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芊芊！你这字写的也太差劲了！先生来过了，说你日日在学堂玩闹！功课完全不放在心上！”
“你看看你同窗大皇子！功课回回都是最好的！字写得也好！你天天跟人家混在一起，怎么就不知道跟人家好好学学啊！”
今日是先生家访的日子，江晚渔气的双手叉腰，一顿输出！
慕芊芊一脸讨好：“娘亲，芊芊再也不敢了！下次给你拿个头筹好不好嘛！”
慕云山躲在一边看热闹，随手接住了慕芊芊从屋内砸来的砚台。
忍不住哈哈大笑，朝着母女二人喊话：“芊芊坚持住！你娘亲说什么都是对的！她是咱们府里的老大！”
江晚渔一脸无奈：“这姑娘都要被你宠坏了！”
窗外一轮圆月，白禹谦在慕府小厨房找吃食，酒足饭饱后路过书房屋顶，飞檐走壁轻功了得，准备回家休息。
无意间探听到这热闹的场景，忍不住留下来围观。
芊芊在娘亲的威逼利诱下，可怜巴巴的写着先生交代的诗文。
什么骈句对仗！写的乱七八糟。鸡兔同笼算术，算的鸡鸭缺胳膊少腿。
慕云山在一边拉了拉自己媳妇儿的袖口，趴在桌子上望着江晚渔：
“就让芊芊玩一会嘛，咱们闺女又不用参加科考！我护她一辈子。”
江晚渔叹气，称自幼家境贫寒，能够勉强认识几个字，已是书院先生垂爱，看我刻苦，愿意教我几句诗词。
慕云山准备好纸笔，将夫人安排坐下，一脸认真！
“我虽然是行伍出身，这书上的东西也略知一二，晚渔若是喜欢，我教你便是！”
江晚渔望着芊芊努力的样子很是心疼。眼泪偷偷的从眼角溢出。
小小年纪就要学会这些所谓的必备技能。也算是委屈天性，哪个孩子这个年纪不是在外面疯玩！
慕云山看着媳妇一脸心疼，暗下决心，我的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慕云山：“这丫头自幼身在这四合院内，也没什么朋友，我看要找个能做个伴的小丫头。”
江晚渔：“谁说芊芊没朋友，大皇子王衍缠她缠的可紧了，放学都在一起玩，还给芊芊送了幅字帖。”
慕云山蹙眉，这臭小子打的什么算盘？
书房屋顶，白禹谦看着院子里一家三口热闹喧嚣。
王衍的算盘，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夜里起了凉风，该回家了。一个纵身，翻出围墙，沿着熟悉的路径回到住处，隐栖阁。
次日，夫妇二人商量，给孩子请来私塾先生，芊芊愿意学什么就让她学。
顺便在人牙子那找来了一个名唤洗砚的姑娘给芊芊做伴读。
芊芊得知自己无缘去尚书房，心里念叨着大皇子家的戏曲和晚宴，红烧狮子头，白灼虾，连环画一样的往脑海里蹦！
“娘亲，我要去嘛！我就要去！”
拗不过独女，只好作罢，先生留在家中只做辅助学习。芊芊带着洗砚，坐着马车离开慕府。
芊芊从怀里拿出小厨房买来的吃食，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朋友，一脸好奇：“南街川香馆子做的炸小酥丸子，吃吗？你叫什么名字？”
洗砚怯生生的望着眼前这个大小姐，一脸羡慕。
自知从小爹不疼娘不爱，为了生个男孩也是拼了老命。将家里的丫头都充数发卖了，换取银两度日，自己的几个姐姐被人牙子发卖到烟花柳巷。
洗砚看着亲姐姐一个个被带走，害怕极了，贿赂老媪端茶倒水。才换来卖入慕府的命数。
洗砚也不敢抬：“婢女名唤洗砚，今年十五岁。不敢乱吃小姐的赏赐！”
内心一阵悲凉，若是有的选，谁会叫洗砚？一个帮人做事伺候人的名字。
芊芊自幼娇惯，心思简单。看着眼前这位姐姐怯生生的样子，总觉得自己欺负她了。
“我叫慕芊芊！你比我大一岁，在外头叫我妹妹就行了！”
洗砚吓得连忙跪地求饶，磕头连连。眼前这位可是慕侯爷的千金嫡女，身份尊贵，进门前，老媪再三叮嘱不要僭越忘了身份。
如果惹得这位小东家不满意，被退了回去，怕是要被老媪拔掉一层皮！最后和姐姐们一样，发买到烟花巷口！
想到这里，洗砚不禁一身冷汗。自幼无人爱护，怎能不提心吊胆，察言观色度日。
“奴婢身份微贱，怎敢和姑娘攀上关系？”洗砚神色慌张。
芊芊拉起来眼前这眼泪连连的姑娘：“无妨，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和我说！我替你撑腰！”
学堂内，先生迟迟未归，皇子们围着书桌跑跳打闹。大皇子王衍看见芊芊带了个小姑娘，打趣：“你从哪拐来个伴读？”
洗砚恭敬回答：“奴婢是小姐夫人挑选来的，陪着小姐照顾衣食住行。”
王衍：“看着也还算恭敬！芊芊，这御下知道你到底年纪尚小，不懂得尽管问我。”
只不过芊芊根本没有把这姑娘当丫鬟使唤，只是做姐妹相处。王衍当然知道这会乱了尊卑贵贱！碍于芊芊的颜面也不好直接提出。只是暗暗指点了洗砚一句：
“让你说话才能开口！”然后拂袖离开。
白禹谦一席素服，衣袖中暗香盈动，手提书盒子，坐在芊芊旁边。洗砚看的出神，这世上居然有长得这么清秀标志的男子。
“这姑娘是谁？”，白禹谦主动搭话。“我家新招来的陪读丫头。名唤洗砚。”芊芊拉着洗砚的手，热情介绍。
“不错，有伴读了！日后要像个读书的样子，可不要打扰我了！”白禹谦头也不抬，自顾自的收拾着书桌。
“谁愿意跟你玩一样！本小姐就是在家太无聊了！”
“别嘴硬了，你都跟着我来到尚书苑了。总不能是因为一个风筝吧？”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明争暗斗的几个回合。
芊芊好奇：“你没有伴读嘛？”。
“没有，独来独往惯了”白禹谦声线冷淡。强装镇定！
洗砚喏喏：“那奴婢帮白公子整理书桌？”。“不用！”白禹谦回怼。抬头观察了一番，洗砚这姑娘瘦小不堪，个子还没有慕芊芊高，相比也是在外吃了不少苦。
同事天涯沦落人，倒不如赏她个差事，赚几两碎银糊口。“也罢，你既叫洗砚，不如帮我把这砚台清理一遍，把墨水磨开。”
洗砚准备动手时被芊芊一把拦下：“白禹谦你什么意思？我的人你也用？”
洗砚看芊芊剑拔弩张，免不了要和白禹谦起争执。刚才斗嘴的功夫，也看出来白禹谦才思敏捷。是个聪明人，芊芊肯定要吃瘪。
“是奴婢愿意的！小姐不要错怪公子！”说罢，抱着砚台离开。
“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你若是真心疼她，到时不如问问她原名本字。犯不上因为一个陪读和我争执。我不过是想给他个赚钱的机会。”白禹谦解释。
“算你有点良心！我府上吃穿用度上千人，不缺你那点银子，自己收着吧！”芊芊回答。
白禹谦内心苦笑，怕是自己糊涂了，慕府额厨子都各个富得流油。自己在这瞎担心什么。
洗砚回来，在白禹谦一旁研墨。看到桌子上放着课业，字迹干净秀美遒劲有力。虽然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也能看出来这字写的功力深厚。
娇弱一声：“公子贵姓？可愿意告知奴婢，洗砚二字如何写的？奴婢也好记着日后都用得到！”
“这写字和做人一样，要行的端正，字才能学得快，写得好。”白禹谦放下笔吹干后，交于丫鬟。
“收好了，以后你若是想学可以找我。”白禹谦笑意盈盈。
芊芊：“我家的我自己教！不用你操心！”
白禹谦回怼：“就你这狗爬一样的字，通篇错别。还是不要误人子弟的好！”
三巡吵嘴过后。
芊芊挥手招来洗砚：“姐姐你原本叫什么名字呀？”
洗砚沉默，她不知道什么回答，家人都没有给他名字，洗砚二字不过是老媪方便使唤标记，随口叫的。
芊芊看着姑娘半天不吭声，也犯了难。眼神望向白禹谦求助。
“那就叫亦欢吧！字长乐，希望姑娘以后天天开心！”白禹谦解围。
“来我教你写名字，芊芊拽着丫鬟的手，手把手在纸上描摹。”
白禹谦侧头看着这俩人一团和气。内心温暖。看来慕芊芊也不至会欺负人。
洗砚内心一阵窃喜，亦欢这名字不错。她很喜欢，白禹谦这翩翩公子，她更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