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霜想象不出那些野花种在洞口的样子,让红豆扶着自己去洞口看。
出了山洞,才发现洞口站了好大一排人。
陆煜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站在一众山匪中,显得特别地醒目,很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季云霜的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了他身上。
陆煜也正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两人目光交汇,季云霜有点不好意思的朝他露了一个自认友好的微笑后,继而转头问红豆道:“这是怎么回事?”
红豆道:“因为昨天的事,大当家怕你会有危险,所以安排了他们守在外面保护你,说以后不管走到哪里,他们都要跟在你后面,你睡觉的时候,他们就守在房间外面。”
季云霜扶额,虽然理解土匪爹的心情,可是,这人未免也太多了一些,是不是?
她决定找时间好好跟土匪爹谈一谈,另外那抢来的……宠夫也要赶紧给放了。
不过她暂时将那些事先放到一边,先去看季磊给他找回来的花草。
她住的这个山洞属于一半天然一半后天加工的。山洞的入口处用木头修建了宽大的门框,门框下还像模像样地装了门。
但这个木门框大概装上去太久了的关系,周边渐渐堆积了泥土,上面长满了杂草。
而季磊扯来的野花,便种在那宽大的门框上。
此时,那些新种上去的野花奄奄一息地趴在门框上,整体看起来有点像挖掉了半截的坟墓。
季云霜叹气。
“小姐,你是不是担心这些野花种不活?”红豆听到她叹气,自以为是地开导她道:“你放心好了,野花野草的生命力最旺盛了,有时候就这么把他们丢在地上不管,也能长得很好,这些花也就刚种下去才这样,等过几天就好了。”
季云霜无力地看了她一眼。
她要这些野花是为了好看吗?
她能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绝逼不是啊!
她是为了积分啊!为了兑换到药,早日治好脚上的伤,实现人生自由啊!
红豆被她那个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无措道:“小姐,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季云霜收敛情绪,冲她笑了笑道:“没事,在哪里洗漱?你带我过去。”
红豆指了指旁边的一块青石板道:“小姐平时就是在这蹲着洗漱的。”她说着,抓起旁边一个木桶道:“小姐,我这就去给你打水来。”
见红豆要去提水,顿时有人殷勤道:“红豆妹子,我帮你提。”
被派来守山洞的,都是季坤比较信任的人,这些人也是平日里和季家父女走得比较近的。
红豆和她们也熟,此时也没有客气,将水桶递给他们,然后自己回房里拿了一个木盆和布巾出来。
季云霜看了一眼留在山洞门口没走的山匪,心中呕血。
难道,她要在这么一群人面前,洗脸刷牙。
想到刷牙,她再次看向红豆拿来的工具,问道:“没有牙刷吗?”
红豆好奇道:“何为牙刷?”
季云霜指了指自己的牙齿道:“就是清洁牙齿的工具。”
“哦!原来小姐是想找我要柳条啊!”红豆跑到前边的柳树上折了一支柳条过来给她道:“平常我们都是用这个清理牙齿的。”
季云霜拿着柳条转了好几圈,还是不明白,就这么个柳条要如何清理牙齿。
刚好有山匪将水打来了,红豆就在一旁示范给她看。
季云霜看后,顿时开始担忧起自己的牙齿来。
就这么用个树枝,牙齿能刷干净?她的牙齿不会已经患上了严重的牙周病吧?说不得上面还有许多的牙结石……
只可惜,房间里的铜镜根本看不清楚这样的细节。
等她有积分了,一定要换一个连脸上毛孔都能看得清楚的化妆镜,再换一把软毛牙刷和牙膏。
但现在一穷二白的她,却也只能接受现实——用柳条刷牙。
季坤一直忙到天黑才有空来看季云霜。
季云霜赶紧道:“爹,你把那些人撤走吧!这么多人守在山洞门口,这也太奇怪了。”
今天那么多人看着她洗脸刷牙,她都快要尴尬死了。
季坤却是摇头道:“不行,害你的人还没有找到,不能放松警惕。”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啊!”季云霜极力说服他道:“要不你就把昨天给我抬滑竿的两个人留下吧!我看他们俩挺机灵的,有他们俩,还有红豆在就够了。”
季坤还是不想同意,但见她一脸的不高兴,无奈道:“行行行,都听你的。”
季云霜又道:“你赶紧把陆公子给放了吧!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他了,何必把他养在山寨里白费粮食。”
“这么快就不喜欢了?”季坤狐疑地看着她道。
季云霜认真地摇头道:“不喜欢,我现在就想做点正事,修一栋大房子,到时候我们大家都搬到房子里去住,再把造纸坊办起来,我就开心了。”
季坤哈哈大笑道:“你这次失忆性子变了许多,但这点倒是没变,还是不喜欢住山洞,喜欢住大房子。”
“那爹,让人把陆公子送走,我们修大房子住吧!”
不想季坤却是摇头道:“那可不行,他都来了内山,要是出去跟官兵告密怎么办?”
“我们不当土匪不可以吗?只要不当土匪,就不用担心被官兵抓了。”季云霜终于说出了知道自己身份是土匪后,就一直想说的话。
季坤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道:“你呀!还是没长大,你不明白呀!”
季云霜看他的表情,突然觉得那个闹着要给她抢两车宠夫回来组建后宫,同他几个哥哥斗嘴的那一面,都是他脸上戴的面具,只有此刻这个满脸愁思的他,才是真实的。
她莫名觉得有点伤心,道:“我已经长大了,我懂的。你有什么顾虑和难处,你跟我们说啊,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嘛!”
“行了,别一天到晚瞎想,你爹我能有什么顾虑?当土匪有什么不好?占山为王,老子就是这苍南的土皇帝,我闺女就是这的公主。”
他又恢复成了那个看起来不正常的大胡子,仿似方才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愁思,只是季云霜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