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突兀的喊声出自被激战波及而高耸而起的小土坡。
卡特博斯等了一会,才看见一个少年慢慢爬到土坡顶端。
在少年肩膀上还站着一只正在拉扯他耳朵的白色萌禽。
那是一只雪鸮,鸟脸上一脸无语。
翡翠骑士看都不再看一眼,消失在场上。
“我要挑战你!”众人这才发现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和他的身体相比过于巨大的剑。
如果是其他半神,要么理都不理,要么就是上去就是一刀把他人道毁灭。
但是站在他对面的是白茗,甚至会伪装成“正义的蒙面侠客”去帮助平民的龙。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这一声出口,周围的人群开始喧嚣起来。
但凡不是瞎子都知道眼前这个女孩的躯体下是什么规格的怪物,可以说如果她愿意,一瞬间就能取走眼前少年的生命。
少年瘦小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即用力打算把那把剑拔了出来,这个动作对他开始并不容易,因为背着的剑太长了。
他费了不小的劲才把这把剑从背上拔了出来,摇摇晃晃指向白茗。
巨剑对于这双胳膊实在是太沉重了,即便是双手也难以掌握。
“我们上,咖啡。”他称呼肩上的雪鸮为咖啡。
咖啡震了震翅膀:“你今天吃错东西了吗?找死也不用那么急啊。”
少年脸上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抱歉,搭档,我必须知道我距离世界最强还有多大距离。”
雪鸮飞了起来,围绕着竞技场盘旋。
白茗还是静静立在那里,见少年准备好了,把镰刀指向少年,就像指向翡翠骑士一样。
“啊啊啊啊啊!”少年大声喊叫着,似乎这能给自己提供额外的勇气,但是这软绵绵的一剑无效的打在了地上。
因为用力过猛他的身躯朝着惯用手翻转过去。
白茗的镰刀高高举起,悬在半空中,随即挥下。
那只叫咖啡的雪鸮忽然从高空朝着白茗的后脑勺冲去。
白茗避开这一爪的时候少年重新爬起,回转剑锋横扫。
弗兰德的皇帝无意看这种过家家,早早退场,而市民正在为这个少年喝彩。
这一剑似乎以分毫之差从白茗身前擦了过去。
少年此时看向白茗的脸,看见了她脸上的微笑,他怒火中烧:“不要戏弄我!”
“你太弱了。”白茗的手搭在了他的剑锋上,无形的鳞片因为斩击而显现出几片,无论少年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而白茗的另一只手已经拽住了雪鸮的一对翅膀。
“如果是这样的半吊子剑术,你这一生也不可能逼我使出全力。”
白茗的话就像一击重锤击中了少年的内心,他被反震击翻在地,双目无声的看向白茗。
时间之龙并没有再去看他,挑逗着这只名叫咖啡的雪鸮:“你不是会说话的吗?会讲故事吗?”
雪鸮被控制住翅膀,两只短腿无力地挣扎:“你这恶龙!有本事放开爷,你看爷抓不抓你嗷!”
白茗松手,雪鸮落到地上,收了收羽毛,晃晃脑袋,低声说:“这才对嘛。”然后快速跑到伙伴身边:“没事吧没事吧。”
少年从地上爬起来:“我没事……”他抬起头正好看见了白茗冰冷的目光。
全场处于安静之中,他鼓起勇气:“我可以拜您为师吗?”
白茗摇摇头:“我的力量大部分是与生俱来的,你学不会,但是我可以引荐你给一个人。”
“他可以让我变成世界最强吗?”少年问。
雪鸮跳起来猛地一敲他的脑门:“你老惦记你那破世界第一干嘛?”
少年无力的反驳:“如果不够强就没办法复仇了……”
但是当他站在卡特博斯面前,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威严有些不满地说:“别老是给我们找一些麻烦,你想要把他引荐给谁?”
白茗指向了一个全场没有一个人想到的人——威严。
“他的身体素质不可能跟随龙族,精神能力无法跟上蜘蛛小姐,但是刚才可以看出还挺机灵,正好威严你不是抱怨缺人手吗?”平日里冷淡无比的白茗难得说了一大段话。
“不要!”雪鸮第一个带头反对。
“老师!”少年第一个带头同意。
威严看向卡特博斯,卡特博斯看着那只鸟,面露诧异。
卡特博斯记忆中,这还是个熟人,十五年战争中期的名将之一,玩家可以选择的部下。
但是奇怪的是,他的熟人并不是这个少年,而是少年肩上的鸟。
这可不是一般的鸟,这只叫咖啡的鸟号称猴版知识之龙,它只要在看见对象的情况下就能看见一些简单的信息,虽然不像知识之龙那样能开全图挂,他却能看一场战役的地图。
更特殊的是这原本是一个人,在不久的未来会拥有变回人类的能力,那时候他身边可没有这个少年。
雪鸮刚才一眼就看出了人形的白茗是一条龙,而后又充分意识到了帝国特务头子的危险性。
可惜摊上了这么一个搭档,竟然毫不犹豫就把他的警告抛到九霄云外了。
威严的眼睛扫过两人,整个下半张脸都笑咧开了。
“你给我好好工作,工作之余我会教导你,但是在你有一定的实力之前,我不会收你这个徒弟。”
以残酷开场的决斗,以近乎滑稽的形式收尾。
回去的马车上,卡特博斯听到了后面那辆马车的争吵声。
“为什么我不能上车啊!”
“哪有仆人上车的道理,给我好好走到康诺恩宫。”
“至少帮我把我的鸟带回去吧。”
“你是傻子吧?爷能飞!”
“那你上来吧。”
“哇你这恶女人怎么还变主意了?”
“给我挂在车上,坚持到抵达目的地!”
白茗有些不安地看着卡特博斯:“抱歉给陛下添了麻烦……”
“无妨,我倒是感觉这样闹腾一下比看卡尔那个精神病摆谱好看多了。”
卡特博斯说这个白茗可就不困了,她立刻附和道:“对吧对吧,他肯定有什么大病!”
羽弥尔捂着脸:“姐姐……”
可惜她的悲叹并不能让白茗停止对弗兰德皇帝的声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