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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平型关前逞英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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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雁门关归建后,看到王戰张君带回来的人不仅没有弥漫在部队里的垂头丧气,而且精神饱满两眼放光,傅将军很是疑惑,接着战士们陆续掏出了藏在破破烂烂的军装里面的弹药和吃的,讲述了这场“忙里偷闲”的伏击战,三十五军的战士们都欢呼起来,只要听闻鬼子受挫,无论规模大小对于战士们来说都是好消息。

前敌指挥部内,傅将军声音洪亮地简述:“根据侦查回报,日军察哈尔派遣兵团已转向东北方向的平型关方向,指挥部命令!我军立刻移防平型关!”军令如山,全军马上向平型关前进。在路上,王戰向傅将军通报了八路军进入山西的情况。“嗯,好。这回有友军的支援,我们不至于孤军防守活挨炮轰,有了侧背支援我要狠狠地打烂这帮鬼子!”失败没有浇灭这个山西硬汉的抗日热情,以傅将军为首的三十五军众官兵仍殷切希望在有机会的情况下痛击日军,在家乡外拦住侵略者的锋芒。

平型关外,八路军一一五师的师级干部正在指挥部里讨论着。师长今年堪堪三十岁,他紧皱着眉头看着敌我态势图和几个老搭档商量着:“鬼子的锋芒正盛,光靠国军正面防守难以阻挡鬼子。侦查连长小李已经向我报告了一场他们与国军一次针对日军后勤部队成功的伏击战,我准备如法炮制。从大西北的土窝窝里出来后我们还没有打过一场大仗,我们必须要打一场正规的战斗来给八路军立威,同时给予正面战场的友军以强力支援!你们来看这里怎么样……”

平型关东侧,乔沟峡谷老爷庙高地。这个峡谷是东西贯通平型关城的古道中的一段,西接雁门关,两侧是险峻的山脉,日军机械化部队要想获得平型关地区的控制权,就必须要经由这条古道经过。位于东北侧的老爷庙梁则是战斗胜利的关键,谁占据老爷庙谁就可以向公路倾泻火力,加之乔沟不能错车的狭窄地形,派强力部队分割公路,敲碎日军的一字长蛇阵,被扼制住的劣势一方被歼灭只是时间问题,开打后双方肯定都要死命争夺老爷庙,所以这个地方就将是最血腥的修罗场。这个地区是中国古代历史悠久的边防要地,明代正德年间始筑城,取名平型关。她见证了一次次蒙古骑兵气势汹汹地劫掠内地而又被大军重兵驱逐出境。师长紧皱的眉毛终于在看到有利的地形后稍稍舒展,在呼啸的山风中他遥想着中国古代男儿出塞燕然勒石,作为军人那是多么令人骄傲的功绩!师长在二十二岁就已经是统领一个军团的高级指挥员,这样的军事天才自然要在抗敌入侵的战场上建功立业,书写下属于自己的功绩!

在平型关正面阵地上,傅将军对王戰下达命令:“既然大家已经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打鬼子,那么我们和这个地区的八路军建立联系就是必要的,这样既可以节省时间增加作战效率,又可以向八路军取一些他们的“经”。我想还是由和八路军直接接触过的你去做这件事情比较好,他们也愿意和熟悉的人更加深入地交流。人宜精不宜多,你带侦察连和这次你带回来的战士去,快去快回。”

前出平型关,沿着古道特务连一路行进。直到乔沟峡谷一带,当看到与过去不久的伏击战相似的地形,王戰心里有了底。率队上山后,在前方侦查的骆金钢回报发现一组两人带着望远镜的八路军侦察兵在一个山包后面,王戰决定悄悄“捉弄”一下友军,报上次被“惊吓”的“一箭之仇”。大家悄悄地摸了上去,两个侦查兵正在专心致志地绘图,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等到被包围起来的时候,警惕的八路军侦察兵唰地操起步枪准备射击,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了,“宝田!”骆金钢怪叫起来,“金钢同志!”张宝田经历了惊吓后放下了武器,他忙向自己满脸杀气的同志解释道:“老沈,这是和我们一起打过鬼子的友军!是同志!”老沈这才放松了警惕。张宝田介绍道:“他叫沈志刚,我们都是从江西苏区长征走过来的老战友,很抱歉,我们以前一直打的是……”他指了指王戰军帽上的军徽。双方解释清楚后回了一一五师的扎营地。八路军在临时扎营地炖了好几大锅羊肉来犒劳即将上战场的战士们,让王戰和骆金钢们特别惊讶的是,八路军的团长和政委拿着碗筷和基层战士们一起坐在锅前等待饭熟,“泽生,长官们不应该坐在屋子里面吃小灶吗,怎么和我们一样在外面吃土坷垃呢?”王戰悄悄对身边的李泽生问道。看着王戰神秘兮兮的脸色李泽生不禁笑出声来:“我们工农红军,啊不是,我们八路军官兵平等,我们的首长借这个机会来了解了解基层有什么更好的建议,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这次伏击战的战场就是由我连上报师部并获批准的。”在吃饭的时候大家才注意到了有一支不同服装的队伍进了营地,纷纷对特务连众人打量起来。团长和政委这时走了过来,在初进营门后拜见了一下他们后现在他们才有空闲来详细和友军们交流一下。团长看着周围部下打量的目光:“王连长,我听说过你们在绥远的战绩,我由衷地佩服你们!我建议你们如果想要深入学习的话,先换上我军的衣服,这样战士们才容易接纳你们,你们说呢?”王戰同意了这个建议,侦察连暂时编入李泽生的侦察连参加战斗。

9月24日夜,一一五师指挥部下达进入伏击阵地命令。天公不作美,山洪暴发,拦住了部队行军的道路。团长和政委首先脱下鞋袜和警卫员手拉手蹚进洪水,后面大队战士纷纷效仿,把步枪、子弹带和手榴弹挂在脖子上走入洪水。王戰一边走一边和骆金钢小声讨论起来:“这些共产党的人说干就干,我觉得马上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不皱眉头。”9月的山里已经有些冷了,湿了身子的战士们上岸后一刻也没有停歇向预设阵地行军出发。在阵地上大家都冻得瑟瑟发抖,但是没有人改变匍匐姿势,王戰真觉得神奇,明明知道周围有几千人,但是峡谷两侧除了鸟叫空谷传响和瑟瑟的风声没有一点声响,这样的战场纪律是很难保持的。一夜过去,侦查回报,日军旅团马上就要进入伏击圈!

25日清晨,日军一百多辆卡车首先一字进入峡谷,后面是马拉大车和快速骑兵,扬起的大量烟尘无不显示着侵略者的嚣张。霎时十几支军号凄厉地响起,峡谷上突然火力四起,日军队列的头车与尾车首先遭到火力打击,看来八路军的指挥官们也采取了李泽生的报告建议,王戰心想。日军迅速下车组织火力反击,在山下的其他团首先遭到了损失,这时战场东北侧老爷庙高地被日军指挥官察觉,守卫部队在日军的炮火打击下渐渐支持不住,八路军山下的部队已开始分割包围日军部队,一旦让日军占据老爷庙,同时占据地形和火力优势,那么一切都将功败垂成。“李泽生!去带你的人打老爷庙,千万不能让友军暴露在鬼子枪口下面!”营长喊道。李泽生没有迟疑:“王戰,走!全体上刺刀!”王戰丢下了碍事的马刀,拿起了一杆上了刺刀的步枪:“干他奶奶的!!”冲锋的路上不断有人中弹掉下山崖,但是他们没有人喊叫,为了不影响士气,硬汉们无声无息地坠下了几十米高的山崖!侦查连的血性也被激发出来,李红红和民生不断地射击和投掷手榴弹,干掉对面的曹长和机枪手。等到冲上老爷庙梁,日军已经有两三具掷弹筒在向山下的八路军部队射击,专注于发射的日军等到发觉侦察连的到来时,已经不能阻挡住日军被侦察连踢下高地。在刺死爬上高地的日军后,上气不接下气的战士们顾不得歇息马上开始加固阵地,把日军“送”给侦察连的机枪和掷弹筒再调转送回山下日军的头上。这时6架日军飞机飞到,飞机近距离俯冲,炸弹和机枪掀翻了刚刚加固好的阵地,李泽生甚至可以看到日军飞行员狰狞的面孔。发呆时一颗子弹打中了侦查连长李泽生,大量的血喷涌出胸膛。这位乐观坚强的红色战士倒了下去,骆金钢震惊地大声喊叫:“你们的连长死了!!”顾不得悲伤,八路军侦察连的一位排长站了出来:“同志们听我指挥,继续加固阵地,鬼子马上就要反扑!!”王戰再一次暗中嘀咕起来,如果指挥官阵亡我们大家可能就要散了吧,八路军的顺次指挥保证了不因指挥官的缺位而耽误战斗。侦察连并没有因为指挥员的牺牲而成为一盘散沙。日军两个中队再次在机炮火力的支援下向老爷庙高地发起冲锋。经过日军飞机的打击侦察连遭受了严重的伤亡,但王戰手下都是避炮的高手,伤亡反而不太严重。日军向上攻击的部队不畏惧因向上冲锋而带来的伤亡,在山腰处和侦察连互射起来,一时侦察连因为人数少被压制住。一支在公路上八路军的营级单位冲上山腰包夹日军,有力及时地支援了老爷庙。但是日军已经冲上老爷庙,和侦察连近距离接战起来。受李泽生连长的激励,无论是国军还是共军都以一敌三,日军为掩护公路上的大部队也拼尽全力,丝毫不让,战场局势一时变得胶着而又惨烈。大刀、刺刀频频交锋,刀砍钝了就用拳头和牙齿,张宝田在刺倒了一个又一个日本兵后,又被三个日本兵呈“品”字包围起来,在张宝田顾着应付当面的两个日本兵时,后面的日本兵一刀刺进了张宝田的腰部,这个瘦小的战士瞪起血红的眼睛,提气拨开了当面的两把刺刀,马丰收见状一刀劈开了后面那个鬼子的脑袋,前面两个鬼子气势弱了下去,被张宝田和马丰收趁机一刺一砍解决。最终,英勇的八路军战士张宝田还是没能支持住,自十五岁自己的父母在江西苏区被剿匪的国民党兵开膛破腹,姐姐被国民党军官掳走后,一把火烧了屋子头也不回和红军走长征,今年张宝田十八岁,死在抗日的战场上,他还是没能找到他的姐姐。马丰收流着泪揣起了张家姐姐留在家里的一把木梳,他俩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成为现在的惺惺相惜,如果没有战争说不定他们会有一个共同的好姐姐,会分享很多好吃的,会度过无忧无虑的童年……

最终,侦查连以一百多人把几乎相等的一个半日军中队驱逐下高地,增援的八路军凭借高打低的优势不断地消灭日军有生力量。日军的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25日下午,八路军增援到位,日军最终被全歼。

是役,日军被烧毁上百辆汽车。在狭窄的公路上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看着驾驶室内被烧得不见人形的司机兵,王戰心里有巨大的感触。老魏和王戰说起来:“怪不得人家红军一路从江西打到陕西,有这样的硬骨头也就不足为奇了。”八路军也伤亡惨重,大家抬着阵亡战友的尸体到了一大片空地上,王戰认为他们要把自己的战友入土为安,但又令王戰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遗体上浇上汽油,一把火送葬了战友。在回去的路上,王戰忍不住问起来:“为什么你们不土葬而要火葬呢?”一位战士苦笑道:“我们的游击区到处都是,今天这片地方属于我们,明天这片地方就不再接纳我们。我们宁愿自己送战友,也不要敌人反动派挖开战友的家。”王戰突然浑身发抖,这群所谓的革命者四海为家,从遥远的南方来到他们的家乡,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家乡,吃糠咽菜也造就出了一支战无不胜的部队,就是为了一个所谓的梦想。他好像明白了理想信仰的重量。

和团长政委辞行后,王戰马不停蹄地回三十五军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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