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这匹马可是一点都不配合,几次三番想要将她甩下来的!
莫不是也有了灵性不成?彭秋期满意的拍了拍马头,却听见季衡幽幽的声音,“我看,爱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就不要谦虚了,皇兄放手吧,让秋期自己来。”
“你放手……”虽然有些害怕,彭秋期还是低声说了一句。
季子楠目光复杂,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放松,摆明了不放心,“皇上,秋期并未学过几日,尚且不熟练,何况这马性野难驯,倘若臣放手,后果不堪设想,还是让臣扶着比较好。”
两人僵持不下,季衡突然沉默了,空气中飘散着尴尬的味道,彭秋期作为两个人目光的聚焦点,自然是如坐针毡。
“王爷放心,秋期可以试试。”
说着,她就挣扎着松开了季子楠的手,想要独自骑着马给季衡跑上几圈,她心里再明白不过,季衡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给她一点教训,软禁是假,驯她才是真。
他要的不过是一个乖巧办事,不能有其他任何想法的傀儡,很可惜,找错了人,彭秋期想来是不愿意低头妥协的。
手下缰绳一拉,马受到惊吓,向前
一冲,彭秋期吓得紧紧抱住了马脖子,闭上了眼睛,任凭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心脏似乎都骤停了,她立刻后悔刚才松开了季子楠的手。
好你个季衡!这不是摆明了要整我!
她能够感觉到身下这匹马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后传来了季子楠的声音,“秋期!你将缰绳放松一些,千万不要放手!莫怕!本王这就来了!”
一直以来,只要她遭遇了什么事情,季子楠永远都是那简单的两个字,“莫怕。”
“皇上,这……”季衡身边的侍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谁都知道这位御前总管是一个柔柔弱弱的人,怎经得起如此颠簸,可是面对眼前的混乱场景,季衡却是气定神闲。
“有安平王在,你担心什么?”
季衡微微挑眉,转过头轻轻的瞥了他一眼,侍卫立刻噤声,便觉自己多言了,季子楠的大吼声,却在练兵场上久久回荡着,倒是那位柔弱的御前总管,死死的咬着牙一声不吭。
不知道跑了几圈,彭秋期只觉得自己的胃里都开始翻腾了,她手里牢牢的攥着缰绳,直到被季子楠一把拉住,“快放手!”
缰绳一脱,马还在朝着前方狂奔,
而彭秋期已经稳稳的落在了季子楠的怀中,她愣了愣,“多谢王爷相救!”
然而就在这时候,刚刚冲出去的那匹马却又突然折回,直直的朝着两个人就撞了过来,颇有以命相拼的架势,马蹄声急,像是踩在了彭秋期的心上。
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已经被撞得飞了起来,衣角却始终被季子楠拽在手里,眼看着季子楠就要撞上台阶,彭秋期一个用力,就将他推开了,自己的额头却和台阶有了一个亲密的碰撞。
疼痛感穿透全身的滋味很不好受,彭秋期咬牙切齿,嘶嘶的抽着凉气。
“看来,爱卿果然需要多多练习啊。”
台阶之上,季衡倒是淡漠的很,说出来的话更是语调平稳,似乎摔在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彭秋期刚要说些什么,却突然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宫殿之中,身下的床榻无比柔软,彭秋期伸了个懒腰,却突然扯到了某根神经,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醒了?”凉薄的声音传入耳朵,惊得她猛然睁大了眼睛。
“皇上!”
她连忙大喊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身边的
一切都明晃晃得厉害,她这才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正是季衡的龙床,而这里便是季衡平日里办公的书房。
这番惊吓可是不轻,彭秋期慌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季衡一把推了回去,“你的伤势还没有好,还是莫要乱动的好。”
温柔的语调,却让彭秋期更觉得毛骨悚然,她几时被季衡这样温柔的对待过?
当即牙齿打起了冷战,“皇上,秋期已然恢复了,睡在这里着实不妥,若是再不走,恐怕皇上您要面对的流言蜚语将会越来越多。”
“朕已经是断袖之癖了,岂会在意这些?还是爱卿你不愿意接受朕的好意?这几天来,可是朕亲自照顾你的呢!”季衡的眼底流露出几抹笑意。
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足以让彭秋期心惊胆战。
这几天都是季衡在照顾自己?
“我昏迷了好几天?那王爷呢?他怎么样了?”彭秋期几乎是从床榻上弹了起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季子楠,如果没有记错,季子楠也并非安然无恙吧。
“你何苦为他担心呢?皇兄有羲和娘娘照顾,自然是在家里好生休养,倒是你自己,肋骨折了两根,手臂也有些
脱臼,朕还真的害怕你就此醒不过来了呢!”
季衡说这些话时候,眼眸中甚至闪烁着些许亮光。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季衡,彭秋期下意识想跑,奈何季衡坐在床边,拦住了她的去路,书房之大,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对而坐。
彭秋期故意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却能够感受到季衡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她飞快的转起了脑子,想着脱身的办法。
“是微臣自己不小心,让皇上您担心了!不过秋期现在已经休养完毕,若再缠绵于病榻,恐怕宫中会有很多闲言碎语,到时候对皇上您的声名有所影响,那就麻烦了!”
彭秋期低着头,固执己见,她知道,宫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猜测自己的身份。
至于季子楠那边,季衡说得对,羲和一定能够将他照顾得很好,根本不需要自己去费心,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你呀你,还真是固执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季衡已经坐在了一堆奏折旁边,他随手拿起来一本,翻看起来,气氛一时间降到了冰点。
彭秋期坐在床沿,下床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