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看不出他这是在卖你?
你的清白就这么不重要?
覃亦程的话犹在耳际,仿若他还残留在她耳垂上的余温般,久久萦绕无法散去。
她没有点头答应,而是顺着苏文豪的话说下去:“然后拉着骆老不让他走,和他发生关系,最好能留下证据,是吗?”
苏文豪本以为在这件事上苏韵不会点头答应,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看得开,到底是公关,看来这种事她以前没少做。
既然如此,他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直接挑开天窗。
“你明白就好,苏韵,这是为了公司,最近肖敬正火着,公司为了他投资了一大笔钱,现在正是回本的关键时刻,只要资金到位,开机、上映,公司就能收回之前所投进去的钱,甚至能成倍地赚回来!”
他的眼内有着贪婪的光芒,苏韵在他的眼里,似乎浑身贴满了钞票。
随后他用着忽悠苏凌峰的那讨说法忽悠她:“韵儿,你是爸爸的女儿,公司将来也有你的一份,公司好,你以后的生活也有保障,爸爸那么辛苦,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将来爸爸老了走了,公司我也带不走!”
他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词严,硬生生把自己说成伟大的父亲。
如果没有之前多番被关在苏家门外的经历,苏韵还就真信了他的邪。
“可如果他不肯和公司签合同,也就说明了公司的条件达不到他的需求,我们这么做,不会把形象弄得更糟糕吗?”
苏韵算是默认了苏文豪对她的看法,反正苏凌峰已经觉得她就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也不差苏文豪一起误会了,这样也好,想要让他们对她放松警惕,就先让他们误认为她和他们是一路人、是一条船上的。
“这你倒是没我想得通透。”
他压低了声音,往苏韵凑近了些,悄声说:“公众人物最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没钱?”
苏韵回答。
“这只是其一,要数最怕的,还是舆论!”
最后二字他加重了鼻音,这也是他的计谋。
“舆论?”
苏文豪快要把她弄糊涂了,他难不成是要她用那些所谓的开房证据来威胁骆老?
为了钱,苏文豪还能干这么卑劣拙贱的事?
“对,不过你放心,我是你爸爸,爸爸自然会保护你的声誉,到时候爸爸会找人把证据处理一下,给你打上马赛克,韵儿,委屈你这一回了。”
马赛克?
苏韵忽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看着苏文
豪市侩的嘴脸,她想吐。
捏着绣了白色雪花的裙摆,她垂下脑袋,安静地说:“你让我想想。”
苏文豪明白她这是需要点时间调节情绪,像是寄予厚望般拍拍她的胳膊:“好,抓紧时间,不然派对要散场了,快点过来。”
给她腾出独自思考的时间,苏文豪往人群中瞄去,看见骆老的身影,又摇头摆尾地迎了上去。
背对着奢靡纵情的人群,苏韵闭上眼,脑里是无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苏凌峰的讥讽,有苏文豪的命令,有骆老的体贴,也有着覃亦程的骂句。
她该怎么办?要她用这么拙劣的办法去骗骆老投资,她于心不忍。
可如果她不做,苏文豪肯定会把她赶出苏家。
现在她只能见机行事,还是先按照苏文豪的要求,装醉带骆老离开的时候,再想想别的办法。
覃亦程远远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向来很是喜欢派对的他头一回觉得这是件十分无趣的事情。
他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苏韵,苏文豪刚刚拉着苏韵交头接耳的画面,他全看在了眼里。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按照苏文豪对金钱变态般的妄想,不用听他也能知道苏文豪是在谋划着什么坏事。
而这件坏事的关键人物是苏韵。
继续观察苏韵,他看见她转过了身,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很快就朝人群中走去,阴沉的脸缓缓挂上甜美的笑容。
她喊了一个服务员站在身旁,举起鸡尾酒和骆老说着什么,说了几句两人便碰起杯来,均是把杯中的酒统统喝光。
随后她让服务员把酒填满,又继续和骆老碰杯。
周而复始几轮,覃亦程看见她抚着脑袋,脚步也有些站不稳的样子。
泼墨骤然缩紧,黑色的瞳眸里全是苏韵略微摇晃的身影,看起来像是要扎入骆老的怀里,可她一直没有举动的身体出卖了她。
她在犹豫、在迟疑、在反抗。
她不想这么做!
苏韵的酒量他早就见识过,一口气能干掉大半瓶茅台的人,怎么可能被曲曲几杯鸡尾酒弄醉?她在装醉!
她装醉的同时,苏文豪冲着苏凌峰做了个手势,两人悄然离场,看样子是打算丢下苏韵一个人在这里。
王八蛋!
覃亦程心中的无名火苗越烧越旺,看着为难的苏韵,他全然不记得刚刚发誓不再帮她的人是谁,掏出手机拨打号码。
那头的苏韵摇晃了身体许久,一咬牙一跺脚,怀着豁出去的心态,双
眼一闭,看也不看地朝骆老的方向扑去。
骆老啊骆老,对不起,枉费你对我的一片好意。
脑袋结实地扎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她咬着下唇,故意打了个酒嗝,伸手抓住身前人的衣服,砸吧砸吧着嘴叽里咕噜地说着酒话。
身前人没有推开她,继而伸手将她拉近了些,轻轻地揽着她的水蛇腰。
苏韵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子,骆老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着对她没有兴趣,只把她当干女儿,现在这只咸猪手,算是什么意思?
看来有钱人都一样,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
嘴上把自己说得多正人君子,实际上让他尝一点甜头,他就马上破功。
“我怎么不知道你喝醉还会说酒话?来,大声点,让我听听你喊我的是老公还是丈夫?”
头上传来男人动听的嗓音,可却不是五十多岁的骆老能发出的音调,听起来倒像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说的。
慌忙抬头,覃亦程那双明亮的泼墨,正不怀好意地垂下望着她。
“怎么是你?快给我松手!放开!”
她越是挣扎,覃亦程就越是刻意地将她抱紧了些。
“别动,你现在可是‘喝醉了’,这时如果穿帮了的话,恐怕骆老会排斥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