他们的时候,她心里的的确确有落差。
毕竟最开始她就以为这是两人的约会。
直到看见他们俩在拌嘴的样子,苏韵觉得,这场游玩要是多了他们,一定会很有趣。
事实也是如此。
覃亦程想也没想,直接回答:“是。”
成天骂骂咧咧地让他滚的人是谁?开开玩笑都不行,还说不小气?
他的话惹得苏韵又是一记冷眼,后者不疼不痒地关上屋门。
在苏韵这,他早就练成了铜墙铁壁,脸皮厚得不管苏韵用什么眼神瞪他他都能做到毫无感觉。
四个人,两辆车,直奔绥城而去。
一路上苏韵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再次睁眼,发现已经进入了绥城范围内。
到了市中心车子仍没有停下,依然一路直奔而去。
苏韵疑惑的话全部都被车外的景色给堵住了。
绥城的街道上铺着一层白白的雪,不厚,却也足够覆盖住整个城市原本的面貌。
小孩子正戴着手套蹲在地上揉雪球,好不容易揉出一小团,就笑嘻嘻地砸到同伴的脸上去。
被砸到的人也不甘示弱,马上揉起一小个球来,砸到对方的身
上。
即便双手冻得通红,也影响不了他脸上的笑意。
这就是童真。
苏韵从来没有看过雪,自打出生以来她就在易城没有离开过,早些时候来这里拍摄广告,也是她生平第一次踏出易城。
易城从来不下雪,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雪景。
小时候家里穷,有钱坐车还不如留着吃一个星期,再加上她和萧淑珍相依为命,没有其他需要拜访的人,也就没有离开易城的必要。
长大后忙工作,好不容易有假期,她更宁愿去萧淑珍的坟前上上香,坐在萧淑珍的墓碑旁说说话,有时候一呆就是一天。
她怕萧淑珍寂寞。
随着车子开去的方向,苏韵眼中的雪景更白了几分。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马路边上,覃亦程替她解开安全带:“到了。”
下车,苏韵四处打量,发现覃亦程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脚,车子旁就是一条往山上通去的小径。
抬头,触目可及均是皑皑白雪,整个山被雪花覆盖,树枝上挂满了银条,枝叶全部都冻在雪里。
地上是厚厚的一层白雪,厚到完全遮盖了原本的小径。
覃亦程捏着一双雪地靴蹲在苏韵跟前,放些鞋子,抬起她的脚:“换上这个,别冻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