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TM,我TM这是在哪?”张林同志艰难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他只记得自己正在看历史书时,那个花了自己整整五十大洋的十七手余朝书架轰然倒塌,然后他就到了这个地方。
待头痛缓解后,他简单的环视了下四周。这下他才发现,自己正呆在一间农场的小卧室内,他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镜子旁,镜中的自己大概二十多岁,蓝色的瞳孔周围是大量的血丝,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一幅宅男模样,而地上几乎覆盖了全屋的纸张让他坚定了这个想法。
他捡起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纸,虽然上面全是汉斯文,但他却莫名能看懂,似乎到了脑中自动变成了华夏文。
“应汉斯皇室的命令,第六、第十四、第十七步枪旅已经调遣至林奈堡防线,随后会有十个步枪营从北方的汉堡赶来,预计大约半个月左右到达。”下面被人用黑色墨水补了一句话:“这TM就是抢劫,我们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但最后还是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同意”。而这个同意的笔迹与上面的笔迹完全不同。
“等等,调走三个步枪旅,还画了十个营兵力的大饼,这不就是波恩失陷的原因吗!所以,我在波恩,还是汉斯卫国战争时期的波恩?”张林扶住桌子,作为一个历史迷,他对这段历史可谓是记忆颇深。他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日历,上面的日期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1890年3月27日,距离波恩沦陷就两天了啊,这次完蛋了!别人穿越都是什么金手指之类的,我怎么这也没有,那也没有,纯纯一大废物!”
前世的1890年3月10日,面对林奈堡防线的危急形势,汉斯军方从相较于不那么紧张的波恩调走了三个精锐旅,并许诺将调遣十个步枪营来填充防线。而波恩的高层几乎全员拒绝回答军方,最后事情交给了一个叫海因茨·布尔的中尉。果不其然,填充的十个营只是新兵,要不就是民兵与从各个溃败的部队中重组的部队,这导致波恩防御力大大下降,而高层则将责任推给那个中尉后便跑路了,最后波恩终于在抵抗了两天后无奈失陷。这带来的不仅是一座城市的失陷,更是使汉斯王国在之后的五个月卫国战争中完全处于下风,甚至是首都林奈堡都差点沦陷。而至于那个海因茨·布尔则英勇地倒在了波恩的防御线上。
“我不会就是个中尉吧?一定不是!我只是个撤退晚了的军官对吧,再见了,海因茨·布尔,我们亲爱的大冤种,祝你好运!哈哈哈。”张林激动地收拾桌子,准备撤离,却无意中找出一张证件,兴奋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不见。上面赫然写着:“海因茨·布尔,汉斯王国波恩第十二卫戍师第六步兵旅中尉旅长”。
张林只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铺开一张军事地图,波恩好几道防线都已经失守,象征敌军大部队的箭头已经距离波恩市不到五个格子(约五十千米的距离)了,而自己所在的防线就是波恩市南方最后的防御阵地了,在他后面就是波恩城以及里面的平民。
他又看了看地上的纸张,上面写着一件件的军事报告。而它们似乎全部来自书架上的一个暗格里。也就是说,这群人把失败的报告全部藏了起来,让林奈堡方面以为波恩的防守固若金汤,所以才放心抽调部队。而这群人知道真实情况,干脆心一横,直接临阵脱逃。而我们的大冤种海因茨先生在不小心发现真实情况后,小心脏漏了一拍,“嘎嘣”一声倒在了床上,前往了西方极乐世界。
“一群只会吃国家军粮的米虫,真正上战场的时候一个人也见不到了!我不会真要死在这里吧。等等,我还有部队,虽然不多,但这烂摊子也不能不管啊。”张林仔细看了看桌子上的地图与信件,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决定承担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得不收拾收拾这烂摊子了。林奈堡,你们就看好吧。”张林,不,是海因茨穿上军服,走出了屋子。
“传令兵,让所有士兵集合,我要发表一个讲话。我要全员,上到军官下到炊事员,全得过来。”海因茨挥挥手,传令兵立刻去下集合令了,而海因茨也来到了农舍外的小广场上,等着士兵们集合完毕。
海因茨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穿越,历史的车轮如同碾到了一颗小石子一样,虽然不起眼,但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远去了。
“集合!”
就在命令下达不久,一群身着灰色军服,带着皮制头盔或灰色布帽的步兵从不远处的农舍中跑了出来,在海因茨面前排成了还算整齐的部队。
“报告海因茨中尉,汉斯王国波恩第十二步兵卫戍师集合完成,听候指令!”传令兵声音洪亮地向海因茨报告完后,便站回了队伍里。
海因茨看着这支士气高昂的部队,心中仍有些没底。这个所谓的步兵师编制并不是完整的,往多了说只有两个旅多一点点,而且大多是新兵或民兵训练而来,只有少数人是真正能够依靠的老兵。
“各位,根据可靠情报,奥克勒军将会在明天向波恩城发起进攻,届时,我们将面对数倍于我的奥军精锐,甚至是高卢军队,但我们不能后退,我们身后就是波恩,就是首都林奈堡的门户,我们无法后退,后退的人就是叛徒,是国家的耻辱!”海因茨看着众军,走上了农舍二楼的阳台,对着人群高喊,“我们唯有坚守,守住我们的城市,保卫我们的国家,保护我们的人民!”
“我知道,你们有人是才刚刚训练结束的新兵,有人是并没有接受过军事化训练的民兵,还有人是因为各种原因走上前线的普通人,你们可能觉得自己没有实力与奥军抗衡,可能没有见过战争的恐怖,但我们为了什么而战,为了自己,为了人民,为了国家,更是为了我们的亲朋好友可以幸福的活下去!”
“所以,我们没有退路,唯有战斗!”
“当然。”张林顿了顿,换上了平和的语气,“我也知道,你们当中有人不想死,你们还有大量的人生可以挥霍,不想死在战场上,不想被敌人的大炮炸上天,不想被敌人的子弹送入死神手中,不想被敌人的刺刀刺入胸口,感受生命如鲜血般从伤口缓缓流失。但你们想一想,你后退了,波恩城防线就少了一名士兵,你们后退了,波恩城就是不设防的了。”
“我们可以后退,但波恩城向哪里后退?再说了,如果波恩沦陷了,敌人就可以直接跨过安迪里斯区,直指林奈堡西方。到那时,我们还能向哪里后退?”不知不觉间,张林已经完全融入了海因茨这个人,“此时,我们不仅是一名普通的战士,更是波恩人民、波恩、波恩后面的所有汉斯国人、首都林奈堡,甚至是汉斯王国的守卫者。全体战士们,让我们保卫波恩,更是保卫我们的国家与所挂念之人。汉斯王国万岁!与奥克勒侵略者战斗到底!”
周围安静下来,正当海因茨思考是否是自己说的有问题时,人群中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随后便是“汉斯万岁”的高喊声。
“为了汉斯王国!与奥克勒侵略者战斗到底!”
在进行了战前动员后,海因茨召集了留下来的前波恩军官们的警卫队,并对他们进行了最后的叮嘱:如果真的失败了,那么他们将和自己会作为城市的最后一道屏障。
“请少尉放心,我们警卫连将会与波恩防线共存亡,誓死保卫国家领土!”警卫连连长——一个年轻的新军士兵说道。
“我相信你们——对了,你的姓名,可以告诉我吗?”海因茨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士兵,紫色的瞳孔与红色的卷发,如果是在城市里绝对是小姑娘们心仪的类型,即使是在军队之中,他沾满泥土的军服与面孔还是遮挡不住他的朝气蓬勃。
“中尉,我叫路易斯,路易斯·弗雷德里克,是波恩人,今年二十岁,也是林奈堡凯雷特军校88年届的优秀毕业生,是原来师长的警卫连连长,师长撤离时把我们留了下来,我们现在听候您的指令。”
听到这里,海因茨不由得一惊。路易斯·弗雷德里克,他最有名的是在一战西线“八月攻势”的一件大功:1915年8月16日,四十五岁的路易斯率领着一支几乎溃败的步兵旅,面对三个皇家师的攻势,硬生生在固若金汤的皇家军队封锁线中冲了出来,并且打通了军队前往高卢重镇切尔西亚的路线,让皇卢联军三个月建立的防御线形同虚设。
“那好,路易斯,现在我授予你中士军衔,去准备作战吧。”
“是!”
海因茨站起来,看向远方,看着急急忙忙布置修复防御工事的部队,叹了一口气,随后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与此同时,奥克勒军队的指挥部内,奥克勒的军官们看着波恩的地图,面露微笑。在他们眼里,波恩如同不设防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