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风像是吃了炮弹一样,见到萧云宁就是一通数落。
萧云宁确实悠闲自在的掏掏耳朵,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知道知道,不就是怕掉头么,放心吧爹,不会被株连九族的。”
“混账,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出来,我看你是想死了。”
萧长风的胡子都被气的歪歪扭扭,自己的女儿一向胆小怕事,可是最近这些日子却越来无法无天,肆意妄为,毫无规矩。
上次夫人的事情他就没有计较她假扮男人偷偷去那种地方,现在又不知中了什么邪,跑去大闹簪花大会。
他的心中如同有千万面鼓同时敲响,总觉得再不严加管教,恐怕只会捅出更大的篓子。
萧云宁面对暴跳如雷的后爹,面无表情,甚至困的想打哈欠。
她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迈着二五八万的步子走出去,明明看起来是听话去面壁思过,却有一种吊儿郎当的不恭感觉。
萧长风看着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女儿,眸光冷凝,这个女儿最近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疯疯癫癫的样子,他内心一阵瑟缩。
难道是之前对她要求太严格,导致她受到了刺激?
萧长风尽管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如今自己的女二变成这个样子,他生怕给自己惹出什么祸端,便派人看着萧云宁,寸步不离地监视着女儿。
萧云宁到了自己房中,命令怜玉关上房门,这才往椅子上一坐。
方才自己身后的几个人定然是萧长风派人跟着她的,萧云宁本打算半道溜走,可是现在看这情况是不太可能。
要是想恢复自由,就只能另外想办法。
怜玉心思倒是和萧云宁想的不一样,她见小姐终于听话地回到房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方才一直怕小姐再对府中的人动手,这府上的下人,都是听命老爷和夫人的,小姐虽贵为嫡女,却早就不被老爷宠爱。
不被自己爹娘宠爱的孩子,就算是有再高贵的身份,也依旧是如同蝼蚁一般,任人践踏。
怜玉一双杏眼观察着小姐,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应该是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被老爷禁足已经是最好的惩罚了,不出去就不会惹事,不惹事就不会受到惩罚,但愿小姐能够消停一下。
“小姐,您先休息一下,奴婢去烧点水,给小姐擦擦身子。”
从刚才回来萧云宁就变成了一个花脸猫,要不是被老爷那严肃的脸压着,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怜玉离开后,萧云宁就出了屋子,朝着院子走去。
不大不小的院子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她从记忆中得知原身之前特别喜欢种花,自从自己的娘亲走了之后,整日郁郁寡欢,便没了这个习惯。
荒草丛生的院子里放着一些杂物,萧云宁想了一下,要是将这些东西堆在一起,翻过这个围墙应该不成问题。
这是原主的家,不是她的家,离开只是早晚的事情,替原主出气只是因为她给了自己一次新的生命,一次新的人生体验,萧云宁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所知,此后是福是祸,还需要她小心翼翼走好每一步才算。
怜玉在忙碌的时候,萧云宁已经神色平静地打量了一圈院子,矮墙很容易就翻上去。
萧云宁找来一些垫脚的石头,灵巧地攀了上去,她张开腿骑在墙头上,眺望着远方。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飞机汽车,只是良田房屋,还有来往的行人。
萧云宁想离开萧府,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里的一切她都感到好奇新鲜,内心雀跃不已。
原主在这个家里受委屈,可她毕竟不是原主,这里也不是她的家,既然这样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萧云宁伸头看了一下地面,准备跳下去。
这点高度完全没有问题。
怜玉烧了水,提着一壶热水就出来了,她也是看看小姐在做什么呢,往常小姐一定会出来跟她聊天说话。
这府上那么多的人,小姐也就和她说说话,她没事就听些搞笑的段子,讲给小姐听,两个人也慢慢熬过了这么多的日子。
最近小姐虽然总是闯祸,可是怜玉还是感觉到很开心,小姐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被人欺负了以后就回来哭,而是把别人教训了一顿。
这在以前,她可是想都不敢的事情,小姐终于知道反抗了,当怜玉一想到前几日小姐将曹婆几个人教训的服服帖帖的时候,心中就是一阵暗爽。
院子里的太阳照耀的人暖暖的,怜玉提着水,脸上挂着笑,缓缓朝着前面走去。
她走着走着,忽然站住一愣,手中的水壶也猝不及防的掉在了地上。
“小姐,危险!您快下来。”
怜玉顾不得旁的,撒丫子就跑过去,站在墙根着急的看着萧云宁。
“小姐,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您要是不活了,怜玉也绝对不会让您一个人走,奴婢陪着您。”
怜玉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这才多久的功夫,小姐就想不开了,刚刚她还暗自窃喜小姐变了性子,没想到竟然要去寻死。
怜玉脸上挂满了泪珠:“小姐,求求您了,快下来吧,老爷只是一时生气,过几日就会放您自由,您快下来,千万别做这样的傻事情。”
萧云宁坐在墙上看着误会自己的怜玉,只觉得好笑,忍不住产生了逗逗这丫头的想法。
她伸出舌头,用手指沾了一些唾液抹在脸上,然后呜咽了起来。
“5555555,事到如今,我已经没了自由,还不如让我去死,你别拦住本小姐,让我彻底消失在这里,以后你一定会遇见一个更优秀的主人,护你周全,再也不用跟着我担惊受怕了。5555555”
萧云宁一边说,一遍痛哭流涕,像真的一样,吓的怜玉脸色苍白。
“小姐,您别激动,先下来,千万不要跳下去,我去给老爷求情给,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萧云宁忽然又大声地摇头道:“不可能,不会的,他就是想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