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沈一珞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名字从她的脑海中涌现出来,当即脱口而出:“沐珩。”
“你这个死女人,不是说不认识沐大律师的么,看来你们果然是一伙的。”胡茬男咬牙切齿地说道。
“找死,贱女人。”刀疤男不由分说地挥动拳头朝沈一珞抡去。
“你们把他捂的这么严实,我哪能立马认出,我也是刚才看了他的眉眼才知道的。”沈一珞蜷缩成一团怯怯地说道。
胡茬男咧着嘴:“那么你之前说跑来这偷情的事情就是假的咯。”
沈一珞忍着疼痛不假思索:“之前所说的皆是事实,只是男欢女爱之事,在酒吧小酌几杯,情欲什么的,自然而然就来了,沐大律师当然也不例外。”
胡茬男恶狠狠地指着沈一珞:“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沈一珞此时已经被打得伤痕累累了,一旁的沐珩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如果不是他的话,她就不会卷入这场无妄之灾。与此同时,他更想冲破禁锢,他望着此时正洋洋自得的刀疤男,双目开始渐渐赤红,阴鸷目色渗着寒意,原本忧郁气质倏然变得阴狠乖戾。
“大哥,还是赶紧把他们解决了吧,现在天也黑了,车灯一直开着有点不安全,虽然这里很偏僻,几乎没什么人来,但是如果有人来,被别人撞见了就惨了。”胡茬男边说边用诚恳的眼神看着刀疤男。
“慌什么,来一个杀一个,这不这里已经有一个了,不怕有第二个,我要好好地折磨他们,可不能就让他们不痛不痒就没了。”刀疤男露出阴险凶狠的表情。
“把她衣服扒了,我要让她衣不蔽体受尽百般凌辱地死去,然后再把她丢进湖里,让冰冷的湖水把她这极美的姿态冰冻起来,留给后人欣赏玩味。”刀疤男嚣张发狂地说道,不一会他又补充道:“如果你不认识沐大律师,你也许可以不用死。”
这句话无疑刺激到了沐珩,他疯狂地晃动着身体,被封起来的嘴唇,发出阵阵嘶吼。刀疤男见状抚掌大笑:“哟,沐大律师急了。”
几人上前不由分说地就开始拔沈一珞的衣服,沈一珞用手死死护着衣服,不让他们拉扯,却换得他们的一顿拳打脚踢,疼痛自上而下直至遍布全身,眼见他们就要得逞的时候,沈一珞突然嗤笑起来:“我有证据,我要是死了,你们全部都得给我陪葬。”
听闻此话他们立马停手,胡茬男先是疑惑后来渐渐暴躁起来:“贱女人,你是不是报警了。”
沈一珞冷冷地说:“手机你不是也看到了,我可没有报警。”
胡茬男疑惑道:“那你哪来的证据,你是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看见你们在巷子里趁其不备,把沐珩打晕,然后把他拖进你们的车里了。”沈一珞故作冷静沉稳地说道。
她想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猜测,说对了也许还可以免死呢。
沈一珞躺在冰冷的草地上,身旁围着胡茬男一伙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雪飘落在她的身上,像烟一样轻,像银一样白,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如梦似幻,仿佛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刀疤男怒吼着:“你是不是拍了照片和视频了,贱女人。”
沈一珞窃喜,自己果然猜对了,然后冷冷地:“你忘了我还有个心上人呢啊,我把视频和照片发给他了,如果明天他找不到我,一定会拿着证据去报警的。”
刀疤男立马反问道:“既然你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报警,而是跟踪到此呢,该不会是都是假的吧。“
沈一珞并没有因为刀疤男的提问慌了神,她有条不紊地答道:“首先我一上来就说不认识沐珩是想让你们消除对我的戒心,后面你们要杀我,我慌了神只能说出实情。
胡茬男反问道:“那为什么不报警?”
“至于为什么没去报警,我可是存了私心的,我想让沐珩尝点苦头,被你们蹂躏摧残。”沈一珞带着笑意地说道。
刀疤男满脸疑惑地问:“怎么你也和沐大律师有仇吗?”
“都说沐珩风流倜傥,才华过人,律师界的不败将军,可谁又知道沐大律师的冷漠无情,硬生生地逼我打掉了已经两个月的孩子。”沈一珞神色立马变得悲伤起来。
沈一珞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代替那可怜的未出世的孩子 见证他的死期。”
沈一珞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还打了个小算盘,我想着你们动手杀了他之后,我再告诉你们我有证据,以此作为要挟,不仅可以保我的命,还可以以此做筹码,让你们给我钱。”
一旁的沐珩惊愕地看着旁边嘴巴一张一合的女人。
刀疤男听后露出阴冷的笑:“有点意思,还想讹杀人犯的钱,我开始对你有点兴趣了,敢问美女贵姓。”刀疤男边说脸边凑到沈一珞面前。
沈一珞望着刀疤男沧桑的眼睛:“樊星,我叫樊星。”
“樊星,好名字,像你的眼睛一样,像星星一样亮晶晶。”起身要把沈一珞拉起来。
沈一珞觉得他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便莞尔一笑,而后眼睛里的刀疤渐渐模糊,紧接着她好像看见了迎着光走来的少年,修长高大却毫不粗犷的身材,宛若冷冽萧瑟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找死。”声音低沉沙哑如地狱恶鬼般打破寂静的黑夜。声音刚落下,刀疤男就被打倒在地,刀疤男不服气,刚想爬起来,就被一双强有力的脚踩了下去,疼得他直哼哼。
“沐珩,我要杀了你。”刀疤男咬牙切齿地说道。
胡茬男一伙看自己的老大就这么被沐珩踩在脚下,纷纷抄起了家伙要上前与他拼命。
沐珩在此刻却望向了一旁伤痕累累的沈一珞,她在铺满银白色的雪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与这雪色融为了一体。
他顿时慌了神,急忙把衣服脱了盖在沈一珞身上,呼喊晃动沈一珞,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胡茬男趁沐珩入神的时候,拿着棍子使尽全力往沐珩背后砸去。
沐珩一把夺过棍子,原本充满温柔怜爱的眸子,突然变得阴鸷暴戾起来,从牙缝间及其不耐烦地挤出来了一个字:“滚。”
胡茬男好像一瞬间被这戾气震慑到了,身体抖擞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之后沐珩就像发疯了般,见人就打,谁都没有想到明明已经受伤的他,却还能有气力打斗。
沐珩被恨意裹挟着,他恨他们,明明自己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却要受此折磨,然后还牵连到一个无辜的人,此刻他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戾气,他想要把他们统统撕碎咬烂,即使这样也难以解开他心头的恨。
众人看棍子、拳头打在他身上,他也丝毫感觉不到自己有一丝丝的痛,齐声大呼:“疯子。”
打倒几个小弟后,他转头挥动拳头朝胡茬男脸上就是一拳,然后厉声道:“用哪只手扒了她的衣服,哪只手丢了她的手机。”
见胡茬男默不作声,沐珩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抓住胡茬男的手指往后使劲一撇,只听见咔嚓一声,疼得胡茬男大喊,沐珩并没有就这样放过他,抢过胡茬男的刀后,厉声问:“这么肮脏污秽的眼睛,是不是得挖了喂狗啊。”
看沐珩一脸认真的样子,胡茬男立马怂了,在尊严和活命之间,他选择了活命。
于是大喊:“求求饶了我吧,我不该丢樊小姐的手机,不该扒她衣服,不该打她的,求求放了我吧,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
沐珩鄙夷不屑地看着之前还在叫嚣的男人,“把车钥匙和手机给我。”沐珩冷冷地说道。
胡茬男急忙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和手机,恭敬地递给沐珩。
沐珩接过钥匙和手机,然后转身抱起沈一珞就准备走。
漫天飞舞的大雪下,王子抱起公主,走向锦绣人间。
佯装晕倒的刀疤男,手持匕首,蓄力朝沐珩的腹部刺去。
血从白色毛衣渗出来,他顾不上痛,小心翼翼地放下沈一珞后。用尽全力朝刀疤男打去,刀疤男以为中刀后的沐珩会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但是眼前的沐珩让他惊讶不已,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却还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么,他想要保护那个女人,可是她是妓女啊,他怎么会……还没等刀疤男想明白,他就被沐珩打倒了,剧烈的疼痛让刀疤男陷入了昏迷。
沐珩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踉踉跄跄地走向沈一珞,此刻沈一珞模模糊糊地,只觉得有一人踏着雪,为她沐光而来。
沐珩用尽最后的气力抱起沈一珞,纵使荆棘载途,我也只想护你周全。
沐珩强忍着痛开着车,还没开多远,碰到了警察,沐珩知道一定是她报的警,便长话短说:“是她报的警,她和我都被罪犯打伤了,罪犯就在前面,求求你们救救她……”意识逐渐模糊,但是他还在小声嘀咕:“救救她,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