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筷子朝转盘上的菜夹去。
包间里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气氛尴尬得让她吃不下去。
封冽拿起手机在忙，顾芷吃着嘴里的菜味同嚼蜡。
落地窗外的景色在这时亮了起来。
到了开路灯的时间。
天上飘着雪花，落在封冽身后的景色里。
男人深邃的眉眼上似乎也沾上了雪花。
顾芷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里。
听见半晌没有声音，封冽终于抬起头看她。
顶光打在顾芷身上，一张脸美的不像真人。
封冽不由缓了缓语气，才开口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啊？没有，挺好的。”顾芷反应过来自己看入迷了，立马低头喝水掩饰。
这顿饭吃到最后，她也不记得是什么味道。
封冽已经换上了酒店里他备用的衬衫和西裤。
走到楼下，顾芷伸手想触摸天上飘落的雪花，手却被一旁的人握住又放下。
“天冷，别玩雪。”
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钻进耳朵，顾芷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
每次下雪她都要跑出去玩雪人，她妈妈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句话。
寒风吹在她脸上，有几分湿意。
封冽径直给她披上自己的大衣。
司机开着车子停在面前，二人上了车。
一路无话。
司机自然地在景尚公寓门口停下，回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封冽。
顾芷柔声道：“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封冽没说话。
关车门的声音响起，封冽再不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被不悦充斥。
司机老王咽了咽口水。
他一辈子都在给封氏开车，清楚这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他瑟缩道：“封总，您回别墅吗？”
大部分时间他都一个人住在郊外的别墅里，有时候封老头子叫他他才会回老宅。
“嗯。”
封冽只发出一个音节，紧接着又补充一句：“让小五在房子等我。”
司机连忙点头，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
一个小时后，小五在别墅外身上都落了一层雪，才看见熟悉的车子。
他原地跳了几下，想恢复一下四肢的温度。
封冽冰冷的声音响起：“喜欢跳就去古风签约，送你出道。”
小五的动作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脚下像踩着冰一样，也不敢再动弹。
“封总这是怎么了？节目不是拍得挺好的吗？”
他三天什么也没干成，光盯着节目的播出了。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年终奖不想要了？”
封冽按开门，直接走进去坐在了沙发上。
小五局促地站在客厅里。
“我看顾小姐对您较之前已经有明显的不同了！这个办法还是有点用的！”
封冽狐疑地看着他。
“我从来不在大众面前露面，已经三十年了，要不是你这个馊主意，我的照片这辈子也不会出现在网上！”何况还是视频！
“那节目录的很顺利啊，难不成今天遇到了什么问题？”
拍摄期间他的资本家没有联系过他一次，不就证明相处很愉快？
“她说后面会离婚。”
小五瞪大了眼，僵在原地。
“是吵架了？”
封冽摇头。
“你惹她不开心了？”
封冽皱眉冷冷地凝视他。
小五忙打了个哈哈，“那也没事，女生嘛，每个月总有二十几天不高兴想远离男人的......”
封冽的目光已经像刀子一样在割他的肉。
小五递上一杯热水，急忙开口：“女生很好哄的，如果你们节目里三天相处都很愉快，那可能就是心情不好，或者周围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对爱情失望了。”
“买点化妆品，香水，包包，实在不行送个豪车，别墅，她总会心软的！”
说完小五还拍了拍胸脯。
封冽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你说的没有一个是她喜欢的。”
小五面露难色。
半晌才开口：“顾小姐的新戏这几天就开拍了，您可以到时候给剧组所有人点奶茶，然后借着视察工作的名头看她。”
“新戏？和慕年那个？”
小五点头。
“顾琛在公司怎么样了？”封冽拿起水杯，悠闲地问。
“这......挺好的，就是您再不回来的话，顾大校就快疯了。”
“无所谓，反正封氏现在已经站稳了国内一把手的位置，随便他折腾几天也没事。”
封冽喝了口水，看向小五。
“你还有事？”
“没，没了。我这就走。”小五擦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连忙转身关门离开。
动作一气呵成，生怕晚一秒就被封冽叫住。
顾芷完全不知道已经有人因为她的决定被骂了一顿。
此刻她斜躺在沙发上，薄毯拖到地上，小脚搭在沙发靠背边，翘得老高。
她手里拿着电话，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
“你节目录完了？比我想的快，那封冽也没事了是吧？”
顾琛一顿疯狂输出，顾芷都愣了一瞬。
“你到底是问我还是问封冽？你问他不能直接打给他吗？”
顾琛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发出。
“我当然是关心我亲爱的妹妹了。”
实际上封冽早就拉黑了他的号码，嫌他打扰自己录制爱的综艺。
“对了，你下一步戏是什么时候开拍？有惊喜哦~”
顾琛得意的语气让她疑惑了一下。
“过两天吧，什么惊喜？你嘴里的惊喜对我来说只有惊，没有喜。”
回想起从小到大，顾琛的惊喜不是她做了坏事被顾司令发现，然后罚跑五公里，就是顾琛甩锅给她，然后她被罚跑五公里。
顾芷此时已经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警惕着顾琛的每一句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挂了啊！”
“等等，我还想问你点事。”顾芷连忙开口。
“放。”
“封家是不允许离婚吗？”
顾芷听见电话另一头的人深吸了口气。
“是啊，你不知道？你答应婚约的时候我以为你调查过了。”
“顾琛！！！你又坑我！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顾芷拿着手机的手都气得发抖。
“怎么说现在也是你们两个关系比较近吧，封太太？封冽没告诉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