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谷亦羽撇了撇嘴,无声翻了个白眼,这男人和自己老公长的倒是一般无二,只是性格,实在是南辕北辙。
冷的跟个冰块儿似的,一张脸总是面无表情的,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相。
穆天阑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表情,面色却是丝毫不变,只一眼就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此时,男人已经和好了面团,扯了一块湿布巾盖到了面团上,转身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颗坑坑洼洼的白萝卜,三两下洗净,正握在手中削皮。
胖胖的萝卜躺在男人的左手心,右手则握着一把菜刀,动作极为迅速的挥舞着手臂。
只听“唰唰唰”几声,那原本其貌不扬的萝卜,转眼间已经变得白白净净。
“唰唰唰——”
紧接着,男人把萝卜放到切菜墩上,手法娴熟的把萝卜从中间劈开,切成均匀的铜钱厚半圆形片。
“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忍了又忍,谷亦羽到底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原本见男人和面,她还以为对方是准备做面条什么的,只是对方又切了这么多的萝卜,倒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煮面。”
男人依旧是寡言少语的风格,都不曾抬头看她一眼,自顾自的把切好的萝卜片放到粗陶大碗里,捏了一把盐巴洒了上去。
煮面?
那他弄这么多萝卜片做什么?
煮面放萝卜倒是不稀奇,只是这家里一穷二白,既没有肉,也没有高汤,清水煮面,再加上萝卜那股辛辣的臭味,能好吃就怪了。
热脸贴了冷屁股,谷亦羽暗自翻了个白眼,把最后一个碗洗刷干净,这才小心的扶着腰,缓缓站了起来。
“嘶——”
想是蹲的久了,右腿酸胀得很,腰也是痛的不行,扶着灶台一动不动的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适应了过来。
看到站在那里,对自己没有投来丝毫关心的男人,她的心中多少还是生出了几分叹息。
自己好歹是她老婆,肚子里怀着他闺女啊,这人也太冷漠了吧!
“你……”
谷亦羽张口,刚想质问一句,就被男人的动作吓了一跳,嘴巴张了张,全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嘭——”
雪白的面团被男人摔到案板之上,而后用力的按揉着,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时不时的把面团扯开,复又放在案板上揉搓。
他的袖子挽起在手肘处,小臂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隆起,那肌肉并不壮硕,线条却饱满流畅,显得十分有男人味儿。
谷亦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单手摸着下巴,眼神中逐渐带着几分欣赏的意味。
“啪——”
把面团彻底揉透了,穆天阑双手快速的把面搓成长条状,而后拉住两端,上下抖落着扯面,对折,弹到案板上拉长,再对折。
男人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动作,很快,那面条的粗度就已经如同细毛线般,且十分均匀。
“果然是御厨,还真有两下子……”
谷亦羽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赞叹,看着那最终成品,点了点头。
这手法,比起自己也算得上是丝毫不差了。
拉面扯好,男人又拿过一把小葱,切成细细的葱花,这才放下刀子,木着脸走到灶台边,熟练的生起了火。
“那个……”
看到他从始至终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谷亦羽有些尴尬,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到底还是不情愿的开口,“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是她想讨好,实在是顶着这么一个身份,压力太大啊!
说起来,这也都怪原主,好端端的非要闹一出私奔,真是脑子让驴给踢了。
面对谷亦羽语气带着几分讨好的询问,穆天阑拒绝的干脆利落,“不用。”
男人往锅里舀了两瓢水,熟练的添柴点火,默不作声的坐在小板凳上,压根儿没有主动搭理她的意思。
谷亦羽咬了咬后槽牙,忍不住有些气闷,再加上身上也觉得疲惫得很,干脆转身回屋歇着去了。
“嗯……”
一躺到床上,后腰便酸痛的厉害,谷亦羽忍不住闷哼一声,挺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那酸痛感消散了大半。
肚里怀着个孩子,实在是件辛苦事。
上辈子也曾经历着这件事的她,更是深有体会。
不过,哪怕要再遭一次罪,只要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她也甘之如饴。
想起那本书中,大女主悲惨的童年,她抚摸肚子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几分。
原主脑子不正常,置女儿于不顾,一味想着怎么和情郎双宿双飞,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好在她来了,她一定会好好的抚养大女主长大,给她呵护和关爱。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摆在她面前最大的两个难题,无非还是现在的处境。
首先,她必须想办法,改变穆天阑,以及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除了这个,发展事业也绝对不能落下,这样缺衣少食的日子,不单她过不下去,也根本没有条件养孩子。
想起这个,谷亦羽不仅觉得头疼,心中也是有些气愤。
穆家明明开着一个不小的酒楼,打的还是穆天阑的名头,那大房的两口子,竟然把他们给赶出了酒楼,未免把事情做的太绝了!
按照谷亦羽的性格,她是绝不愿意吃这种亏的,怎么也要把属于自己的那份讨要回来不可。
奈何她在穆家根本没什么地位可言,穆天阑那个锯嘴葫芦,对着自己没有好脸色,又什么也不跟自己说,就算她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唉……”
谷亦羽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想办法重操旧业吧。”
有手艺在身,难不成还能没有出路?
这厢,谷亦羽躺在那里东想西想,穆天阑已经煮好了三碗面,正准备给他娘端进去一份。
就在这时,穆家小院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扭着肥腰走了进来。
妇人一进门,便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这是煮了什么东西,还就怪香的。”
咂了咂嘴,咽了口吐沫,她才惊奇的看向男人,“呦!这不是天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