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就这样……让大王妃和殿下单独相处? 您不记得刚来北宸时外面那些……”
外面关于呼延烈和大王妃的风言风语也是传得有模有样,毕竟大王妃自小与呼延烈青梅竹马,若不是大殿下横刀夺爱,这两人也会是一段佳话。
佳话?
扯淡了这不是?
呼延烈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生命中的红粉佳人一大堆。
卿酒斜眼觑着汀芷,这丫头别的没学到,借力打力、拈酸吃醋倒是十足十的好。
“那你觉得那些是谣传吗?”
“王妃……”
汀芷欲言又止,她作为郡主的陪嫁丫鬟,曾经是立志要对郡主尽心尽责的,可自打她和北宸七皇子搅和到一处后,对北宸七皇子的私下作风有些了解。
她和大王妃、万花楼的花魁们一样,都是七皇子的人,在七皇子大业未成之前,她们也都是见不得光的,不足外人道。
可郡主自小就对她好,是性子极好的主子。
可这毕竟事关七皇子的大业!
“……奴婢觉得,七殿下待郡主是真真的好,怕您吃不惯北宸的吃食,专门去向厨子讨技,怕您在宫内待的烦闷,还经常带您出去游玩,郡主……”
对主子的衷心终究还是比不得对心爱之人的忠贞,汀芷还是选择了呼延烈。
“殿下才貌双全,才引得外面的人谣传,风言风语的,也就只有和大王妃的年少情意勉强有个出处。”
“所以外面的那些姹紫嫣红,本郡主用不着防备,对于这已经嫁做人妇的大王妃,反而要多加忌惮了?”
“奴婢、奴婢只是替王妃担心。”
说着,汀芷又是腿一软地下跪,头垂得老低。
“知道你是在为本郡主担心。”
卿酒盯着面前黑漆漆的头颅,“可是殿下在外面也并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汀芷,本郡主不仅要坐稳这个七王妃的位置,还得要真正掌握这七王府的后宅大权。”
“只有本郡主的权势稳了,你的那些筹谋才能够实现,毕竟,我们才是南淮来的家人不是吗?”
只有玉卿酒的势力在北宸扎根,作为郡主陪嫁的汀芷才能够有出头之日。
不然,莫消说是侍妾了,呼延烈在北宸的莺莺燕燕众多,怕等不到他大业功成,她就被其他人给偷偷处决了。
“王妃!”
汀芷猛得抬头,惊诧万分。
对上卿酒那深邃的双眼,喉咙又仿若塞入了湿棉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郡主是何时知晓的?
从何处得的消息?
“你不必想本郡主是如何知晓你与七殿下那些私下的行径,念在你侍候本郡主多年,也不是不能求他予你一个侧妃之位。”
跪着的丫鬟眼中迸发出惊喜的艳光。
“但是七殿下是否是真心愿意给你那样的名分,就只有他知晓了。”
卿酒蹲下身,一只手搭在汀芷的肩膀,一只手笼在她的小腹处,声音低沉。
“前些日子有丫鬟和我通报说你上月和这月的月信都没来,怕是有了因果,不过这究竟是你的福,还是你的祸呢?”
“王、王妃……”
被卿酒的神情吓住,汀芷伸出双手想要把她推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无能为力。
“这、这是……这是奴婢与七殿下的……您、您不能……”
话说不利索,泪水却已经夺眶而出。
梨花一枝春带雨,好不可怜。
“瞧你,这都吓成什么模样了。”
自觉松开了对汀芷的束缚,卿酒又站起身,目色幽幽。
“本郡主说了,我们才是一家人,毕竟我们两个都出生南淮。”
“如果本郡主的眼线没出错的话,万花楼的花魁也有了身孕,那位给七殿下做的事可远比你做的要多,我不日会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你到时候可以看看她的下场。”
“是被七殿下保入府还是秘密诛杀,都看你们两个个人的造化。”
丢给她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是通往万花楼后院的钥匙,能自由进出万花楼后院的都是万花楼的老主顾,一般不会细查,七日后,七殿下即使不亲自去,也会派他的属下去处理花魁的事情。七殿下的人,都有哪些标志,你应该比本郡主熟悉。”
“好生收着,看完戏,你再决定是要跟随本郡主,还是那七殿下。”
“王妃,殿下、殿下他不会的,他明明……”
他明明对自己那般温柔体贴。
可心底的绝望又在提醒着自己,呼延烈的那份温柔不独属于自己,对他有利的,他都会织好裹着蜜糖的网,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膝前的玉佩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她曾经替七殿下整理衣衫的时候也时常瞥见。
汀芷的双手抚上腹部,那里面孕育着的,是她对七殿下的爱意。
“想好了?”
见汀芷收起了玉佩,卿酒也不好再黑着脸吓人,“想好了就起来,你现在有了身子,月份不足很容易出事,七天的时光也不远,你可以看完了戏在做决定,左右也不过是一场赌注,本郡主等着你的答复。”
“谢过王妃。”
汀芷起身谢礼,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还在不停地摩挲着玉佩的边缘,想以此来安抚自己不安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