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一听说是个女的,谷亦羽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钱氏那个女人。
事实上,就在她看到那个男人准备干坏事的时候,心里面有所怀疑了。
为着这醉仙楼开张的事情,这些日子钱氏大大小小可是来闹了好几次,连着穆斩方也又找过穆天阑几次,硬是把分成提到了三成,最后自然还是被拒绝了。
想想也知道,这夫妻俩如今必定是对他们怀恨在心,首当其冲的便是这醉仙楼。
之前醉仙楼还没有开张的时候,谷亦羽瞧着,他们那稻香居虽然业绩惨淡,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生意。
只是现在,那稻香居却已经是门扉冷清,根本看不到一个客人上门,想来继续这样下去,用不上几天就要关门大吉了。
这毕竟还算是穆家的家事,当着掌柜以及伙计的面,谷亦羽倒是没有直说,只回家和男人说完了宅子的事情以后,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她把这些一说,男人也是沉默下去,显然并不觉得她推测的有什么不对。
看到男人这个态度,谷亦羽便也有些明白,看来男人自己,对于那夫妻俩也不是没有怀疑的。
这事情该如何处理,说起来还是有些麻烦,依着他们和县令的特殊关系,报官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所以这事儿若能私下想其他办法解决,那是再好不过的。
思来想去,谷亦羽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实在是钱氏夫妻两个就好比那滚刀肉,软硬不吃,脸皮厚得很,又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做的太过了说不定要影响穆天阑的名声,保不齐有人说他不念兄弟手足之情什么的。
除非——
他们能直接揭穿钱氏和穆斩方两人的所作所为,让大家都看看他们的嘴脸有多丑恶。
如此一想,谷亦羽倒是有了几分主意,捅了捅穆天阑的手臂,“相公,我觉得,不如咱们做个局,以大嫂的性子,十有八九会上钩,到时候咱们当场抓她个现形,拿住证据,就算去报官也不怕!”
谷远志是不待见自己,可再怎么说他身为一县县令,也不能做得太难看不是?
倘若他们这边人证物证俱全,谷远志就算想借机生事,总也还要顾及自己的官声吧。
对上她的视线,穆天阑轻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掌,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小羽,你还怀着身孕,不宜操劳太过,这件事你也别操心了,我会想办法处理好的。”
说完,也不等她答应,转移话题道:“如今宅子已然买下,你觉得什么时候搬家比较好?”
见他这般模样,谷亦羽也不再说酒楼的事情,再怎么说,那酒楼还有另一个老板,那陈元良可是侯府公子,这个名头在容县这么个地方,完全可以横着走。
笑了笑,她拨弄着面前的杯子,答道:“这边铺子的事情,我大概还要好好交代一下,也许要用个两三天。”
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她继续说道:“至于搬家要带走的东西,倒是也不多,不过就是我们自个儿的行李罢了,至于家具和锅碗瓢盆这些,还得留下给他们用呢!”
“家中倒是好办,只是新宅子那头,还需要添置一番。”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眼角都跟着犯起了泪花,“那边装修倒是还挺新,咱们尽早搬过去比较好,倒也不用重新装修,只是家具和其他东西,都得重新添置。”
这么一来,要花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见她困成这个样子,穆天阑也没继续说下去,笑着拉她起身,“这些明日再说,我们还是先歇息吧。”
隔日一早,谷亦羽醒来的时候,身侧的床铺早就凉了,显然男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在床上又躺了一刻钟,她便也慢悠悠的爬了起来,洗漱一番,又用了早饭后,见其他人各自忙着做自己的事情,她便也没说什么,自己去做了份计划书,打算之后留给掌柜来看。
午饭的时候,谷亦羽宣布了准备搬家的消息,并说他们便留在这里一切照旧,她有时间会过来看看,若有什么事情,去县城找她便是,也并不麻烦。
听说他们要搬走,下人们其实很有些舍不得,毕竟主家一家都很好相处,这般在一起习惯了,倒真有些不适应分开。
那月梅嫂子和玉兰嫂子想要跟着她们去伺候,谷亦羽也想带两个人走,但问题是,她若把人带走了,铺子里的人手恐怕就不够用了,所以到了新宅子之后,首先她就得再买几个人。
否则那么大的宅子,没有下人管洒扫的话,非得把自己累死不可。
另外,她又宣布了给大家涨工钱的决定,毕竟以后自己不在,大家想来也是要更受累的。
如此一来,大家自然都很是兴奋,叶氏和老太太自然也心情好,觉得自家这日子越过越好了。
但要说最高兴的,还得是穆念倪这姑娘了,听说自家要搬去县城,住的还是个两进的大宅子,她这心一下子就火热了起来。
到时候出门带两个丫鬟下人,她自己绫罗绸缎的,和那些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能有什么区别?
想到来过自家的容公子和陈公子,她便更加觉得欣喜,那样俊朗又风度翩翩的人物,往后她也不是配不上了!
因着这个,近几日穆念倪对自己二嫂的态度近乎讨好,也不再因为之前那件事心里别扭,但凡谷亦羽要做什么,她必定屁颠屁颠的跟着帮忙。
听说要去县城置办家里的物事,她表现的相当积极,连着几天跟谷亦羽早出晚归,帮着拿东西搬东西,倒真没让谷亦羽受什么累。
这样的殷勤态度,把谷亦羽都弄得有些不适应,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也更加觉得哭笑不得,心想这小丫头还真是小孩心性。
十日后,宜搬迁,宜远行,穆家人早早收拾妥当,带着两辆马车的行李,浩浩荡荡的告别了镇子,朝着县城的新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