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着他停止,可是结局仍旧让所有人失望。
彭墨染手中拿着卷宗和证据不停的念着各种牵连的官员的名姓。
就犹如是催命符一般。官员们的脸色此刻全部都苍白如纸,期待他停下来。
“够了!彭墨染,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想死,可并不代表别人想死啊!”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来到了朝廷的正中央目光灼灼的盯着彭墨染的一举一动,渴望他能够停下。
可他还是风淡云轻的样子,抬起头来凝望了他一眼,眼神满是不屑。
“张文琪,东月十六年间贪污五十万两百银,搜刮民脂民膏并不全心全意将力量用在战事之上,罪行当斩。”
那个官员此刻已经下不来台的样子,彭墨染见此勾了唇角。“张大人,这些条例明明白白的写着,你是逃不了这一次了。”
瞬间朝堂上骂声四起,哪怕是皇上在场也没有人能阻拦这个局面,外面的御林军开始把张文琪往外拉,他知道此去经年,这要出去那自己这条命可就算是完了。
彭秋期就这样定定的望着他,却看到他眼睛里面看出了他在示意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彭墨染你不得
好死!”
他把怒骂声悉数接受,仍旧不为所动,打开卷宗继续念下面的证据。而就在这一刻,不知道从何时一把利剑忽然之间插向了他的胸口。
“彭墨染你想阴我们?呵!我也要拿你当个垫背的!”
血液顿时从他的身上流了出来,已然不知道是红色官袍本来的颜色还是鲜血浸染而成。
此刻的皇上将眼前场景看在眼里并没有多大波澜,仅仅是将那个始作俑者的官员五花大绑带了下去。
那是她的父亲啊!彭秋期心里酸涩,可是就哭不出来。眼睛中不悲不喜,微微抬起头来望着他。
“彭大人!”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这样叫他。苍白无力的呼唤,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匕首又被人毫不留情的拔了出去。
她疯狂的跑向了彭墨染。这个曾经是叱咤风云的大人此刻躺在血泊之中。他体力不支,再也打不开剩下的卷宗了。
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根本没有停歇,仍旧挣扎着,继续念着那份卷宗上的名姓。
而那流出的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可想而知这卷宗中的名字究竟牵连了多少人。
彭秋期根本就淡定不下来了。在他的身
边却不敢伸手动他,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随身的药箱没有必备,只有一块手帕,她急忙将手帕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他胸口的伤口按过去,可是很快,手帕也被打湿了。
彭墨染眼神中却是泰然自若,此刻无悲无喜,仿佛是解脱了一样。父女两个人相互对视。彭秋期仿佛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不为人知的感情。那双眼睛里此刻竟然有着笑意和从未有过的平静。
一直被尘封的记忆又开始被唤醒了一点。还记得刚开始入学她生来顽皮,根本就不服别人的管教,到了上学的年纪,请来的夫子也全部被她气得不行。
那一日彭墨染好好的教导了她一番纠正了她的错误。他可以下了早朝脱下官袍就带她去摘山上的野果子。
还记得那日被人给掳走在柴房之中苦苦等待父亲来救自己的日子,那些时光碎片慢慢的都浮现出来。
他哪怕当初不认自己,可毕竟也是亲人。父爱伟大至高无比。她曾经以为这个芝兰玉树的男子是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的。
可是今日,他就这样死在了这场博弈里。彭秋期终于忍不住泪水开始流出来。为什么要这样?为什
么要替代自己,代她去死呢。
“太医!快叫太医来啦!”她心痛的无法呼吸,去拥抱他可是眼泪也已经模糊了视线。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自己却无能为力,彭秋期只能下意识地去安慰着。
“大人,你再等等,太医上就会过来了,他一定可以救你的命,你绝对不会死的,对不对?”
已经失血太多,他怎么会不知道即将面对的结果是什么,嘴唇张了张却只说了一句话。
“秋期乖……你唤我一声爹可好?”
眼中在这时有了光芒一般。彭秋琪一瞬间愣在原地,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在临死之前要有这样的请求。
“爹……”她凑在他的耳畔,这些年所亏欠的种种全部,因为这一生呼唤而还个差不多了。听到她的回答,彭墨染就这样咧了咧嘴笑了。
他一直在努力,抬头望着的想在最后一次看看自己的女儿。
他一直很努力想要报仇,这半生都活在仇恨里。自己寻找半生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他忽然应了一声。
“嗯,爹爹在呢。”
油尽灯枯的他仿佛被抽进了最后一次心力,慢慢的没了气息,而那曾经紧紧抓着卷宗
的手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御医终究是迟到了,冲过来时彭墨染已然无法再醒过来。
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情形过。自己的父亲眼睁睁的死在面前。他的遗愿还未完成,那为什么现在要功亏一篑呢?
彭秋期踉跄的起身,把彭墨染手中的卷宗拿了起来。她,要继续父亲的工作。
忽视了周遭这些无干的声音,她一字一顿的大声念了起来,把整件事情所有的主谋嫌疑犯的名字以及处理的办法都念了出来。
毕竟是女子,她的身体颤抖。每每想起冰冷的尸体,她就止不住的流眼泪。到最后嗓子已经沙哑身上已经没了力气。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皇上曾经一直畏惧的前朝余孽或者说是狼子野心的大奸大恶的奸臣都已经被除掉了,朝中清流剩下的少之又少。而此刻的她也已经泪眼婆娑了。
御医们束手无策,彭墨染就躺在自己的身边一动不动,已然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小花,你还好吗?”
她抬起头,望着皇上,觉得头脑一片迷茫,可是还是要有该有的样子。她强打精神,露出一个笑容。
“好得很呢。”
只是,她没有父亲了。