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一听这话,穆天阑心中的情绪瞬间压抑不住,急切地问了出来。
然而那伙计的态度确实迟疑起来,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说。”
看这人的样子,询问这件事情一定是有着什么缘由的,想起那天买巴豆粉的那位,言语间的怪异,伙计心中当即警醒起来。
寻常人哪里用得到巴豆粉这种东西,说不定那人买回去,就是用来害人的,自己要是说了,保不齐会惹上什么麻烦。
穆天阑急得不行,想也不想,掏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这件事情是听你说的,小哥就行个方便,帮帮忙。”
那伙计没料到他会这样,左右看了下,见四下无人,这才悄悄收起手,把银子收进了袖子里头,“我也是偶然见过,那人就是稻香居的老板娘。”
这人出手倒是大方,他一个月的工钱,也比不上这块碎银子多。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痛快就说了。
“什么?”穆天阑一脸惊诧,“稻香居?”
这怎么会?
那伙计却是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地方,好心解释道:“这稻香居,是一家酒楼的名字,听说还是什么御厨开的,位置就在——”
那话还未说完,就见穆天阑便表情复杂的点点头,道了声谢,转身快步离开了。
“这人……”
伙计摇了摇头,也没有多想,很快便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穆天阑却是强忍怒气,脚步匆匆的朝着稻香居去了。
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一进门,也不理会跑堂小二诧异的脸色,径直朝着楼上去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横冲直撞的,走路不长眼啊你——”
钱氏从楼上下来,也没顾得上看路,转身便撞到了一个人,当即不满的嚷了起来。
等他看到穆天澜的那张脸,面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二弟!你怎么来了?”
说起来,这几日酒楼的生意仍旧没什么起色,她和穆斩方费尽心思拉拢了不少人,又绞尽脑汁弄了桌新的宴席,借着打折的名头,才终于是有了几个客人。
可惜这些客人多半也是抱着占便宜的心情来的,专挑那便宜的菜点,结账的时候还得打折,算来算去,刨去一干成本,她根本没什么赚头,反倒是搭了许多功夫,白忙一场。
可是好不容易有客人上门,怎么也不能直接把人赶走。
纵然钱氏心中是百般不情愿,也只能勉强拿出笑脸迎客,只盼望有这么个场面在,能吸引几个真正有钱的客人来。
眼下见到穆天阑,她心中当即打起了鼓,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小叔子是来做什么的。
上次闹得不欢而散,他实在没理由主动找来才是。
莫不是那铺子赔了钱,想来借钱的吧?
“大嫂。”
没有理会钱氏这副模样,穆天阑神情冷淡的开口,“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钱氏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明显不好看,额头上隐隐冒着青筋,倒像是强忍怒气的模样。
这又是谁惹到他了?
钱氏冷哼一声,心中却是突然想起那件事,瞬间“咯噔”一声,手心便有了汗意。
此刻容不得她多想,钱氏也只能强装镇定,安慰自己那件事穆天阑是不可能知道的,面上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来,“没看我这忙着呢,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钱氏胡乱摆了摆手,便想错开他下楼去,穆天阑却是也跟着动了下,拦住她的去路。
“我倒是不知道,大嫂一个开酒楼的,买巴豆粉做什么。”
这话一出口,穆天阑便眼尖的发现,钱氏的神色瞬间变得有几分慌乱。
“你你、胡说什么?”
喘了一口气,钱氏上下看了看,见并没有人朝这边看,才略略松了口气,还好客人没有听到,否则非得影响酒楼的生意不可。
心知不找个理由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这个小叔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钱氏只能咬咬牙,转身朝着包厢的方向走,“换个地方说,让食客听到了,容易误会。”
她这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但穆天阑并未因此打消疑虑,一进包厢,便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大嫂既然担心,又为什么买那个东西?”
穆天阑盯着她,“开酒楼,应该不需要这种害人的东西吧。”
这幅态度,明显是笃定了自己买过巴豆粉,钱氏也知道,若是死不承认,恐怕只能起到相反的作用。
反正不是她亲自动的手,就算穆天阑知道自己买过,又能怎么样?
这样想来,钱氏放心不少,缓缓吸了一口气,冷哼道:“我买什么,还需要你这个小叔子过问不成?”
“天阑哪,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大嫂!”钱氏这会儿倒是恢复了几分镇定,“我的事情,应当还用不着你这个小叔子操心吧?”
穆天阑本就不是个擅长口舌的人,何况面对女人,又是向来牙尖嘴利的钱氏,哪里说得过她?
他又急又气,面色憋得通红,随后质问的话脱口而出,“我们家的包子被人下了巴豆粉,大嫂你刚好在这个时候买了巴豆粉,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钱氏心神慌了慌,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才道:“那又关我什么事,我跟你大哥住在县城,这两日又没回村子里去,难不成隔了这么远,还能往你那包子里,下什么巴豆粉不成?”
“我看呐,说不定就是你那个媳妇儿下的药吧!”
钱氏迫不及待想要赶紧把自己摘出去,胡乱攀扯道:“你那个媳妇,保不齐就是想下药把全家毒死,好借着机会跟情郎私奔去。”
“大嫂,你别胡说!”
穆天阑的拳头攥的“咯吱”作响,一字一句道:“我媳妇清清白白,这种话,请大嫂以后别再说了!”
自从那次听到谷亦羽和刘长根的对话,穆天阑便知道,这些都是误会,妻子从来清清白白,根本没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这些乱传谣言的人,才最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