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澜脸花了,不好出去招摇过市。
盛晏青也不让她使唤石头蹲兔抓鱼。
所以何安澜蹲在帐篷里,用自己的小匕首削木块,想削成弹弓的形状。
“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现在有匕首,哪里需要使唤石头?”
回头打山鸡,何安澜也能自己打,看盛晏青还能挑什么刺。
只不过,这第一次削木块没经验。
要么是削得不好,费心费劲还费木块。
要么是何安澜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手指削了,瞬间见血,“嘶~”
十指连心,疼得她想呜呜呜。
盛晏青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的两个手指头,被军医裹成了两颗鸟蛋。
他差点笑得直不起腰来。
何安澜面不改色地看兵书,假装没事发生,“桌子磕的,有什么好笑?”
其实盛晏青早知道了。
从她削到自己,鬼哭狼嚎让守卫去找军医,车宗就已经告诉他了。
盛晏青心想,好好的姑娘玩什么刀,非得自己受点皮肉之苦才消停。
他把笑意憋回去,何安澜以为他定要问自己要东西,腹稿都打好了。
结果盛晏青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蠢死了,自己在帐篷里,还能磕成这样。”
何安澜想回嘴,想想又不行,她跟盛晏青互怼,嘴上是不一定会输。
但他要是一不高兴,把小匕首给抢走了,何安澜岂不是更亏。
算了,蠢就蠢吧,好女不跟男斗,她又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盛晏青看何安澜居然无动于衷,还在看兵书,也是沉得住气。
他想了想,突然又开口道:“再这么蠢,也没必要叫军医了。”
“自己把手废了,别浪费兵营里的药物。”
何安澜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朝他竖了个中指,表情狰狞。
可那中指上面也有一颗鸟蛋,没有杀伤力,还让盛晏青的心情愉悦了一晚上。
气得何安澜只能睡觉,还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削,争取早日把弹弓做好了。
第一个不打山鸡,她先用它打盛晏青。
何安澜是想好了,可是手它不配合。
她第二天又削到了自己,这才知道,什么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按这个速度,想用弹弓打盛晏青,这辈子不可能了,下辈子吧。
军医给她缠纱布的时候直摇头,“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何安澜委屈巴巴,她也想问何苦呢。
还不是命不好,坐个电梯能出事故,挂了都不消停,穿到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何安澜根本没得选。
等盛晏青晚上回来,看到她手上又多了一个鸟蛋,想笑又觉得很无语。
何安澜想逃跑,应该直接给他一刀,而不是拿自己手指头撒气。
盛晏青不解地问:“你究竟搞什么?”
何安澜睁眼说瞎话,“就是磕的!”
只要她不承认,这就是磕的,不是刀伤。
盛晏青信她个鬼,“自己拿出来,不要让我搜身,搜到有你好看的。”
他也就是吓唬她,这兵营里全是男子,去哪找个人来搜何安澜的身。
盛晏青自己是不可能动手的,男女授受不亲,他才不想发生什么误会。
何安澜不高兴地瞪着他,“没有!”
两人四目相对,要是眼神能具象化,中间一定有电流在噼里啪啦。
谁也不让谁。
盛晏青见她这么倔,突然萌生了逗弄之心,他站起身来,像是要动手。
何安澜立马怂了,急着往后退,嘴里还嚷嚷着:“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盛晏青一边走,一边说:“干什么,搜身啊,看你这一天天总不安分……”
何安澜退无可退,忙把弹弓半成品丢出去,“你只是说,不能偷你的刀!”
“我偷死胖子的,这也归你管吗,你家住海边吗,管得也太宽了吧……”
这歪理一套一套的,倒也好像说得过去。
何安澜能从李石飞手里弄到武器,那也是她有本事,他确实没道理没收。
盛晏青拿起何丢她在地上的东西,左看右看,犹豫道:“这是,暗器?”
何安澜噘着嘴,“弹弓,弹弓都不认识,蠢死了,还说我呢。”
五十步笑百步可还行。
盛晏青勾了勾嘴角,“弹弓本将军认识,可你这……你有脸说它是弹弓?”
充其量,不过是一块雕得乱七八糟的树杈罢了,跟弹弓差十万八千里。
何安澜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半成品,还没完成,不要小看它。”
刀剑要经过千锤百炼,弹弓则要经过她的千雕万刻,方可成型。
这半成品,谁知道削出来什么样,凭什么现在就笑话她。
盛晏青问:“你要弹弓用来干什么?”
何安澜说:“打山鸡,你不让我使唤石头,我就自力更生还不行吗。”
看她多听话,求人不如求己。
盛晏青点了点头,“所以你用什么削的?”
何安澜噤了声,靠,在这儿等着她呢,“削什么削,我,我用牙齿咬的。”
盛晏青的笑意从声线里泄露出来,“你是自己傻,觉得本将军也傻吗?”
什么牙齿可以咬木头,锯齿吗,何安澜磕的怕不是手,可能是脑子。
刚才是她自己说,偷了李石飞的刀。
盛晏青在这儿玩猫逗老鼠,何安澜知道根本躲不过去,最后肯定还是他赢。
她不情不愿地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一把匕首,“呐,这个,我让晓云给我拿的。”
“这里荒郊野岭,出去还会遇到山匪,我一弱女子,不得藏点东西防身吗。”
匕首巴掌大,很适合藏在身上。
盛晏青没有要走它,只是说:“蠢死了。”
“拿匕首削木块能把自己手废了,就是拿着它跟人拼命,扎的怕不是你自己?”
何安澜撇嘴,“那就不劳公子费心。”
“我要是把自己扎了,那也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怨不得旁人。”
她用菜刀可是一把好手,哪能扎自己。
这次削到自己,跟匕首没关系,是何安澜不会削木块,多练练就不会了。
“我这手,也只是最近有血光之灾,应验了就破局了,下次不会了。”
她就是自己弄的怎么了,才不怕他笑话。
盛晏青的语调突然冷了一个度,“是吗,人蠢居然还有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