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意料之中的回应并没有出现,苗翠花抬起头,只看见方才还一脸关心的爹爹,此时面上满是怒气。
“爹……”
她愣了愣,撅着嘴巴正打算再说什么,村长便一脸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很是严厉,“你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说这些,以后还怎么嫁人?”
村子一些风言风语传的极快,很多事情,单单只靠捕风捉影,就能传的相当夸张。
方才苗翠花喊叫的声音不小,若是被邻居听到,她的名声可就是彻底毁了。
“我说这些怎么了?”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爹爹竟然这般态度,苗翠花嘴巴撅的老高,“我不管那些,反正我要嫁就只嫁给天阑哥哥!”
从见到穆天阑的第一眼开始,她已经认定,自己一定要成为他的娘子。
只是穆天阑回村不久,便跑到县城开起了酒楼,并不经常回来,因此那段时间,苗翠花可是费尽心思的往县城里跑。
本来想着,等到穆天阑慢慢喜欢上自己,就可以让他来家里提亲,到时候爹和娘肯定不会拒绝的,谁能想到,他却突然娶了县令家的小姐,打破了自己原本的所有幻想。
正是因为这个,她始终把谷亦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够了!”见到自己女儿这副模样,村长皱着眉头,心中的怒火更加压抑不住,“那个穆天阑有什么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就为了这么个男人,你是连脸都不打算要了?”
他好歹也是一村之长,要是传出这种事情,村民们要怎么看他?
“那又怎么样?”苗翠花不理解,她只是想要嫁给一个男人,有什么好丢脸的,“反正我就是要嫁给天阑哥哥,爹,娘,你们快给我想办法。”
“想办法?”村长冷哼一声,“你想嫁给谁都可以,但那穆天阑已经娶了媳妇儿,难不成你要做妾?”
别说村子里历来没有纳妾的男人,即便是有,他的女儿,又怎能与人做妾!
“做妾?”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词,苗翠花一愣,随即高声尖叫,“怎么可能!”
他可是金鼓村第一美人,即便是嫁到镇上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怎么可能会给人做妾?
“天阑哥哥根本不是真心喜欢那个贱人,而且那个贱人之前还不要脸的勾搭野男人,她根本配不上天阑哥哥!”
情绪有些崩溃的喊出这句话,苗翠花干脆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爹,你一定要帮我,你让天阑哥哥休了那个贱人,这样我就能嫁给他了!”
“胡闹!”
村长被她这番吵闹弄的很是心烦,重重哼了一声,背着手便转身回了屋子,关门的时候更是重重一摔。
苗翠花站在原地愣了愣,也不理会打算安慰她的母亲,转身便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一只手臂盖在眼睛上方,看那样子很是有些狼狈。
“闺女,闺女!”
等到村长娘子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早已看不见她的身影。
苗翠花也顾不得路线,怒气冲冲的便往外跑,不知不觉就到了河边的柳树下。
听着潺潺水声,她倒是努力把想要痛哭的欲望憋了回去,只是心中压抑的怒气,却是怎么也无法平复。
“贱人,贱人……”
嘟嘟囔囔的低声骂了许久,她忽然弯下腰,捡起脚边的几颗石子,猛地扔到河里去,看到四处溅起的水花,她才勉强觉得心里好受了几分。
她在这里暗自发泄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方向露出的那个人影。
黄桂芬拉着脸从穆家走出来,心里也是不停的咒骂着。
之前她帮着钱氏说了几句话,没想到却差点让谷亦羽污蔑成小偷,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
方才她忍不住,又去找钱氏,一边想表表功,在她年前巴结讨好一番,一边也想打探一下谷亦羽的情况,是不是真的要流产了。
却没想到,钱氏对于自己维护她的事情,竟然完全没有感激之心,反而有些埋怨自己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天知道,要不是看钱氏那身打扮,想到那么大的酒楼,她黄桂芬一个长辈,何至于那样低声下气的讨好那么个女人!
更可恨的还是那个谷亦羽,成天的跟自己作对,碍眼得很,要是这次真能流产,倒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黄桂芬一边愤愤不平的骂着,一边往前走,却在不经意抬头的时候,一眼就扫到了河边的那个身影。
“这不是村长家的翠花么……”
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来,还是因为打扮的缘故。
苗翠花身为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长相和身段自然都不算差,而她又是村长的女儿,家里条件挺好,穿衣打扮自然也讲究。
这样细棉布做的裙子,村子里未嫁的姑娘,除了穆家的穆念倪,也就只有苗翠花有,再看身形,确认她的身份再容易不过。
看到对方的动作,似乎心情不大好似的,黄桂芬忍不住停下脚步,四下看了看,勉强找到一处藏身的位置,躲避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后。
其实她的这番动静并不轻,倘若不是苗翠花心情正混乱,根本不可能听不到。
“贱人,你凭什么能抢走天阑哥哥,他是我的,是我的!”
苗翠花仍旧咬牙切齿的骂着,黄桂芬则躲在那里凝神细听,听到这些的时候,一张脸上满是诧异。
天阑哥哥,穆天阑?
黄桂芬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她还真是没想到,这个苗翠花,居然会喜欢穆家的老二,难怪以前她看见过几次,对方总是去包子摊,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这个发现,对于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她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谷亦羽,没想到老天这就给她送来个帮手。
苗翠花好歹是村长的女儿,在这金鼓村也算得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是能借着她的手,整谷亦羽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打定主意,黄桂芬勾了勾嘴角,故意加重脚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